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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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們在牧民家裏找到一些衣服,上上下下仔細喬裝了一番。一切準備妥當以後我們把所有的武器都交給了小楊,並托付給他一個無比艱巨的任務,就是回去找到那些老警察,然後在想辦法通知丁欣。
畢竟剿滅人販子才是我們來這裏的最終目的,而且這一次進去生死難料,所以我們當中必須要有一個人活下去。如果非要選擇一個人的話,我隻能選小楊。張漢也和我想到一起,覺得小楊最合適。
可小楊不這麽想,他很生氣。
“你們兩個才是生死兄弟,我這就是在自作多情。”
我按住小楊的肩膀,“你想多了。”
“可不就想多了嗎,我還以為你們一直把我當兄弟。”
張漢也使勁拍了小楊一下,“沒錯,我們從來都沒把你當過兄弟,所以趕緊走吧。”
“少激將我,沒用。”小楊雙臂環肩。
“這不就得了,我什麽時候沒把你當兄弟,關鍵是你體力好。”
“槍法準。”我補充。
張漢繼續給小楊帶高帽,“最重要的是你刑警隊長啊,你得帶隊過來啊,你說萬一裏麵有個情況啥的,我和老徐誰能指揮得了,所以還得你啊,你可是我們手裏的最後一張王牌,我和老徐萬一出了點什麽問題你小子到時候可別不管我們。”
小楊捏了捏鼻子,然後嘿嘿一笑,“這麽說還湊合。”
我語重心長地說了句,“進去就不一定能不能出得來,我不想咱們三個人都撂在裏麵,我和張漢進去摸摸情況,你呢,快去快回,我們倆的命都在你手裏了。”
小楊歎了口氣,“那行吧,你們小心。”
話音兒落下後他轉身走了,然後駕著夏爾巴留下的那輛車飛奔而去。
我和張漢隨後在紮西安達的帶領下,使用木筏穿過了這條河,然後又穿過了一片樹林,最後來到了隱藏在羌塘中心地帶的礦石小鎮。
小鎮就像是一座鬼城,零零散散不超過十棟房子,有點像西部的牛仔小鎮。不過其中有一半的房屋是坍塌的,所以看上去特別的荒涼。
“這怎麽連個人都沒有?”張漢嘀咕了一句。
走在前麵的紮西安達立馬警告張漢,“到了這裏你們就都得聽我的,從現在開始你們最好一句話都不要說。”
他這話說完沒多久,其中一間房子裏麵走出四五個人,有的在大冬天裏還光著膀子,凶神惡煞的盯著我們。隨後不久又有別的人從其它屋子裏麵走出來,所有人同時緊盯著我,張漢和紮西安達。
“別看!”紮西安達低聲囑咐,“快點走!”
對於礦石小鎮上的規矩紮西安達比我們了解,所以此種情況下我們必須聽從他的安排。所以我和張漢不在和那些凶巴巴的人對視,按照紮西安達說的大步向前快速移去,眼看就要達到紮西萬福所在的那間房子時,這幫人販子像是一群忠誠護主的狗一股腦衝上來,亂吠。
“安達,你壞了規矩了。”其中一個人丟了一把刀在地上,隨後就有一些人將我和張漢控製起來,“萬福說過,不許帶外人進來,你是不是活夠了?”
“我要見萬福,萬福不是一直說想找個會剝皮的替代次仁嗎,我找到了啊,我有功啊。”紮西安達看上去非常鎮定,但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已經出賣了他。隨後他衝著不遠處一幢大房子喊叫起來,“萬福老大,我想見你……”
我也忍不住揚起了臉,朝著那幢大房子看去。
很久以後有一個男人從裏麵走出來,他的身邊還跟著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女人。
直到他們走近以後我才認出這個皮膚黝黑的女人就是小梅,因為西藏的紫外線很強,所以曬得她的皮膚都變黑了,不過她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麽英氣兒十足。
“哦,原來是安達,嗯,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紮西萬福很有派頭,他走過來以後所有的人都給他讓開一條路。
安達回答,“辦妥了,按您的吩咐都殺了。”
安達說完小梅的身子一怔,險些暈倒。紮西萬福驚慌扶住她,很在乎她,問她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小梅淡淡微笑著點頭,然後說隻是有點小風寒,沒有什麽大礙。看到她這樣我心裏很難受,咫尺之遙卻遠如天涯。
“怎麽證明?”紮西萬福轉回身問安達。
紮西安達就將事先準備好的,我和張漢的證件遞給了萬福,“這是他們身上搜出來的。”
看到以後紮西萬福笑了,“這就是和我做對的下場,能抓住老子的警察還沒有生出來呢,不過不足以將工地過。”
“什麽?”安達驚了。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紮西萬福就掏出一把手槍,頂住安達的腦門,“我說過,不允許帶人進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老大……”安達下了跪,“他們是當地的牧民,會剝皮!”
剝皮二字引起了紮西萬福的重視,於是他緩緩地將槍頭調轉到我和張漢身上,然後比劃了兩下,“你們會剝皮?”
來的時候安達和我們說過,這個紮西萬福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他隻會留對他有用的人在身邊,自從次仁走了以後紮西萬福身旁就沒有會剝皮的人了,所以他一直都想找的就是一個剝皮高手代替次仁。
隻要我能剝皮,紮西萬福一定會接受。
“把帽子摘了。”紮西萬福忽然命令。
張漢斜著眼睛看了下我,不知所措。
說實話我心裏也非常忐忑,事到如今我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也沒有絲毫的退路,隻能硬著頭皮摘下帽子,是生是死就全憑造化了。
我緩緩抬起手,摘了帽子,但一直低著頭。
“抬起頭。”紮西萬福很不耐煩地說。
隨後我咬著牙根把頭揚了起來。
紮西萬福仔細地盯著我的臉看,隨後就露出相當驚慌的表情,“他媽的,你們是警察,安達你騙我……”
紮西萬福抬手就要開槍。
小梅從後麵出手奪下紮西萬福的手槍,“你不能殺他們。”
“怡!這事兒你不要管!”
“我聽說過這個人,他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小梅暗中幫著我和張漢。
“可他是警察!”
小梅走到紮西萬福跟前,幫他擠了擠衣服上鬆掉的扣子,“他們現在不是在你手上嗎,還能由得了他們嗎?”
紮西萬福深思了許久,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並露出一絲凶惡,“但是安達出賣了我,不能留!”
說完他就衝著安達開了好幾槍。
安達到底以後口吐鮮血,仍舊拚命地向我們伸手,但他並不是在求我們救命,而是希望我們信守承諾饒恕他的弟弟。
不久。
他就咽了氣兒。
紮西安達是我們在這裏唯一信得過的人,他突然死去對我和張漢來說是一種打擊,這意味著我們失去最有力的一道保護。同時也讓我們感到一陣的心疼,我甚至有想過在任務完成以後也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紮西萬福把槍遞給自己的手下,然後走到和我張漢麵前,“其實我應該感謝安達,我怎麽就沒想到留個活口為自己所用。”他又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誠誠懇懇,“兄弟,不如你以後就跟著我吧,回去當警察一個月能給你多少錢啊,我一張人皮就能賣幾十萬。”
“我人都在你手上了還有選擇餘地嗎?”我笑著周旋,“紮西萬福你不是很聰明嗎,那你應該明白我們有完全的把握可以通過安達把武警、特警部隊帶到這裏,把你們這個地方夷為平地,可我們並沒有那樣去做,隻來了兩個人還差點被你打死,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嗎?”
紮西萬福眉頭一皺,警惕看我,“為什麽?”
“因為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哈哈!”紮西萬福傲慢地笑了兩聲,“一個警察要和我做交易!?我沒聽錯吧?”
我不卑不亢地微笑著,“對,就是來和你紮西萬福做交易的。”
“那你說說是什麽交易?”
“你幫我找到次仁,然後把他交給我。”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找他幹嘛?”
我邪笑,“我要讓他也嚐一嚐被剝皮的滋味!”
不要以為我此刻是在和紮西萬福周旋,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情感。我永遠都無法忘記藍心被製作成唐卡的那一幕,那種痛苦一直深深地折磨著我,之後葉楓的死才能讓我得到解脫。
所以。
隻要讓我抓到葉楓,我一定會用同樣的方法為藍心報仇。
“我怎麽相信你?”紮西萬福問,“我怎麽知道你沒有帶警察過來?”
不得不說這人老謀深算,謹慎的很。
“讓你的人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很淡定地回答著。
他勾了勾手指頭,就有幾個人跑出了鎮子。
大約二十分鍾以後這幾個人又跑了回來,衝著他搖了幾下頭。
紮西萬福嘿嘿一笑,令人不寒而栗,“你可能不知道,次仁是我兄弟,而且……,嗬嗬,他現在就在鎮子上呢,你要殺他這恐怕不太好辦啊?!”
聽見這話我和張漢驚出一身汗,就連小梅也有些措手不及,可能連她都不知道葉楓就在這個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