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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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清幫我約好在藍心家附近的咖啡廳,但是她本人並沒有露麵。所以到了咖啡廳我就隻看到藍心,她嫻靜地坐在舒適的軟椅上,看到我以後有一些緊張,應該是怕我怪她吧。
“其實我沒有想裝死騙你,你一定很生我氣吧!”
看到李藍心我真的很難受。
“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個事,藍心,我有件事想問你,希望你能和我實話實說。”
李藍心目光暗淡下來,緩慢點頭。
“你和藍雨見麵那天她都和你說過什麽?”
藍心深深吸了一口氣,靠在柔軟的沙發座椅上,目視著窗口濺落進來的昏黃夕陽。
不久,藍心和我說,她和藍雨認識很長時間了。
“因為我和藍雨姐長得很像,所以她一直都很喜歡我,我住院那段時間她就經常來看我,還陪我聊天,你們吵架的事我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的。”藍心停頓了一下,然後,有些心疼地說,“藍雨姐挺可憐的,她沒有什麽朋友的,我經常看到她一個人偷哭。”
藍心說到這裏,我有了一些自責。
“可能是宿命吧,藍雨姐和我的血型是一樣的,醫生們都說我們像是雙胞胎一樣。”說到這裏藍心翹起了嘴角,煞是好看。但很快,她的笑容又像是沉潛的夕陽,“後來有一天藍雨姐到醫院裏來,很絕望,笑著說她要死了,等她死了以後就把心髒捐獻給我。我當時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可能你們又吵架了,所以就沒有在意,沒想到藍雨姐真的……”
藍心眼圈一紅,微微低頭。
我看著藍心,問她,藍雨還有沒有說別的什麽事。
藍心猶豫了一下,回答說,“其實家裏的鑰匙,我喜歡吃的菜,我平時幾點下班,還有……還有你們要離婚都是藍雨告訴給我的,是她讓我活下去的,所以我要代替她來照顧你!”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些。”我緊盯著藍心的眼睛,希望她能明白我所傳達的意思,“有沒有什麽特殊的話,比如她知道自己會死!”
“有!”李藍心說,“藍雨姐說一直有一個人在威脅她,而且經常夜裏跟蹤藍雨姐!”
“為什麽她不和我說,而去找你?”
“我也有問過藍雨姐的,她說,你們吵架吵得很厲害,她不止一次和你說過,但是……你一直說她無理取鬧,敏感,沒有相信她的話,我能感覺得到,當時藍雨姐孤獨,無助,連最親的人都不管她了。”
藍心一口氣說完,並且語氣很重,我能感覺得到她的一絲責怪。
心如刀割一般,錐心刺骨!
“你出現在我家裏,還說是我妻子完全是為了兌現承諾嗎!”
李藍心想了下,然後肯定地點頭。
看來是我之前想多了,李藍心的出現就隻是信守承諾,和愛無關。
“一開始我還很擔心,見到你的時候該怎麽和你說,說藍雨姐讓我來照顧你怕你不肯接受,但我還是鼓起勇氣去了,想不到一開門你竟然說我是來索命的鬼,聞到酒味才知道你是喝多了,真的挺讓人不放心的,我就幹脆騙你說自己就是藍雨,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你失憶了,我就想不如一直冒充下去還給你看了結婚證,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真是對不起!”
我強忍著,但眼角已經有些濕了。
我自嘲地笑著,一來笑我沒有好好珍惜藍雨,二來笑我以為藍心喜歡自己。
徐起,你真蠢!
“你還知道什麽!”我的聲音變淡了一些,和藍心的距離也有所疏遠。
“我回去的時候在好好想想,現在真的記不起來了。”她也用很平靜的語氣回道,心裏麵莫名一傷。
“嗯。”
我起身付了帳。
回到她麵前笑著說了一句,“以後別傻了,你根本就不是藍雨,也別再去我家了,好好照顧自己就是對藍雨最好的報答!”
說完這句,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局裏時,天已經黑了。
小楊和張漢都在局裏,並且刑警隊的很多同事也沒有下班,似乎在忙碌著什麽事。
聊了幾句我才知道,原來是在道路監控裏調查出了一些線索。小楊和我說龍玥失蹤的前天晚上獨自離開過學校,在平安街17號路口上了一輛深褐色麵包車,這輛麵包車一直行駛至西湖區的建築工地一帶就消失在了監控裏。重要的是車子期間停過很多次,車體曾發生過劇烈搖晃,懷疑車內發生了疑似打鬥。
小楊說到這裏張漢嘿嘿笑著,“為什麽是打鬥而不是車震!”
“開死者玩笑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我瞪了張漢一眼,他才鄭重起來,“我懷疑龍玥和開車的人認識,而且關係非常的密切,在17號路口龍玥很從容地上了車。這個人的目的性很明確,就是要把龍玥帶到建築工地的偏僻區域,但龍玥不知道,所以路上發生過反抗,但被製服了,不過,在行駛到死水河旁時,龍玥再次反抗並且反抗成功,跳下車,逃跑過程中鞋子跑鞋了,來到死水河旁發現自己走投無路,就從河麵上蹚了過去。”
“還有一點!”我提醒張漢,“當時她穿的是一雙舞鞋,應該是在排練舞蹈,走的時候來不及換掉說明很匆忙,另外,一定會有目擊證人看到龍玥離開。”
“沒錯,視頻顯示龍玥確實非常著急!”小楊說。
“梁局下令了,強製搜查,明天我和小楊會再去學校一次,我就不信這個孫道德還敢再嘚瑟!”
坐在刑偵部門的辦公室裏,看著投影儀上的視頻截圖,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麽事讓龍玥那麽著急?!
這輛深褐色麵包車裏的人到底是誰,會是孫道德嗎!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龍玥和潘盛標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他們的腳印會同時出現,而殺死龍玥的凶手會不會也是殺死潘盛標的人,這裏麵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案件就像是一副破碎的拚圖,每一個方塊都是一個謎題。而辦案本身就是一種猜謎遊戲,隻有猜對全部才算通關,謎底也會就此真相大白!
夜裏九點。
局裏逐漸人去樓空,刑偵辦公室裏就隻剩下我和張漢兩個人的時候,我向他問起了一件事情,藍雨屍體在醫院失蹤的案子是誰辦的。
張漢愣了一愣,然後,緩慢回答是梁局親辦的。不過可惜的是,就算梁局親自出馬也沒有任何的頭緒,這起案子實在是太蹊蹺了。
“蹊蹺?!”
我看著麵前的張漢,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文。
過了一會兒,張漢接著說,醫院內外全都是監控探頭,他們清楚看到藍雨的屍體被推進停屍房,也從來沒有見屍體被推出來過,就好像是突然間蒸發了一樣。
“窗戶呢?!”
“你是不是傻了,停屍間一般都在地下哪來的窗,就算有窗也隻是很小的那種,鑽進來一隻貓或者狗還差不多,所以,蹊蹺就蹊蹺在這裏,當時有同事還給案子起了個名,叫密室丟屍案!”
我走到窗口深吸了一口涼氣,聽張漢這麽一說是挺不可思議的。
“這樣吧。”我轉過身來,“你去幫我問問警衛室的大爺,我想去檔案室裏翻翻檔案,問問他那裏有沒有鑰匙。”
“嗯,我去問問。”
沒多大一會兒張漢就回來了,把一把普通的白鋼鑰匙放到我手裏,問我用不用他幫忙。
“不用。”
“行吧,我今天不回去了,就在局裏睡了,有事去休息室叫我!”
“嗯。”
話後我走到了檔案室,鑰匙一擰,打開了檔案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