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破空而出的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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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我所料,她在那裏住過。而她現在因回憶而沉痛的表情告訴我,有一段無法隨時間而被淡忘的往事在她心裏深埋了多年,甚至已經成為一種折磨,我擦測她的夢遊症與這份不願提起,並嚐試忘記卻無法抹去的可怕經曆有關。
“還沒問您貴姓。”
“徐嬌。”
“好巧,我也姓徐,我叫徐起,是市渾南分局的。”我再一次重申自己的來曆,是想消除她對我們的所有戒備。
她淡淡一笑。
“徐小姐冒昧問一句,您過去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
“我還要上班,請你們離開……”我不安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又惱羞成怒地趕我們走。
“徐小姐如果您真的知道什麽,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們,因而這對我們來說是唯一的希望了。”我苦口婆心諄諄告誡,但這女人還是執意要趕我們走,我們也沒有要求公民必須協助調查的權利,所以就隻能怏怏離去。
外麵。
天氣冷得要命,嘴巴裏能嗬出白色氣團。
“昨晚還沒這麽冷,這降溫速度也夠快的。”張漢緊裹了一下衣服,然後就往對麵的一個小市場裏跑,一頭紮進一羊湯小店裏。我緊隨其後緩慢走進去,周身頓時暖和了不少。
張漢點了一碗羊雜和一碗純肉羊湯,坐下來就津津有味地享受起來。
我一邊小口小口地舀著羊湯,一邊透過窗子望著對麵六層獨樓。
從地理位置來講這裏距離般若寺也不是很遠,徒步有二十分鍾的路程。一個人如果真有無法麵對的過去,她應該選擇搬得越遠越好,為什麽還守著這片隔空相望的舊地?
羊湯喝到一半,隔著窗看到徐嬌從單元門內走出,朝著縣中心地帶駛去。
“老板多少錢?”
“羊雜十塊,羊肉十二,一共二十二。”
我付了錢以後拉著徐起快速移出羊湯店,徐起就頗埋怨地問我幹嘛這麽毛毛躁躁的,起碼也讓他把剩下的這口羊雜吃完啊。
“等你吃完人早沒影子了,咱先幹正事回頭我再請你吃點好的。”
我們兩個追上去以後便保持一定的距離,一直跟著徐嬌走到了縣中心一美容店。
“咱們隻要知道她在哪上班就行,這樣如果有什麽事也方便找她。”
“老徐你是不是覺得她和案子有關?”
“我覺得她像目擊者。”我搭著張漢的肩轉頭往縣公安局走,問他,“你能不能回一趟鎮裏,我給你兩個小時時間,去滿大爺家看看能不能搜集到滿月的dna。”
“你看我眼睛都成熊貓了,我還舍得讓我東跑西顛的啊?”
“對不起啊,那這樣我自己去取,你回旅店好好休息一下。”我拍了拍張漢的肩,然後大步向前走去。
“回來!”張漢命令一聲,然後說,“你啥意思我都清楚,你是想給滿月做個dna,但是我建議你和我一起回去,然後咱們一起回所裏去做,這樣相互之間也有個伴嗎,幹嘛非得分道揚鑣?”
“你就這麽依賴我,離開一會兒都不行?”
“不行。”
說著張漢又習慣性地勾起我的胳膊,然後頭往我的肩膀上一栽,街上愛來往往的路人鄙夷看著我們,張漢不以為然可我感覺非常尷尬。
“老徐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你會不會打我。”
“有屁快放。”
“我好像……”
“什麽?!”
“有龍陽之癖。”
“啥是龍陽之癖?”
“古代的龍陽君你沒聽說過嗎?”張漢更加親密地抱住我的胳膊,搞得我就是渾身一麻,毛骨悚然。
“你是說戰國時期魏國那個搞同性戀的龍陽君……”我狠不留情把他彈開,“我跟你說你別鬧啊,再鬧我生氣了。”
“我好想……”
“你又來了……”
“做一回女人,給徐徐你生個baby……”
“滾犢子。”
張漢死不要臉的一直勾著我胳膊,就像是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街上這麽多人我就納悶他不難為情的嗎?可是我很尷尬,就用手掩著自己很是羞臊的臉,拖著很不自在的步伐,在張漢的糾纏中穿過了這條街。
坐車。
回到了鎮裏我很快就對般若寺七女廟中的屍體身份進行核實,經過幾個鍾頭的nda檢測對比,雖然沒有達到很高的標準(高溫作用下nda鏈會出現缺失)但基本達到了正常值,也就是說七女廟中的燒焦的幹屍就是滿月。
張漢興奮不已,就要給滿大爺打電話通知他。我急忙阻止,絕對不行。如果現在讓滿大爺知道,就那老頭的脾氣肯定一股腦衝到縣裏,到時候指不定會鬧出什麽麻煩,所以我的意見是隻要滿大爺不鬧,就先不告訴他,穩中求勝。
隨後我給丁欣打了一個電話。
雖然我很不願意聽到她的聲音,但這麽大的一個發現有必要做出匯報。於是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撥通了丁欣的電話號碼,就把我們在般若寺裏的發現和她進行了詳細闡述,丁欣倒是很信任地和我說,我在縣裏的所有工作可以全權代表她的意見,相對而言她更希望聽到的是一個結果。
出了結果以後我和張漢又馬不停蹄地回了縣裏,來來回回看似很短可一眨眼就到了中午。
早上就喝了幾口羊湯所以肚子裏麵呱呱亂叫,又加上昨天一夜沒有怎麽合眼,所以渾身乏力就像是要虛脫了一樣。可現在時間緊迫也容不得我去休息,到了縣公安局我就緊急找到王副局長合盤托出,聽到我們在調查滿月的案子他額頭上流下一顆豆大的汗珠。
這顆汗珠意味深長,引起我的注意。
因為事發地是縣最中心,最主要的一間寺廟裏,為了不對縣城以及群眾造成影響我們沒有采取明目張膽地調查措施,隻是以停頓整改為由責令般若寺暫時關閉,凡是寺廟裏的僧人都必須要接受我們的調查。
那個老和尚(方丈)知道我和張漢是警察以後,也不再像初次見到我們時那樣鎮定,他的淡然如水變成了緊張不安,慈眉善目也變成了抵觸和敵意,而隱約我似乎看到到他和王副局長用眼神傳遞著什麽,所以便開始更為留意他們的言行舉止。
滿月的屍體是由我和張漢親自運回縣公安局的,然後寸步不離地守在解剖室裏。王副局長的意思是讓他們的法醫參與到我的工作當中,隻可惜他的好意我隻能婉言否決。對於至關重要的細節,借用我之前的話來講,就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所以屍檢工作必須有我獨立完成。
王副局長提出要求,就是在旁觀看。
我答應了,因為他的要求合情合理,而我也有些話想問他。
在滿月屍骨浮出水麵,案子再一次破空而出,我相信案情結果很快也會露出馬腳。
“當年這案子為什麽沒有經過屍檢,又為什麽沒有連一份結案報告都沒有?”
我故意問張漢,就是想說給王局聽的。
張漢會意答道,“草芥人命唄。”
“有道理。”
“我可聽說死者滿月生前是在司法所工作,為什麽案子沒有經過調查,王局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張漢堅定不移地轉去目光,王副局長就有些慌張,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一直擦汗。
我淡淡一笑,“沒有屍檢,沒有結案,就已經是最大的失職,以為可以欲蓋彌彰,殊不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二位你們先忙著,我這還有點事兒要辦,就不在這裏陪你們了。”
王副局長說完慌張離去。
張漢望著那扇被推開以後輕微搖晃的門說,這麽慌張肯定是做賊心虛。
有些事怎麽調查都調查不出結果,而有些事光用大腦就能想象得出來。滿月是死在司法所裏的,而且當時還發生了嚴重的火災,牽扯到包括司法所在內,以及公安局、消防隊等一些其它的相關部門,可如此勞師動眾地牽扯到了那麽多個機關單位,為何案子沒有通過正常流程進行偵辦?!
用一個詞語就可以概括,那就是環環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