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人體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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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行屍檢的時候我想起小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以前有小梅幫我,所以很多的工作不需要我親力親為,然而現在所有的事都要親自動手。
    我將內髒組織逐一放到托盤裏進行檢查,難度較大,因為內髒在屍檢前就被從身體裏掏出,這一過程可能使內髒組織遭到破壞,如果內髒中出現內髒創口,那麽首先從性質上進行確定,雖然難但不是沒有辦法鑒別。
    人體結構包括內髒朝向都有一定規律,根據皮膚傷口逐一對內髒創進行對應,應該可以做出準確排除。
    因為解剖台不足以在鋪開一張人皮的情況下同時對內髒進行檢查,所以我將盛有內髒的托盤放到地上。
    皮表下腹有刺創但對應大腸位不存在創口,隨後我對刺創長度進行判斷不屬於是致命傷痕。我又在女人乳房皮表發現脫皮未結疤燙傷,大小不同,共有七處,左胸三處,右胸四處,應該是煙燙傷。左胸有一處明顯的疤痕,生前應該做過外科手術。另外腿部、腰部、頸部和手臂肌表出現大量暴力傷,係掐、捏以及踢踹等毆打動作造成。在死者的大腿內側(靠近會陰位置皮膚)發現密密麻麻的針眼,這倒是有些讓人費解。
    最後。
    我頸部皮表發現一處長約6cm的平齊切創,隨後又在死者頸部肌肉組織、喉管和大動脈中發現切傷,在對其它內髒組織逐一篩查,並沒有發現額外致命傷的前提下,我確定了死者的死亡原因。
    頸動脈破裂,俗稱割喉。
    但有一處淤傷我不太明白,就是在死者鎖骨下方,胸骨上方出現的月牙狀擠壓傷。
    割喉這一手法壓住死者頭部就可以做到,那為什麽會在胸上頸下這一位置造成擠壓傷呢?
    令人費解。
    確定了受害人的死亡原因以後,我又對被肢解的屍骨重新拚湊,在拚湊完成以後將那張人皮疊在上麵進行對比,確定了死者的身高、體態,又根據這兩點初步推斷出死者的重量,再然後通過骨骼確定年齡在23~28歲之間。
    殘肢完整。
    我忽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就是將死者重新填裝進皮囊裏,讓她恢複原來的樣貌。
    這樣的話就能更具體反射出死者的體貌特征。
    我想在解剖這個行業裏除了我應該沒有人會做這樣的事,當然也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會,可能有的人一輩子也不會遇到這樣一樁案子。
    將屍體肢解不是難事,將被肢解的屍體複原也不是沒可能,但要將屍塊和內髒原封不動地充填進被剝下來的屍皮中卻不那麽簡單,因為這需要相當專業的環節,就算在精明的法醫都不能說自己駕輕就熟,也不能說自己完全就有這樣的把握。
    我之所以選擇做這件事算是對死者的一種告慰,也是對自我技術的一種評定。
    首先是四肢縫合,斷骨用鋼板固定,光是這道工序就用了小有一個鍾頭。然後胸腔與斷裂脊椎骨和盆骨重組,縫合,固定,緊接著就像是穿皮衣一樣將“袖子”套入死者手臂,又將其餘的四肢與屍皮填合,然後對四肢和軀幹進行縫合,將麵部皮組織重新套到頭上,完成這些工作以後一個“人形”基本呈現。
    最後一項工作就是皮膚縫合。
    但因為皮組織水分流失、毛孔密度減少以及腐爛造成的鬆弛,皮韌性達不到縫合的要求,所以改用“人體拉鏈”進行重合。
    我在自己和張漢的衣服上取下拉鏈,對死者從背部到雙腿的y字型創口進行填縫,以拉鏈的方式將死者斷裂的皮膚重組在一起。
    這樣看上去就更像一件人皮大衣。
    屍檢用了兩個小時,屍體重組又用了雙倍的時間。
    眨眼之間天逐漸黑了。
    我打開燈又對屍體進行了一些細節處理,例如麵部皮膚粘合,不然的話看上去就像是貼了一張麵膜。
    當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以後我開始欣賞自己的傑作,麵前儼然就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而她的五官,在經過如此嚴酷的摧殘以後,居然還能呈現出很精致的一麵,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看得出來她生前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隻是她身上刺著的彩色圖案讓她看上去有些詭異。
    我用白布遮住她的身體,雖然是死人也應該得到尊重。
    這時。
    值班室傳來消息說有個人找我,不用想我就知道一定是李藍心。
    自己弄幹淨以後我去了值班室,但見到的不是李藍心,而是葉楓。看到我,一直冷麵淡定的他也有了一絲緊張,從凳子上站起來問我這段時間李藍心是不是在我這裏。
    聞言我略微皺眉,覺得他的問題非常奇怪。
    “她不應該和你在一起才對嗎?”我問。
    葉楓目視我說,“她不在你這裏是嗎?”
    我嗯了一聲。
    然後葉楓就很著急地往外麵走,話都沒有說完弄得我一頭霧水,我就追過去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事。”他淡淡回道。
    “是不是李藍心不見了?”我放開聲音問。
    他總算點了下頭。
    我就有問他是什麽時候的事,之前我才見過她的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他冷漠掃了我一眼,“五天前她就沒回去過。”
    五天前?!
    五天前是小梅離開蓮花鎮的日子,那天我也在派出所門口看到了李藍心,當時她還穿著我給小梅買的那件毛絨大衣。
    “你給她打過電話嗎?”我問。
    他沒有回答我,隻丟下了一句“我去找她”就匆匆走到車旁。
    我衝上去壓住車門,大聲質問他,“失蹤超過二十四小時就可以立案,你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
    他還是麵無表情,很淡定地進行回答,“她說忘不掉你,我以為她一直和你在一起,後來打電話她就是不接,發信息也不回我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就過來找你了。”
    聞言,我緩緩鬆開手。
    我也想起了五天前自己對李藍心說的絕情的話,因為小梅離開我心情實在是太糟糕,所以我很冷漠地告訴李藍心讓她以後不要再來找我,這件衣服就當是我對她的補償。我以為自己的心狠會讓李藍心知難而退,選擇回到葉楓身邊,可誰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失蹤。
    不過前幾天李藍心有給我打電話,我覺得長痛不如短痛就沒接沒回,直到昨天開始她就沒再打了。
    想到這些我也是心急如焚,就說要和葉楓一起去找李藍心。
    他拒絕了,冷冰冰地上了車,然後疾馳而去。
    不久。
    張漢從現場趕回來,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拿著死者那部手機問我,為什麽這手機裏麵會有我的號碼?
    嗯?!
    有我的號碼!?
    感到非常奇怪,我就把封在物證袋裏的手機接了過來,果然在裏麵看到了自己的號碼,而且還標注著我的名字,徐起。
    一時間有些懵住了,這女的是咋認識我的?
    “我哪知道她是咋認識你的?對了,我們在土樓對麵的灌木叢裏發現一件毛絨大衣,我怎麽覺得和你給小梅買的那件很像?”張漢說著就拎著一個透明大塑料袋子,裏麵有一件米白色大衣,和我給小梅買的那件的確很像。
    不同的是這件米白色大衣上染滿鮮血。
    張漢又說,“你用她手機給你自己打一個,沒準你和她還真認識。”
    我點點頭。
    很快我就用死者的手機撥了自己的號碼,當我的手機響起時我把屏幕端在眼前,上麵顯示出的一個名字嚇得我把手機扔在了地上,所有的不祥的訊號都在此刻拚命地往我腦子裏鑽,屍檢中發現的手術疤、張漢在灌木叢中找到的米色大衣、還有死者手機中出現我的號碼,而碰巧這段時間李藍心也無故失蹤?!
    難到說,我今天解剖的屍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