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隻死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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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所有的疑點,最後一個再難以相信也都是不容否定的真相。
回到派出所時天已經深黑,寂靜的風從北方吹來,帶著冷寂森森的怨。
張漢曲著腿坐在床上,看著小說。
看到我回來頗有些驚訝,“你怎麽回來了,小梅呢?”
我也不免有些吃驚,此時房間裏就隻有張漢自己。我就和張漢說你別鬧,小梅不是提前回來了嗎。然後在房間裏找著,並問張漢,小梅是不是被他給藏起來了。
“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我沒事閑的藏她幹嘛啊?”
“周丹醒了我去了醫院一趟,我是親眼看到小梅進來的,你別鬧啊,這種事兒一點都不好玩兒。”
張漢猛地坐起,把手機丟到一旁,大聲和我解釋說他真的不知道小梅在哪,從我們走了以後小梅就沒有回來過。
“別鬧。”
“我真沒鬧,你們倆不是好好在一起的嗎,到底怎麽回事?”
我親眼看到小梅進了派出所,怎麽會沒回來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可能因為出過藍心那檔子事兒,所以一聽到小梅沒回來,我渾身的汗毛就都豎了起來,急忙跑到值班室問了個明白。
好在值班室告訴我,小梅是和另外一個值班同事出勤了。
這我才算放下了心,不過也有些奇怪,大半夜的出什麽勤?
“就是一起民事糾紛,報警的人說租他房子的人沒給錢就跑了,現在這種事實在是太多了,你管都管不過來。”
“小梅一法醫,民事糾紛她去幹嗎?”
張漢也覺得奇怪。
“在什麽地方?”我問。
值班的同事告訴我說是一家叫太陽島的溫泉洗浴後麵。
太陽島洗浴?
張漢就小聲嘀咕說,巧了,這個太陽島不就是我和小梅去的那家嗎。我點了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以後和張漢說一點都不巧,小梅一個法醫去那能幹嘛,肯定有事!
而且我我們去洗澡時候,我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可能小梅也是有了察覺,所以才和值班的民警一起去的。
“浴池裏麵有個窗戶,後麵是一條窄胡同,挺古怪的。”
一想起隱約在窗口的小窟窿裏看到的那隻眼睛就不寒而栗。
“你們倆都在一起洗澡了啊,發展挺快的嘛,有沒有這個?”張漢又把兩根大拇指對到一起,猥瑣笑著。
“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得感謝我知道嗎,沒有我你們到現在還是一清二白。”
“趕緊走吧,墨跡啥。”
踏著月色我們走到太陽島溫泉洗浴後麵的一條胡同裏,沒走多久就看到浴池老板提過的那條很窄的小胡同,或者說是一條縫兒。
“應該就是這兒了。”
我們又走到一扇開著的門前,走進去是一走廊,越過走廊就走進院子裏,然後就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焦急地張望著一堵九十度牆角。
奇怪,牆有什麽好看的?
走過去才看到一條寬有二十厘米左右的縫隙,應該和外麵胡同裏的那條窄縫是聯通的,從位置來看也應該呈“l”型九十度直角。
可以想象成一端是入口,一端是出口。
換句話說就是這條牆壁之間的縫隙可以直通外界。
看到我和張漢這位民警同誌就急忙上前,說我們來得正好,然後指著縫隙說裏麵有一股怪味,很臭,而附近居民說前些日子老是聽見裏麵有哭聲。
我不由得想起浴池老板的話,眉目緊蹙。
小梅呢,我問。
“小梅法醫進去了。”
啥?!
這位民警的一句話讓我心驚肉跳,這麽窄這麽黑洞洞的窄縫小梅進去不是犯傻嗎,再說我也不在她身邊萬一出了個什麽事咋整。
我帶著一些怪罪的語氣質問他,為什麽不攔著點她。
“徐法醫您這不能怪我,是她自己非要進去的,她還說裏麵可能死了人。”
算了。
我脫了衣服,減小體積,然後斜著身子嚐試了一下。但牆縫的空隙實在是太小了,而且越往裏麵就越窄,我也隻能鑽進去一點點。
根本就鑽不進去,我也隻能放棄。
“小梅你聽得見嗎,回答我?!”
我衝著縫隙裏大叫了一聲,好在我聽到了小梅的回應。
“我卡住了……”
“蠢貨!”我忍不住大罵了一句。
我往了一眼麵前的牆垛子,想都沒想就順著牆直接上了房,張漢也緊隨其後地跟著爬了上來。在房頂西南邊緣位置,我用手電筒向牆縫下麵照去,準確找到小梅的位置。
“徐起,原來真的有人在偷窺。”
小梅指了指她旁邊,手電筒的光移過去以後,就看到小梅旁邊站了一個人,這個人的臉剛好對著溫泉洗浴單間的那扇白花花的窗。
“你沒事吧?”我大聲問。
“我沒事,就是出不去了。”
張漢也氣得牢騷一句,這小梅心也夠大的了,都出不去了還說沒事。我們都很擔心小梅的情況,就這股臭烘烘的味說明屍體已經開始腐敗,蛋白質分解以後可能產生甲烷、高濃度二氧化碳、硫醚和硫化氫等等多種有毒氣體,長期吸入的話會對活體直接造成影響。
“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我趴在房頂把手伸到下麵,雖然拉到了小梅的手,但她卡得實在是太緊,如果強硬拖拽的話怕傷到小梅,所以隻能放棄。
之後我脫了自己的衣服,遞給小梅讓她捂住自己的鼻子,避免和腐屍有過於直接的接觸。
屍體腐爛不隻是會釋放出有毒提起,而屍體本身也攜帶者大量的細菌,所以法醫工作中最重要的就是保證自身的安全,采取相應的防護措施,比如穿戴隔離服,口罩和防護手套等等,小梅就這樣冒冒失失碰觸屍體的確很容易感染細菌,令人擔心。
“沒有別的辦法了,張漢你留在這陪著小梅,我去把窗給拆了。”
“嗯。”
很快我就跑進了洗浴中心裏,把事情簡而言之地和老板說了一下,一聽說是派出所的同誌被夾在牆縫裏,而且裏麵還有一具已經腐爛的女屍,他也是被下了個夠嗆,立馬答應配合我們拆除窗子。不久,他在店裏麵搜羅了一些錘子、螺絲刀等工具,然後就對這扇窗進行拆除。
很快,窗就拆了下來。
看到小梅時我懸起的心總算落下,卻又很快地懸了起來。
洗浴中心老板“媽呀”一聲大叫,因為小梅旁邊有一張醜陋的女人臉。之所以說醜陋,並不是說她長得醜,而是她的臉過於消瘦、嚇人,俗話說就是脫相了。
“我說怎麽老是半夜聽到哭聲,原來死了人了。”
他跌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
因為窗口過小還是無法把小梅救出來,所以在經過洗浴中心老板的同意後,我和隨後趕到的民警對牆壁進行了小麵積拆除,整個過程時長有半個小時,終於把小梅救了出來。
然後。
我緊盯著這具已經呈幹癟狀的女屍,尤其是她那雙絕望的死人眼睛。
風沿著被破壞了窗口灌進來,冷。
世界上最美好的是人的眼睛。世界上最可怕的還是人的眼睛。尤其是當她帶著絕望,麵臨死亡恐懼的呆滯目光,直勾勾盯著你的時候,也讓你趕到了深深的絕望。
“脫水死!”
這麽熱的天屍體卻如同一具幹屍一樣,麵部和小腹凹陷,很顯然死亡時處於饑餓狀態。
“脫水就是餓死的吧?”
站在我旁邊的這位民警同誌問,我搖了搖頭。
嚴格來講根本就沒有餓死這一說,我們常見的餓死其實就是脫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