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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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不我曾愛過的女人,卻讓我傷得更深。
    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時間重來,我會作何選擇。
    放棄小梅,至少她還活著。或仍一意孤行,讓藍心死去。當一切理智麵對,我想,如果再重演一次,我會選擇前者。雖然從來沒有像愛小梅這樣愛過誰,但也從來沒有像虧欠藍心那樣虧欠過誰。
    比起活著,什麽都不那麽重要。
    至少這樣藍心不會死,小梅,離開我也會找到自己的歸宿。
    電話裏那個冷極的聲音停止以後,我整個人都陷入了強大的悲傷之中,過去的血淋淋與悲愴還曆曆在目。
    再見,再不見;過去,過不去。
    馬路牙子上我緩緩坐下,不是我非要和你們講述自己的心情,隻是這一刻我真的沒有辦法使自己平靜。剛剛那一通電話將我從漸忘的邊緣又拉回記憶深處,我不想背負仇恨,我寧願和他之間沒有你死我活,就算有一天我殺死了他又能怎樣。
    對啊。
    又能怎樣……
    解開自己的衣領,我抓起藍心留給我的吊墜。
    兩顆藍色的星,也是兩滴藍眼淚。
    她說,她是雙女星座。
    我也記得,藍心的屍體神秘消失。
    或許她真是天上的一顆星,不過是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
    於是我把頭仰向天穹,平行,雖然看不到,但我相信她一定知道。
    “告訴我,你在哪?”
    忽然。
    又一陣急躁的電話鈴聲將我從沉痛中拉回,接起,我在裏麵聽到了米娜的聲音,她問我現在在哪。我麵前是一條不算寬廣的馬路,周圍都是一些低矮的房子,還有一些不算茂盛的樹,以及一個很高的電線塔。
    米娜和別的人交流了一下,然後說,讓我在原地待著別動,等她。
    “怎麽了?”我問。
    “人找到了,但是……”她似乎欲言又止,讓我無法安心。
    “死了嗎?”我直接問。
    “嗯。”僅是一個字,卻無比沉重。
    若不是想起李藍心的死,我或許不會因為秀兒而難過,說到底不過是案件中的一個受害者。
    可現在我的心非常的難受。
    二十分鍾以後我來到了凶案現場。
    我以為會是在荒地、臭水溝和廢棄房屋這種很少有人注意的地方,想不到現場竟是一間小型商店。老板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她慌張說,之前有個孩子偷了店裏的東西所以她才出去追,回來以後就看到裏屋躺著一個女人。
    我留意了一下,放在玻璃貨櫃上的座機話筒以及撥號鍵上都是擦拭狀血跡,指紋明顯,應該是秀兒留下的。隨後我又檢查了一下地麵和周圍牆壁,除了少有的一些滴落狀血跡外,並沒有其它值得留意的痕跡線索。
    從現場的跡象來看,秀兒是逃出來的。
    她沒有手機,所以跑到這裏打電話求救,碰巧店裏的老板出去追小孩,尾隨追來的凶手將秀兒堵在屋內,殺死。這個老太太回來以後注意到了電話上的血,又在裏屋發現了已死亡或奄奄一息的秀兒,報警。
    不過現在已經確定,秀兒沒有了生命跡象。
    到了裏屋,有些不忍直視。
    不是因為現場有多血腥,而是因為我和秀兒之前還聊過。我這個人重感情,看不了身邊的人受傷,哪怕隻有一麵之緣,寥寥數語。
    “又是椎骨……”
    米娜在秀兒脖子上捏了一下,順勢摸了秀兒的頭,沾了一手的血。
    而此時,我注意到的是秀兒的鞋子。
    用手輕輕一抿,對準陽光,的確發現了亮粉。
    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是沒有錯的,半年前的案子和秀兒的案子可以並案,凶手主要的目標就是像秀兒這樣,鞋子上塗有亮粉的女人。
    “還傻站著幹嘛,這人跑不遠的去抓人啊。”
    我衝著旁邊這些隻顧著圍觀現場的民警低吼了一句,他們無動於衷,還理直氣壯告訴我民警不負責刑事抓捕,至少在他們這裏是這樣,所以要等到刑警隊的人過來處理。
    我有些惱怒。
    “在中國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才有那麽多案子破不了,不管是刑警、法醫、還是民警,你們永遠都隻有一個身份,就是人民警察。你們不負責抓捕是嗎,為什麽不去找目擊證人,他媽的你們是來看戲的嗎?”
    對方很不服氣,迫於我的身份所以用地方話罵罵咧咧的。
    我聽不懂,米娜也一樣,對於我們這兩個鄉巴佬,也不會有人願意告訴我們。
    第一次體會到一個上級被下屬辱罵的滋味,打不得,罵不得,更不能泄私憤,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堵心。
    算了。
    “讓他們走,在這裏隻會礙眼。”
    他們很知趣,自行離開。
    我不想因為這幾個不入流的家夥擾亂自己的思路,於是認真地看著蜷曲在地麵的秀兒,她的眼睛還是微睜著的,瞳孔裏布滿泯滅的希望,目光與前伸的手臂成一條直線,而她的手對準了外屋的玻璃門。
    這時候。
    當我目光也凝聚在這道門上時,透過髒兮兮的玻璃看到一個男人一閃而過。
    不久。
    這個男人又倒退著走回來,也透過玻璃向裏麵望來。當他走到屋裏麵,看到躺在地上的秀兒時,就像是發瘋了一樣打了秀兒兩個耳光,破口大罵,“他媽的,讓你別做為什麽不聽,死了吧,為什麽就不聽話,非得死了你才高興嗎……”
    米娜上去拉他,因為這裏是凶案現場,他這樣隻會破壞痕跡。
    但他很蠻橫,把米娜推開以後,坐在地上抱住秀兒的頭,就像是自己親人一樣,哭得絕望。
    我想起秀兒最後和我說的那句話,她問我,相不相信友誼。
    那時,我不信。
    但現在,我不得不信。
    被推倒在地上的米娜爬起,很生氣,哪有人這麽殘忍的,連死人都打。
    “隨他去吧。”我拉了一下米娜。
    他的行為是暴躁了一些,可這種發自肺腑的感情還是讓人有些感動。
    “我覺得糟透了。”米娜掐著腰,歎著氣。
    無意間,我注意到店內角落上的一個監控探頭,驚喜萬分。
    我找到這個老太太,問她,這個監控是不是好的。
    她回答說,是好的。
    隨後我親自打開她店裏的破舊電腦,成功從電腦裏找出秀兒被害期間的監控視頻。
    這個老太太沒有給我們假口供,她說的沒錯,的確是有個頑皮的孩子偷了東西。她跑出去追趕後的兩分鍾,秀兒踉蹌著拉開門走進來,當她用沾滿血的手抓起電話時,我的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電話可能沒有撥通,所以秀兒嚐試多次。
    最後一次雖然撥通了,但她主動掛斷電話。從怪異的行為和神色上看,她應該是看到有人往這地方走,於是丟掉電話逃進裏屋。
    又過了幾分鍾,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從身形來看高度在一米1.75以上,不超過1.80,男性,體形勻稱,戴一頂暗綠色鴨舌帽。他先是在外屋張望了一陣,沒有發現秀兒,但在走的時候發現了沾在座機上的血,這才確定秀兒躲在裏麵,於是從懷裏抄出一把錘子,走進裏屋……
    之後,秀兒就倒下了。
    這個老太太回來的時候發現家裏突然冒出一個血淋淋的人,嚇得立即報警。
    不久,警察就到了現場……
    米娜心也不好受,就說,如果秀兒沒有撥這個電話,應該就能躲過這一劫。換句話講,她把自己給害死了。
    可惜,時間不能重來,不然她一定不會去抓那部電話。
    “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米娜問。
    我把視頻倒放回去,確定是自己沒有看錯。
    然後我指著屏幕問米娜有沒有發現,凶手進去以後就沒有出來過?
    米娜臉色瞬間就變得有些綠了,說完這句話我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我沒有看錯,凶手的確是沒有出來過。裏麵屋裏如果有後門,秀兒也不至於逃不出去,所以,這個殺人凶手一定還在裏麵……
    再一次來到這個二十平米見方的裏屋,琛哥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也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一把板斧,緊緊攥在手裏麵,而他此時,正狠狠瞪著左牆邊上的一個破舊鐵櫃子,就好像那個殺人狂就藏在裏麵一樣。
    我和米娜不約而同走到他身旁,也緊盯著。
    “給我滾!”
    琛哥忽然一聲怒吼嚇了我和米娜一跳,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在罵誰滾?
    這間店的老板,也就是那個老太太登時就被嚇得不輕,雙腿發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屋內多了一個身著製服的警察,他很好心地攙扶著老太太走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雖然他的行為舉止都很正常可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於是,我打算上前盤問,可就在這時候,琛哥揮起手裏的衝著鐵櫃子猛砸,那聲音巨大,成功將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不久。
    鐵櫃子就被砸出一個凹陷的大坑,可直到最後琛哥也沒有去拉開門,而是丟掉斧頭轉身從這間屋子裏走出去,此舉讓我和米娜更摸不清頭腦,怎麽到了關鍵的時候他突然放棄,不應該親自把凶手揪出來嗎?
    答案就在櫃子裏。
    謹慎走上前,衝著扭曲的門縫向裏麵看,結果,居然是空無一物。
    怎麽回事?!
    回過神時琛哥不見了,那個穿製服的民警也一同消失,就隻留下那個嚇得直哆嗦的老太太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