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送行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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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所裏通過比對基本可以確認,汪就是潛伏在草窠裏觀望的神秘人。但並不能因此就確定汪是搭車人,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還隻是推斷。不過所有追查結果都朝著預料的方向發展著,所以我們也會繼續沿著這一邏輯繼續追查。
冷冰冰的會議室裏,所有民警都下班了,但我們三個還在研究案子。
“現場沒有助燃物和打火機,不符合自殺現場,所以認定是他殺。”張漢握著一支圓珠筆在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可是為什麽?!被殺的理由呢?!”
“假設汪真的是那個搭車的人,再假設他有心要殺害老雷,那麽汪的死應該屬於是過河拆橋,我認為汪的背後應該有一個更神秘的人。”我同時看著旁邊的張漢和斜對麵的於濤,這似乎稍有些難以理解,於是我坦然講出自己的想法,“我在死者老雷後肩位發現過一處奇怪的刀傷,應該是不小心碰到了某些鋒利的物體,例如……握在汪手裏麵的刀。汪受人指使要殺死老雷,指使者怕事情敗露於是殺人滅口,然後說成是冤魂索命,如果我們在調查不出個線索就真的可以欲蓋彌彰了,不過這些都隻是我的片麵猜測,結果到底怎麽樣還不一定呢。”
“不過我覺得你分析的有道理。”於濤說,“我也不相信什麽鬼神作祟,這麽說來的話館長嫌疑最大。”
“除非他給咱們玩了一招計中計,不然的話一定不會是他。”我回答於濤。
“我想聽聽你的理由。”
“換位思考如果你是凶手,會冒冒失失來找警察,讓警察放棄調查案件嗎?這樣不就等同於暴露自己了嗎?凶手想阻止我們破案,從心理上講他肯定不會親自露麵,隻會通過其它方式誤導我們的偵查方向,女鬼就是其一。”我說,“館長受到蠱惑最有可能。”
“也就是說越是造謠生事的越有可疑?”於濤問。
我搖頭,回了句,“恰恰相反,越是這樣就越沒可能。”
憋了半天張漢終於開口,又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能蠱惑館長的人應該很有威信吧?”
沒錯。
如果這個人真的在殯儀館裏,那麽一定是高層,其位僅次於館長也有可能。
“我去解剖室做一個化驗,你們要不要一起?”
“行,過去看看。”
隨後我們一起到了解剖室,通過顯微鏡對胃內物進行觀察,判斷出汪可能攝入過的食物種類。得到結論以後我們就準備對汪可能去過的飯店進行調查,卻也是在這個時候想起殯儀館地理位置人煙稀薄,又因為是在縣和鎮中間,所以調查的範圍實在太大,又要縣裏縣局協助,鎮裏領導肯定不會答應,所以調查方向應該有所改變。
後來私下裏研究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恍然大悟。
“我們忽略了一件事。”
在幽暗的夜光籠罩下,我頗有些詭異地望著張漢和於濤,“咱們不是看過門衛室的監控嗎,汪明哲在進入殯儀館後就沒有離開過。”
張漢和於濤雙雙皺眉,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便給他們說了一個連小孩子都知道的常理。正常人吃東西消化時間在二到四個小時之間,當然這並沒有一個準確限度,其中一些比較難消化的會達到四個小時以上,粗略計算為六小時內一定會消化完畢,但根據視頻顯示汪明哲很多天沒有離開過殯儀館了。
說到這裏他們才恍然大悟,“這麽說來這頓飯不是在外麵吃的,但好像沒聽說殯儀館裏麵有食堂。”
如果殯儀館裏沒有食堂,那麽一定是叫的外賣,監控錄像一定會記錄下什麽。
“看來還要再去一趟殯儀館了。”
說完我迅速披上了外衣,不久我們就又來到了殯儀館。
此時天已黧黑,昏暗的月懸在灰色雲層裏麵,張漢說這天怕是要下雨,他這話說了沒多久,雨還真的就如期而至,電閃雷鳴勢頭不小,像是悲涼的交響曲一樣讓人心裏煩悶。
幸好那時我們已經跑進殯儀館的大樓裏。
樓道裏麵本來就很陰森,再加上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就更加詭異,也因為潮濕的到來而讓死亡氣息更加濃烈。我們再一次勞煩館長帶我們去看了監控錄像,但在看錄像之前我卻叫停了所有人,然後陷入沉思。
“怎麽了老徐?”張漢略有些擔心地望著我。
我沒有回答,閉眼思考。
從死者汪胃內物分析來看進食時間應該超過一個小時,換句話講他在進食一個小時以後發生的死亡。我必須要判斷出汪的準確死亡時間,這樣才能縮小我們調查的範圍,不然的話我們就隻能把幾天內監控全部看一遍,耗時也耗精力。
隻是。
燒死一般很難具體判斷出準確的死亡時間,因為屍體經過高溫很多屍變現象不複存在,髒器斑以及一些死亡後的變化也蕩然無存(被煮熟的東西不容易變質,屍變就是一個變質的過程)所以可供我們判斷的範圍很小,但並不是說不可能進行判斷。
如果法醫單一從法醫角度去做判斷那他不是一個好法醫,之前也說過法醫要跟進案情發展,調查現場以便做出最合理的屍檢結果。同理,法醫也需要結合案情邏輯和諸多現象來綜合判斷。
屍檢不出就放棄了嗎?
並不是。
案子發展到現在已經有四天了,汪明哲的死亡時間是一個謎。
首先。
這四天我們一直在調查案子,如果是在這四天裏汪被殺害,凶手的做法似乎有點大膽,不符合一個指使者的縝密和小心。另外,如果汪真的是在這四天內被殺害的,這麽多民警出入殯儀館內走訪調查不可能毫無察覺,所以我認為汪的死亡時間應該相對更久一些。
睜開眼睛。
我讓於濤把監控調到三天前,也就是案件發生的第二天。
畫麵調好以後我緊盯著屏幕。
這天汪明哲早上七點多就到了殯儀館,我問館長,他平時也是這麽早上班的嗎?
館長回答說,“好像是沒見他這麽早來過。”
我又重複看了一下視頻,倒是有些行色匆匆,這麽早來會不會有什麽急事?!
“我想起一個事兒。”館長突然開口說,“那天你屍檢的時候汪明哲也在場的。”
那天?!
我仔細回想了一天,也是第二天,準確來講是小梅走後的當天中午左右。
“你能確定嗎?”
“雖然沒有露麵但我一直在遠處看著的,看得很清楚他的確在現場,畢竟出這麽大的事情……”館長似乎一言難盡,於是欲言又止。
這麽說來當天下午汪還沒有死,那就一定是晚上。
不可思議。
我記得非常清楚,當天下午的時候我們一直在殯儀館裏走訪調查,一直到夜裏才結束。而且當天晚上我們還去過汪明哲的家裏,那個時候他並不在家裏,很有可能汪明哲就是在我們去找他的時候遇害的。
這讓我大呼吃驚,與我的判斷也大相徑庭。
剛剛我還認為凶手不可能這麽大膽子,但沒有想到他真的頂風作浪。
果然。
在該日夜間時段的監控視頻中,我們發現了一個騎著單車送外賣的男人。
可惜。
殯儀館院內並沒有設有監控探頭,所以無法知道這份外賣被送到了什麽地方。
至少,時間對上了。
“館長。”我目視麵前這個老男人,冷聲說,“凶手就在你們當中,我要你們殯儀館所有員工的名單,凡是當日夜裏留下來加班的,沒有離開過殯儀館的人都要列入調查範圍,麻煩你把視頻看仔細了,走一個就在名單上麵劃掉一個。”
館長倒是蠻配合的,在監控室裏麵陪了我們兩個鍾頭。但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想不配合也不行,畢竟他們殯儀館是有責任的。兩個鍾頭時間過去,四十多人的名單被勾掉隻剩不到十個人。之後我緊盯著這張名單,慎重問他,“確定都在上麵並且沒有勾錯嗎?!”
館長點頭,說可以確定。
“行,真是麻煩您了,也沒什麽事了,您回去休息吧。”
他緩慢移動到門口,似乎還有點不舍。
但我感覺那不像是不舍,而像是擔心。
館長走了以後我望著名單,良久都沒有說出話來。張漢和於濤知道我在思考問題就沒有打擾我,但我沉默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所以他們就有些擔心地問我怎麽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問題。
我隻回答了四個字,大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他們異口同聲問我。
我說,這張名單不對勁,明明最有可疑的人卻被勾掉了。之前張漢說過能蠱惑館長的人一定很有威望,而我覺得這個很有威望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副館長。而今天館長卻把副館長勾掉了,所以這蠱惑裏麵倒是有些威脅的意味。
“真是越來越複雜了。”我又緊盯著監控錄像,“你們有看到李偉誌離開嗎?”
他們一齊搖頭說沒有。
這就對了。
明明就沒有離開為什麽還要被勾掉?!這裏麵大有蹊蹺。
我握起筆把所有沒有被勾掉的人都劃掉了,然後把副館長李偉誌圈了起來,再狠狠用筆在上麵點了一下,“如果沒有猜錯這個李偉誌就是凶手,而且,這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石破驚天的秘密。”
李偉誌和館長不同。
館長在看到老雷時感到的是歎息,而李偉誌是不同尋常的鎮定。重要的是殯儀館裏所有的人,連館長都認為這是鬼在作祟,唯獨他李偉誌堅信科學,不怕?!
之所以鎮定,是因為他早已經預料到了!
之所以不怕,因為他就是那個作祟的鬼!
他故意表現得很無懈可擊,實際上卻讓自己露出馬腳。
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死寂,接起電話聽到了小梅略帶埋怨的聲音,我這才想起因為查案而疏忽了她,這幾天忙得連一條短信都沒有給她發過,對於剛剛新婚的小梅來講實在是太委屈了,
我喜笑顏開,叫了一聲媳婦,並連忙道歉。
於濤和張翰相視一笑,在旁邊嘀咕著,說什麽我鐵骨錚錚居然怕媳婦。
什麽叫怕?!
我這是心疼自己的媳婦。
“媳婦,對不起,我現在還在查案。”
“忙得連回條短信的時間都沒有了,你自己看看我給你發了多少。”小梅在那邊很委屈地說。
我打開短信一看居然不下二十條,心頓時就是一酸,感覺對不起自己的媳婦。
“別自責了,我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收拾收拾,換一身幹淨的衣服,晚上和我回家吃個飯。”
“回家?!”
“嗯,我家。”
隻要一想起小梅養母那張嚴厲的麵孔我就打怵,害怕去了以後會看冷臉色,所以就想臨陣退縮。
但小梅態度強硬,不容我拒絕。
“咱倆都結婚了總不能一直分隔兩地吧,所以沒得商量,你趕緊收拾一會兒我就到了。”
說完,小梅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