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人皮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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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走訪調查在第二天就結束了。
結束的前提是得到了一個對案件有幫助的結果,這個結果是嫌疑人一些不正當的交易望來。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這沒有錯,這段時間做起一些買賣,都是正經生意,不過有一點非常可疑,就是在他家的地窖裏發現了一些人骨製品。
這些人骨製品工藝粗糙,主要以人的脛骨和肱骨構成。
當時嫌疑人拒不承認,謊稱是山裏麵一些野生猴子的骨頭。就算不是我這個法醫,別人也很難相信,畢竟猴的結構雖然和人很接近,但骨與骨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為了讓嫌疑人老實交代,我取來一根豬骨當著他的麵做了試驗,他無力辯駁,這才認罪。
但,這三個人不是他殺死的,而是他從一個人手裏麵買來的。
這事兒要從幾年前說起。
那年,田地裏出現了一大群烏鴉,偷吃他種的莊家。為了抵禦烏鴉他製作了三個稻草人,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效果,烏鴉倒是沒有再來偷吃莊家。可時間長了,這群烏鴉好像知道稻草人是假的一樣,又三番五次地飛過來吃莊家。
後來。
他遇見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說自己手裏有幾張皮子,隻要把皮子套在稻草人身上,這烏鴉絕對不敢再來吃莊家,他將信將疑地把皮子買了下來,沒過幾天就套在了稻草人身上。
果然,自哪以後烏鴉再也沒來偷吃。
當他說完這些時我們大夥都有些奇怪,這套了皮子的稻草人和普通的稻草人都不會動有啥區別?
聽到我們這麽問,他表情異樣。
沉默良久又說起了一件邪門的事兒。
他說。
這事兒一個多月以後,有一個人深更半夜敲他家的門,說有人在他家田地裏麵偷莊家。
他這個人性子也急,脾氣不好,就跨著自己那輛破自行車往地裏麵騎,二十多分鍾才騎到地方,還真就看到有人站在他田裏麵走動著,他拎著鋤頭就往田裏麵追,可跑到一半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發現自己的那三個稻草人不見了……
他的這個駭人的故事聽得我們有些入迷,就是我這樣從來不信鬼神的人也有些愣住神。雖然大家都能猜出個八九不離,但很一致地誰也沒有打破此刻的趁機,一雙雙緊張的眼睛緊盯著這個嫌疑犯。
又沉默了片刻,他笑著說,其實,那三個稻草人一直都在田裏,在幫他趕烏鴉……
不知道為什麽,聽他說完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起自己和這三張人皮親密接觸過,就毛骨悚然。米娜更是緊張,但不敢表現得太懦弱以免被人笑話,就用小拇指勾了勾我的袖子,臉色稍有些難看。
“你這人膽子也夠大的,人皮你也敢買!”我及時轉移話題。
“他騙我說是剃了毛的猴子,我哪知道是人皮啊,我要知道我怎麽敢用。”
“你不是夠膽大,你是夠糊塗,那你後來怎麽就知道是人皮了?”
他歎著氣,“人啊,是越陷越深,自那件事以後我就再也沒去過地裏,又遇到了幾年幹旱就荒了,忘記是那天了,那個男人又來找我了,這次,他給了我一些人骨,依舊騙我說是猴的骨頭,一個人沒可能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我就知道上一次他賣給我的絕對不是猴皮。”
我笑了笑,“你就用他騙你的伎倆來騙我們?”
“我這也是害怕啊,我不想蹲監獄啊。”他哭了,“地都荒了,我老年得子,兒子還小,我也沒別的賺錢法子,就答應他了。”
“你意思是說他讓你幫他賣這些人古製品。”
“是製作。”他糾正我。
我懂了,真是駭人聽聞。
一個來自大山裏麵的男人,以供應商的方式將人骨提供給他,再有他製作銷售出去。隨後孫兵也問了幾個他特別想知道的問題,第一個是他的這些人骨製品都有哪些銷路,第二就是供應他人骨的男人和他還有沒有聯係。
他回答說,人骨製作成法杖以後,都是以隱蔽方式賣給外地的遊客,其中也有一些外國人。不過他買的這些都是便宜貨,有些幹脆在骨頭上鑲金子和寶石,那樣的賣起來才值錢,一個都能買好幾十萬。
“那你這個能賣多少?”孫兵問他。
“一萬多,有的兩三萬……”
“這還便宜?難怪你家那麽富麗堂皇,行了,別哭了,第二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如果讓你現在聯係這個人,還能聯係得上不,我希望你老實點說實話。”
“他沒有給過我電話號,但是他每三個月就會給我送一批……”他低頭想了想,然後抬頭,“這個月,這個月不出意外他一定會來找我。”
“你確定嗎?”孫兵問。
他點頭,“確定。”
然後,孫兵把我拉到一旁,說有些案子看似複雜,可實際上並沒有那麽難,隻要在他家裏麵設伏一定能抓住這個倒賣人體工藝品的主凶。我搖了搖頭,別以為這樣就算是破案了,這個案子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我轉身走回去,問嫌疑人,“這個人從哪來你知道嗎?”
他想了半天,遺憾搖頭。
我又將事先從電腦中拷貝出的,葉楓的相片給他看,問他,是不是這個男人。
結果,仍讓我失望。
一直在旁邊的張漢終於開了口,低聲和我說,不要氣餒,像葉楓這樣的角色一定不會主動露麵,這個人多半是葉楓的一個幫手。
我點頭,說得有道理。
不過,心裏還是很低落。
“我沒問題了。”
就在我準備離開並已經走到門口時,嫌疑人突然說了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心驚肉跳。
他說。
給他送骨頭的這個人嘴巴上有一道疤,很醜,尤其是笑的時候,就像鬼似的。
另外,這個人是從北麵大山裏來的。
我定格在當場,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孫兵也是一樣,他隻是把手放在自己胸口,似乎在回憶著某些驚心動魄,又讓他忌憚三分的劫難。後來是米娜先開了口,問我,這個臉上有一道疤的男人,會不會就是我們半路了上遇到的那個殺人犯!?
應該不會有錯。
強將手下無弱兵,用來形容一個罪犯也恰到好處。雖然沒有和葉楓正麵衝突過,但他會成為一個難纏的對手這已無可厚非,這樣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他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是那麽容易對付。
我隱約覺得,這次若是真的進山,將會成為我的一場劫難。
私底下我問過孫兵,北麵是哪。
他眉頭緊促,像是被我提醒了一樣,答非所問地搖頭說不太可能,北麵是包括岡底斯山在內的大山相聚處,常年積雪,尤其是到了冬天完全封山,別說是人,就是空中的飛鳥都很難穿越過去,所以他很難想象得出,這個人有什麽可能穿過北麵這層險惡的冰雪屏障。
“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嗎,瘋子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再說路是人走的,他知道什麽不被外人熟知的捷徑也說不準。”
孫兵警惕起來,問我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有什麽打算?
我潦草敷衍說沒事,隻是隨便問問。
他警告我一句,如果我有進山的打算,必須要現在立刻就打消這個可怕的想法。
想穿越海拔六千米的大雪山,等同於以命相搏,九死一生。
“你別擔心,我就隨便問問,不早了,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有些事,就是再好的朋友之間也不能坦言,更何況我和孫兵算不上什麽要好的朋友。
和孫兵道別,我走出分局。
一眨眼從一個夜晚熬到了第二個夜幕降臨,跟著我一起東奔西跑的張漢和米娜也累得也是哈欠連連。
上了車,米娜就倒在後麵睡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我透過擋風玻璃望著燈火寂寥的街道,也遠眺凝視起懸浮在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光。
從踏入西藏開始我就知道,這是九死一生,我可能會把自己的命丟在這裏。但我沒有退縮的理由,不光是因為身陷囹吾的小梅,也是因為我內心裏麵僅存的這一點正義感,更是為了含冤慘死的藍心。
“想什麽呢!”
開車的張漢突然問我,也打斷了我。
我深吸口氣,“沒事。”
他笑了笑,“是不是也開始犯愁了,哥們我也挺害怕的。”
我不想聊這件事情,所以轉移話題管起張漢的家事,“你是不是應該給阮清清打個電話。”
一聽到阮清清張漢心情大為不暢,“如果能活著回去,哥們給你當伴郎。”
“當局者迷這句話是你教我的,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情商這東西是旁觀者才享有的東西。”
“西藏也算是個好地方,浩瀚星河,咱們那兒可是看不到的,好好看看吧,沒準哪天眼一閉就看不著了。”向來心寬的張漢也變得陰陰沉沉起來,我心裏明白,這並不是因為我們即將要執行一個艱難的任務,完完全全是因為他惦記著的那個人。
愛情的痛會讓人開朗的人消沉,而消沉的會變得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