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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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孫道德,椅子都砸碎了。
    張漢都覺得我太衝動,但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之後我也遭到梁局批評,現在不是舊社會,犯人是有人權的,我這麽明目張膽地打人對我以後的升職造成影響。
    但好在,這事還是壓下來了。
    六月初,雨水不斷。
    最近市內的降雨量很頻繁,天黑的時候又下起了雨,但這一次是大雨咆哮,雷鳴狂響,使得整個人的心情也變得難以安靜下來。
    我去了阮清清的谘詢室,她和藍心正在門口等我。
    阮清清悄悄和我說藍心這丫頭非要親眼看到我才肯回去,對我真的是太用心了。
    我沒有說什麽,隻是帶著一些擔心,把外套脫下來披在藍心身上。
    “不冷麽!”
    “現在不冷了!”她笑著抱住了我,阮清清給我們撐傘眯眼笑著。
    吸允著悲傷淒冷的氣息,我並沒有覺得這一刻有多浪漫,心裏卻有一陣陣說不出來的暖意,而我現在也沒有之前那樣抵觸,到是很自然地接受了藍心投來的擁抱。
    “這小兩口可真羨慕人啊!”
    聽到這一句我百味交雜。
    我輕推藍心,“走吧,送你回家!”
    藍心略有不舍,點了下頭。上車前我習慣性地環視四周,確定沒有什麽形跡可疑的人時才上了車。
    安全把藍心送到家,要走的時候藍心叫住了我,似乎有什麽話想好和我說。阮清清見情況就進了車裏,故意在給我們兩個人留空間。
    覺得,很不自在。
    “進來坐坐吧!”藍心說。
    我回絕,謊稱自己還有事要做!
    “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她抓住我的手臂,“我假冒藍雨不隻是想報恩……我,我喜歡你!”
    聽到這句話我心一顫,說不出來的感覺。
    “天冷了,回去吧!”
    “我知道我心髒不好,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我也不敢妄想,就想在我活著的時候能陪著你!”她的話讓我心裏一酸,真的一點都不忍心拒絕,於是隻好沉默!
    不久,她哀求著說,讓我以後把她當成藍雨好不好。
    “記住世界上隻有一個藍心,你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影子,還有不要哪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我把藍心送了進去,“晚上別出門,好好待在家裏!”
    我可能有些決絕!也知道她這刻一定希望我能留在她身邊,但我說服不了自己。
    回去的路上阮清清問我,為什麽不接受藍心,看來她偷聽了我們的對話。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覺得她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個笑柄!
    我還是那句話,藍雨死了才兩個月,而且連個屍體都找不到,我根本不可能考慮這方麵!
    阮清清接著又說藍心的各種好,為了我如何如何付出,其實我也打心眼裏感激藍心。但是我不想把藍心當成是誰,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可以放下的時候,我或許會考慮。
    “到了!”
    “謝了!”
    我拉開車門下車時,阮清清剛好來了電話。接起電話以後,她慌張地拉住我的手臂,衝著電話吼出最後一句,“我們馬上就過去!”
    放下電話阮清清呼吸變得急躁,“出事了!”
    “嗯?!”
    “藍心……不見了……”
    什麽?!
    聽到這句話真的是心驚肉跳!
    我們不是已經把她安全送回家了麽,怎麽會說不見就不見呢?!
    阮清清又把車開回了藍心家,進去以後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到了,正在給受到驚嚇的保姆錄著口供。
    保姆說下午的時候家裏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把她打暈丟進了雜物間裏。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透過門縫隱約看到這個人用東西把藍心迷暈,她當時四肢無力而且發不出聲音,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把藍心帶走。
    阮清清踢了我一腳,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當然我也承認,我的確是有錯。
    因為在送藍心回來的時候,我沒有答應她的要求進去坐會兒,現在想想我也非常的自責!
    “當時你幹嘛不進去啊,現在怎麽辦啊,藍心到底讓誰給拐走了?!”
    我心裏已經呼出了那個名字,張寧!
    在公安內網中看過的資料在腦海裏打轉,偏激,有暴力傾向,易怒,伴有嚴重的妄想症。一想到藍心是被這樣的一個人劫走時,心就像是墜入了無底洞一樣慌得不行。
    尤其是當我想起藍心和我說的那些話時,無休止的懊悔便在心裏交織。
    尤其是藍心說她如果死了,我會不會想她這句!
    我們聯係了社區和物業,查看了小區內的監控,並立案調查。派出所的民警幫忙封鎖現場,尋人。不久張漢帶著人過來對現場進行痕跡檢查,又走訪群眾查看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出現。
    根據監小區控視頻顯示來看,在我把藍心送到家裏以後,並沒有任何人進去過,而之後不久,李國仁的一輛別克轎車從車庫裏麵開了出來,監控畫麵放大以後仍舊很模糊,但可以確認開車的不是李國仁。
    小區物業方麵和我們介紹說,他們這裏的安保係統是全市最健全的,凡是進入小區的人都會登記並且通知業主,嚴格把控,不可能有人混入。
    那就奇怪了。
    我把目光聚集在那輛銀色別克上,就問李國仁他平時開的是什麽車。
    李國仁說他有兩台車,一台就是這輛銀色別克,一台是黑色的尼桑,平時都是換著開的。別克車是昨天夜裏停進去的,今天白天的時候他開的則是那輛黑色尼桑。
    “開車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異常?!”張漢問李國仁。
    “沒有。”
    此時李國仁已經急紅了眼睛。
    “他一定在後備箱裏。”我雙手合十,捂著嘴,眼睛也有些紅了。
    “我們提取了嫌犯留下來的指紋和腳印,經現場核對發現就是張寧本人!”說完,張漢直勾勾地看著我,那眼神讓我心裏猛地一寒。
    閉上眼,從來沒有過這麽大的壓力。
    該怎麽辦?!
    再如何難以調查的神秘案件我都沒有這麽混亂過,我恨不得被張寧帶走的人是自己,這種擔心與慌張一刹那之間讓我失去了查案的理智。
    “張漢!”
    “嗯?!”
    “通緝張寧。”我說。
    “咱們市大小派出所一直都貼著張寧的畫像呢!”張漢突然壓低聲音,“一直在抓,卻一直抓不到,我覺得藍心落到他手裏怕是……”
    我狠抓了一下張漢的腿,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並且咬著牙,犯難,如果藍雨真的是被張寧害死的,我絕對不允許悲劇第二次發生!
    “疼!”
    “忍著!”
    我把自己手臂放在嘴裏,用力一咬,血滲了出來。
    “全城搜捕!”
    張漢把我放在他腿上的手掰了下去,然後用力揉腿,“全城搜捕?!你說得輕鬆,這事梁局都做不了主,對社會影響,對群眾陰影,這不亞於任何一起性質惡劣的多殺案件,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追查在逃這輛,興許能把藍心給救回來!”
    說到這裏,鐵血錚錚的李國仁哭了,求我們不論如何也要把藍心救回來。
    我的心情也一樣悲憤,惶恐。
    如果藍心出了什麽三長兩短,那麽,藍雨也就等同於白死了。
    回到局裏。
    通過道路監控追查這輛牌照為xxxx的別克轎車,最後的行蹤記錄是東南大街偏僻的鋼材廠附近,車子拐進一處監控死角隻留下車尾可見,所以我們看不到下車後的行蹤,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情。
    “離咱們這太遠了到的話最少也要四十分鍾!”
    “通知派出所讓附近執勤的民警趕往現場!”
    梁局對這起案子特別的重視,一方麵梁局很喜歡藍心,另一方麵他對張寧也是恨之入骨。所以命令全局配合我和張漢行動,務必要把人安全救出來,如果可能逮捕張寧,若有反抗直接擊斃!
    命令一出,當地派出所持槍民警和刑警大隊趕赴現場,到了東南大街的鋼材廠以後將此地進行封鎖,連夜對鋼材廠以及附近的住宅區和其它廢棄廠房進行地毯式搜索。
    搜索工作持續到了夜裏十一點鍾的時候,噩耗傳來,有人在一廢棄工廠的排汙管道內發現了一具無頭裸屍,從屍體特征來看應該是二十五歲上下的年輕女性,可怕的是,女屍身上皮膚無一完好,被雕刻出血淋淋的詭異圖畫!
    聽一些民警形容說,就像是雕刻的白西瓜皮!
    聽到這句話眼前一白,心跳加速險些昏倒,心裏暗想,一定不是藍心的!
    不久。
    我很艱難地跟著小梅和張漢進了廢棄工廠,跳到排汙管道裏並走到女屍旁,很緩慢地揭開蓋在屍身上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