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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看看你的臉？”
    我都不知道自己心虛得什麽勁，明明我就是來找藍雨的，卻偏偏如此心虛地害怕她看到自己。
    畢竟有些事解釋不清，比如我怎麽會在這兒，為什麽會在人家的大衣櫃裏？
    我要逃。
    她一把抓住我，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裸身，“你是徐起？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無法回答，慌亂逃了。
    張漢和小梅一直在外麵等我，看我麵紅耳赤的就問我發生了什麽，我隻能搪塞什麽事都沒有，然後匆匆離開。
    回去以後張漢一直在嘀咕，說我在家裏看到的藍雨有可能就是這個女孩假扮的。
    聞言，一驚。
    多麽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她為什麽要假扮藍雨？！
    人是一種追求性極強的動物，做任何一件事都有一種可尋目的，那麽是什麽目的促使她假冒藍雨。
    我很難相信。
    跨過了常理與邏輯我的感性再次戰勝了理性，這讓我有了盲目心理，希望不可能發生的事會奇跡般地發生，藍雨還活著，隻不過她變成了相片裏的女孩！
    可能是癡心妄想吧！
    但我還是決定一試。回到局裏我找了小楊，讓他去一趟新世紀酒店，幫我調查一下相片裏女孩的姓名以及身份。
    看到相片小楊可能就明白了我的用意，雖然也非常吃驚但並沒有多問什麽。
    “徐哥你放心啊，包在我身上。”
    她到底是不是藍雨，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吧。
    沉下心處理案件！
    我們把發現的線索報告給梁局以後，梁局便下令將李明澤“抓”回來審訊。案件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懸念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李明澤就是殺死張雅的凶手。
    我們去了醫院。
    李明澤看到我們時特別的平靜，這種平靜就是一種極大的不平常。任何人看到警察都會表現出驚異或者是恐懼，如此平靜，用一個詞語來表示的話應該是心照不宣！
    “我還有個手術要做，能給我半個小時時間嗎！”
    猶豫了一會。
    我回答說，可以答應他的要求，但是要在我們的陪同下。
    他點頭。
    進行手術的是一個小女孩，李明澤手術前微笑著輕聲安慰，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會是殺人犯。
    而手術期間。
    李明澤刀用得非常精準，嫻熟，我一直觀察著他的動作，凶手應該就是他無疑。
    手術結束李明澤洗了手，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很坦然地走到我們麵前，請求，“能不能別帶手銬我不想讓我的患者看到。”
    “你殺死張雅的時候就沒考慮過她的尊嚴嗎！”小梅說。
    “我對不起她。”
    “先帶回去再說！”張漢和幾名同事將李明澤帶到警車裏，不久，我們就回到了局裏。
    審訊室。
    張漢和一名刑警同事進行審訊，我和小梅肩並肩站在外麵，透過單向玻璃向裏麵看著。
    “說說吧！”
    他苦笑，“說什麽！”
    “自己做的事都忘了嗎！？”張漢聲音放大，“你是怎麽殺死張雅的，為什麽要殺她！”
    他又是一聲冷笑，“我沒有殺她，我隻是分屍而已！”
    一片嘩然。
    跳過殺人環節直接去分屍，聽上去又可笑又詭異。
    他是不是想說凶手另有其人，他有虐屍心理才分解了張雅的屍體？！
    “自己看！”
    張漢把案發現場和物證相片丟到桌上，李明澤掃了一眼臉上立馬露出一種非常驚恐的表情。
    這時。
    阮清清又像是幽靈一樣冒了出來。
    她說。
    從犯罪心理來講一個罪犯被抓到以後常常會出現兩種表現，第一種發泄，第二種痛悔，但在李明澤的表情裏她沒有看到這兩種表情，能看到的隻有釋然和恐懼，所以她覺得李明澤應該是非常懼怕死者，並且因為過度的恐懼殺死死者，這裏麵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什麽事！
    “那你覺得他剛才有沒有說謊。”
    “沒有。”阮清清又補充道，“當然也不排除自我蒙蔽和意識混亂，也就是說在犯罪過程中因外界或心理因素改變了凶手的正常認識，他才會覺得自己沒有殺害死者，理論上來講這是一種精神障礙，就像你說你在家裏看到自己死去的妻子一樣。”
    “能不能拿我舉例？！”
    阮清清笑了笑，“當然這都隻是猜測。”
    話後。
    我又把目光聚集到審訊室內，此時的李明澤情緒有些哽咽。
    “說！”張漢很大聲。
    過了一陣，李明澤才緩緩開口，情緒也平靜下來。
    “我追過她但是她不答應，於是我對她進行了催眠，每天夜裏我都會去她家，她也會把我當成自己的男朋友，每天晚上我們都會住在一起。直到有一天被她發現了，我們大吵了一架，她還要去報警，我就攔著她，可到了樓梯口她不小心摔了下去，我真的麽有想到她就這樣摔死了。”
    “編故事呢？！”張漢拍了桌子。
    “我沒有編，你相信我！”
    接著李明澤又說，他把張雅的屍體丟到了東郊的廢棄房屋裏，夜裏返回張雅家中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跡，就在他把自己用過的刮胡刀片扔進馬桶裏時，門鈴響了。
    他很害怕，走到門前一看，就嚇傻了。
    “你們猜我看到誰了？！”李明澤臉上露出詭異笑容，“死了的張雅回來了，一定是因為我給她催過眠，所以她的屍體才會回來找我！”
    有些毛骨悚然。
    我想張漢當時也一定覺得背脊發麻，但這種事情放到小說裏尚且有人相信，在我們這裏根本就沒有辦法說通。
    張漢犯了難，使勁拍了桌子，“李明澤我告訴你，給你十分鍾時間考慮，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對你我都有好處。”
    張漢他們就走出審訊室，把李明澤自己留了下來。
    過了十分鍾以後，我代替張漢走進審訊室裏。
    有的時候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嘴硬，你能做的就是要當一個聆聽著，再從他的話裏麵探究到一些蛛絲馬跡。
    但是從接下來的審訊中我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李明澤表情認真不像是在撒謊，而且他的恐懼也不像是能裝出來的。
    李明澤說。
    他當時非常害怕，就跑了。
    可想不到接下來幾天，張雅總是會來找她。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也發現了蹊蹺，可能張雅並沒有死故意嚇唬他？！於是，他決定到東郊廢棄房子裏看看，到了以後，發現張雅“詐屍”在地上來回走動！
    所以，他斷定是張雅的“鬼魂”找上門！
    他當時真的是害怕極了，就把自以為“詐屍”的張雅肢解並且放到鍋裏烹煮，防止她的屍體再來找自己！
    煮了以後，更加可怕的事發生了。
    他發現張雅的頭不見了，而且煮熟的手臂上還出現了牙齒印。
    我想起屍體手臂上的牙齒印，技術科鑒定結果也顯示是張雅自己咬的。
    身為警務人員，這麽蹊蹺的事還是無法相信。
    “你有沒有想過張雅可能還活著？！”
    “不可能！”他驚慌大叫，汗流到了臉上。
    “李明澤，我希望你不要說假話，給死去的人和自己留點尊嚴！”
    “我說的都是實話！”李明澤大叫。
    “那拋屍是怎麽回事，從東郊到環衛處以及隆德小區有一條無監控路線，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也很大聲。
    “拋屍？！”李明澤眉頭緊皺，眼睛瞪圓，那驚詫的樣子好像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似的。
    可不是他又會是誰。
    “還有昨天夜裏張雅的頭被送到法醫室，除了你李明澤還有誰會做這樣的事？！”
    審訊室裏雖然很悶，但是濕潮並有些冷，可李明澤額頭上竟然冒出豆大的汗滴，眼睛瞪得出現了輕微充血現象。
    “是張雅！”他聲音極度扭曲，恐懼到了極點，接著嘶喊，“一定是她自己幹的！”
    很詭異。
    我走出審訊室，讓兩名同事給李明澤上測謊儀，同時向阮清清求助，讓幫我確定一下李明澤是否患有精神疾病。
    “我盡力。”
    之後，阮清清在小梅的陪同下並和另外兩名技術警進了審訊室。
    真是難搞。
    “承認自己肢解了屍體卻不承認殺人，這小子是不是真的腦子不正常。你看他編故事編的滴水不漏，如果不是精神病那就是個奇才。”張漢歎著氣說。
    過來一陣。
    兩名技術科的同事走出來，說李明澤通過了測謊儀。
    隨後阮清清又告訴我，她覺得李明澤隻是心理不健康，精神上應該不存在問題。不過。阮清清說她不是精神病科專業，如果要確定李明澤到底有沒有精神病，還是應該走正規渠道做一個腦檢。
    我們把這件事報告給了梁局，雖然李明澤沒有交代出完整的作案過程，但通過dna檢驗就可以確定他是殺死張雅的凶手，如果再有他的精神病例證明應該就可以結案了。
    “我會聯係精神科方麵的專家，你們也都熬了一宿了，給你們放天假回去休息吧。”
    “謝了梁局，我們不累！”
    “讓你們回去就回去，廢什麽話，這是命令！”
    “是！梁局！”
    時間是中午，人困馬乏。
    我們去了局對麵一家餐館，點了四菜一湯。小梅坐在靠裏的位置，頭依著牆眯著眼睛打盹兒。張漢也是熬得臉色煞黃，靠著椅子上呆滯地望著布滿油漬的天花板，唯獨阮清清精神充足，拄著腮幫子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我深吸了一口氣，正想問她點什麽的時候，小楊走了進來。
    “徐起哥。”
    看到小楊精神頓時抖擻，但他說的和我想知道的不是一件事。
    他將一張物證袋的相片遞給我，說裏麵的東西是在環衛處丟失車輛駕駛室裏發現的。
    端詳。裏麵是一隻女性黑色高跟鞋。
    “這和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的高跟鞋是一雙。另外，我們在環衛處附近找到了一個目擊者，他說他早上五點左右看到過那輛丟失的清汙車，因為開車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所以他記得也比較清楚！”
    不應該是李明澤偷車拋屍嗎，怎麽會是個女人？！
    小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根據目擊者的描述這個女人很像死者張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