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染血的白色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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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
小梅闡述了兩個疑點。
疑點1:那條河到底是不是凶案現場,如果是為什麽死者體內沒有泥沙!
疑點2:河邊的女性足跡和白色染血舞鞋!
“在加上一條,死去的金魚!”我補充了句。
“我去,你怎麽還糾結這個事啊,魚缺水要是不死才奇怪呢!”張漢吐槽了一句。
“可惜,水被倒掉了,不然第一個疑點可能就不會成為疑點了!”
張漢看著小梅,說,“你給我翻譯翻譯,他什麽意思!”
小梅搖了搖頭,她也沒懂。
“案件就是一副殘缺不全的藝術作品,我們需要把空缺的地方補上。”
“這句我懂了。”張漢抬起屁股走到白板前,搶下了小梅手裏麵的白板筆,“河裏發現的是水藻,屬於有毒物質,而死者體內發現的是水草,有可能死者生前吃過野菜誤食了類似植物。至於死者體內沒有泥沙,可能作案者是個非常專業的醫生,給死者清洗過胃。而河邊發現的舞鞋實際上就是凶手不慎遺落在現場的!”說完張漢拍了一下手,笑著說了句,完美。
可半天都沒有人搭理他,便板著臉問我們,為什麽不誇誇他。
“張漢哥哥,咱以後能不能別看偵探小說了。”
“幹嘛!?”
“誤人子弟!”
“我說的不對嗎?!”
我終於也有些按捺不住,奪下張漢從小梅手裏搶的白板筆,“水草和陸地植物屬性不同,關係就像是魚和人,你說的誤食的幾率根本就是零。還有我要給你科普一下,洗胃是一種非常傷害身體的搶救手段,會對鼻腔,喉嚨,食管和胃粘膜造成一定傷害,我和小梅屍檢時不可能都沒有發現。就算你說的對,是洗過胃,什麽泥沙都被洗幹淨,可偏偏水草留了下來?!”
“行,就算我這兩點說的不對,那這個女的是疑凶總沒錯吧?!”
“有證據嗎?!”
“不是,以往案件不都是這樣嗎,案發現場除了死者就是凶手的足跡!”
“不要因為足跡特殊或者稀少就斷定是凶手留下的,這個女性足跡的確非常可疑,但並不是所有可疑的現象都說明和案件有關!”
我覺得這雙白色舞鞋絕沒有想象得那麽簡單。
明天。
應該去做三件事要做。
去潘盛標工作過的地方進行走訪調查;排查市內的舞蹈學校;把潘盛標家裏的魚缸帶回來做鑒定!
我覺得這魚缸大有問題,說不定解開魚缸上麵的疑點,就能揭開潘盛標的死亡真相。
連夜我就向梁局做了匯報,申請調查也得到了梁局的審批。
夜裏。
我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鍾了。
一開門就看到了那張熟悉卻又讓我感到陌生的臉,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甜甜笑著。她很自然地接過我的外套,卻讓我極不自然。
張漢說過,這是好事。
沒錯。
但是她並不是我的妻子藍雨,所以感覺上會有一些陌生。
“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是在關心她,但可能說得過去直白,讓她有些尷尬。
“這是我家啊,我不在這裏還能去哪!”
我深深吸了口氣,很無奈。
大家心裏都清楚她這麽做是為了報恩,但實際上身為大律師之女的她永遠都成不了藍雨。我也不能稀裏糊塗就把她當成藍雨,和她朝夕相處甚至睡在一張床上,畢竟她有自己的家庭我不能這樣做。
而且。
藍雨在天有靈看到也一定不會高興吧!
“別這樣行嗎!”我說。
“晚上還沒吃飯呢吧,我現在就去給你熱。”
我拉住她,“你現在最應該的就是好好休息,幫我照顧好她。”
李藍心身子一怔,還故作鎮定地笑著。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李藍心,因為我喜歡的是藍雨,我不想讓誰成為我的慰藉,更不像把誰當成是藍雨的影子。況且現在藍雨還屍骨未寒,連屍體在哪都不知道,這已經成為我心裏麵的一個疙瘩,如果找不到她我一輩子都會感到不安!
“這麽晚不回家就不怕家裏人擔心嗎,你不能留在這裏,我現在就送你回家!”
“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菜,明天如果你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她笑著說。
我以前以為她這樣是在打馬虎眼,但現在看來是一種柔弱的搪塞,或者說是在逃避。她不想離開我,但我也不能不明不白地把她留下。
“謝謝你,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
“你別說了,我不會走!”她很大聲,眼圈微紅,“請你也不要趕我走行嗎,我做了很多你愛吃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嗎?”
“你還沒吃飯?!”
她保持著微笑,柔弱點頭。
“你是不是傻?!”我走到她麵前,責怪,“心髒手術三個月內是康複期,你到處亂跑還不按時吃飯,萬一出了問題怎麽辦?!”
她笑得弧度更大了一些,“是在關心我嗎!”
“我更關心的是藍雨的心髒!”
她拉著我走到餐桌前,把盛好的飯菜放到桌上。而我一直望著一塵不染的地麵和晾曬在陽台的衣物,心裏麵又氣又擔憂,“誰讓你做這些的,你是我雇來的保姆嗎,就不怕把自己累死嗎?!”
“你不用擔心,醫生說我可以適當運動的。”她百折不撓,不卑不亢地挽著我坐下,把飯給我盛好放在麵前。
說得輕巧。
做這些事起碼要一天的時間,這也能叫適當運動?!
“夜裏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多吃青菜。”我把她送到嘴邊的肉夾了回來,然後往她碗裏多夾了一些青菜,“太油膩了會增加心髒負荷,睡覺前半小時記得喝一小杯水,還有,運動可以適當,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事情。”
我很大聲,就像是發怒一樣。
她仍舊很溫柔地看著我,而且還露出一副很滿足很幸福的表情!
“嗯,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吃過飯以後我強製性把李藍心送回了家,做為一個男人我必須要這樣做。
在她家裏看到了李國仁。
李國仁雙目炯炯有神,雖然我言語行為都很謹慎,但也從他的目光裏看到了一絲的敵意。我知道這是出於父親對女兒的擔憂,就沒有往心裏去。
“你是誰,怎麽會和我們家藍心在一起?!”
“哦,是這樣,我是警察。”我冷靜地回道,“我看她一個人在街上挺危險的,就把她給送回來了。”
李國仁眼中敵意淡化,勉強一笑,“警察同誌真是太感謝您了,藍心,下回不許再亂出去,還不快謝謝人家!”
“不用了。”我看著眼眶濕紅帶著不舍的李藍心,“現在治安不好,你一個小姑娘不要到處亂跑,如果再有下次免不了批評教育。”
說完,我就走了。
離開以後我並沒有因為送走李藍心而感到輕鬆,反而更加沉重。
翌日。
按照原定計劃張漢去了潘盛標工作過的工廠進行走訪,小楊和刑警隊的同事幫忙對市內舞蹈學校進行排查,我和小梅先是去了潘盛標家並把魚缸帶回局裏對魚缸表麵殘留物質進行技術鑒定,不過半個鍾頭鑒定結果就出來了。
鑒定科的前輩說魚缸表麵的殘留物質有水草和魚的糞便,通過和死者胃內物對比發現兩者屬於一種植物,也就是說潘盛標胃裏的水草就是魚缸裏的。
並且。
他還告訴我們潘盛標胃內發現的這根魚刺是生的!
“生的?!”小梅非常驚詫。
“嗯。”前輩點了點頭,“雖然我不懂解刨,也不懂刑偵,但我可以肯定他活吞過生魚,而且還是一隻觀賞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