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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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夜裏武警官兵趕到了這裏,對這個礦石小鎮進行了圍剿,同時也挖到了一個屬於這裏的秘密。人販子根深葉茂,從西藏蔓延到中國各個地區,也在各個省市分化出許多的組織,紮西萬福不過是其中一根枝子。
    所以。
    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更大的挑戰。
    回去的路上我和小梅坐在後麵,張漢開車,隨武警官兵一同趕到這裏的小楊坐在副駕駛。
    一路上前後都有警車開道,守護著我們這幾個功臣。
    小梅一直望著窗外的荒野,我們沒有重逢後的喜悅,就像是兩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我知道這短短幾個月而言,對她就像是一個世紀一樣漫長,在她的心裏也留下了永遠都無法褪去的烙印。
    她需要時間,所以一路上我都沒有打擾她,沉默是最好的良藥。
    舟車勞頓,回到雙湖後我們稍事休息,又急忙趕回了改則縣城,做了交接和報告後我們接受了縣以及區市領導的招待,但我們拒絕了他們的慶功會,因為這對我們而言確確實實是一種嘲諷。
    離開羌塘以後的小梅變得非常陰沉,除了敷衍了事地和丁局說兩句話外,她再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什麽。
    我在為我們不能立即回到從前而苦惱,所以在我們準備離開西藏的這一天我去找了小梅,希望我們能敞開心扉地好好聊一聊。但不管我說什麽小梅都悶不吭聲,亦或者是敷衍著說她沒有事。
    “小梅……”
    “折騰好幾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真的不用擔心我。”小梅微笑著。
    她或許是怕我擔心,也可能是不想和我聊天,所以就這樣搪塞著我。
    我站起來望著蜷膝坐在窗口的小梅,“有事打我電話,我就住在隔壁。”
    “嗯。”她點了頭。
    門關上了。
    我沒有走,一直站在門口,隔著門感受她的存在。
    以前的她很開朗,總是繞在我身邊說個沒完,反倒是我對她有些冰冷。現在我們完全反了過來,她對我開始不冷不熱,我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但至少她安然無恙地回來了,我不會太奢望,也不會太貪心……
    離開西藏那天省裏麵派了直升飛機接我們回去,很快我們就抵達了市裏機場。市委班子、檢察院和渾南分局同仁到機場親自接機,但我並沒有因為如此籠罩的場麵而感到一絲開心,一顆心仍是沉甸甸的。
    一個星期裏。
    市裏麵發布了記者招待會,也對我們進行表彰。
    “徐起、張漢、楊戰國深入西藏最危險的羌塘無人區,成功搗毀了人販子窩點,展現了中國人民警察恪守本分的崇高精神,特頒發二等功獎章;林月梅,不怕危險,英勇獻身深入人販子內部,與我武警官兵裏應外不損一兵一卒出色完成任務,特辦法一等功獎章。”
    一句話完了,下麵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小梅哭了。
    但這不是激動的淚水。
    勳章也好,掌聲也罷,這一切都她而言都是一種諷刺,尤其是那一句不損一兵一卒。
    小楊,如願以償,代理刑警大隊隊長身份成功轉正,官升副處。
    所以回來的這幾天他都是得意洋洋的,除了和家人團聚外就是到處報告好消息。
    但張漢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沒有主動去找阮清清,整天泡在酒吧裏喝悶酒,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放過阮清清,可這樣做卻愧對人民警察這四個字;可抓捕阮清清他更做不到,畢竟阮清清肚子裏懷了他的孩子。
    他無法麵對,所以逃避。
    阮清清知道我們回來,卻一點的動靜都沒有。她沒有打過一個電話,更別提主動來找我們。我知道她現在也一定很心虛,她一定猜得到自己的行跡敗露了,所以她也沒有辦法麵對我們每一個人。
    逃避總是無法解決問題,所以,我打算主動去找她談一談。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阮清清主動來到警局門口。
    我猜得到她的目的所以在門口堵住她,裝糊塗,笑著問她是不是來找張漢的。
    她穿著一件很漂亮的衣服,手放在自己已經隆起的肚子上,笑著說自己是來自首的。
    我繼續裝瘋賣傻,“自首?!你開什麽玩笑啊!”
    “徐起!別裝了。”阮清清眼圈有點紅,手反複撫摸著肚子裏的孩子,應該也非常的為難,自首對不起孩子,不自首又無法麵對張漢。
    這一層窗戶紙被她捅破,我也不再假裝。
    “葉楓死了。”
    她一愣,眼圈更紅了。
    “米娜……”我不忍開口,但不得不說,“也死了……”
    她臉上立馬出現一抹不甘,“是被擊斃的嗎……”
    “是自殺。”
    她開始搖頭,“你騙我的,這不可能的……”
    “你想知道葉楓臨終前和我說了什麽嗎。”我走到了阮清清麵前,“他說,他想讓你好好活著。”
    阮清清露出一絲悲涼的笑,然後閉上了眼睛,“他好傻……”
    我抓起阮清清的手臂,“我不知道我父親當年到底做過什麽,但我想他是一個警察應該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兒,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呢?”
    “別假惺惺的。”阮清清吼著,“這不是誤會,我父母就是你爸殺死的……”
    這時。
    丁欣帶著四五個刑警從分局裏麵走了出來,立即將阮清清圍了起來。丁欣向她出示了當年的一些資料證據,證明那隻是一場意外,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真正殺死他們的是西藏那些十惡不赦的在逃通緝犯。
    麵對有力的證明和證據阮清清說不出話來,雖然如此她心裏麵仍舊非常的不甘。這麽長時間以來,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切原來就隻是一個誤會。但她心中交織更多的是愧疚,因為她為了自己的仇恨害了米娜和葉楓。
    或者說如果不是她,米娜和葉楓都將成為非常出色的法醫工作者。
    “帶走!”
    丁欣冷冷一聲令下,幾名刑警將阮清清逮捕起來。
    “等等!”我急著轉身走到丁欣麵前,“這麽做合適嗎,你是怎麽知道的?”
    丁欣麵無表情地回答,“是張漢告訴我的,他知道你會心軟,還有我告訴你,法律是不容侵犯的。”
    聽到是張漢讓丁欣來抓她的,阮清清的眼淚更加肆無忌憚。
    我把丁欣抓到一旁,問她,阮清清會怎樣?
    丁欣冷酷說,這主謀可比凶手的罪名大。言外之意也就是罪無可恕,死刑?!
    心好疼……
    絕對部分是為了我最好的兄弟。
    這也是我第一次明白法律是這麽的冷酷無情,難道就一點也不能通融嗎,難道就不能給阮清清一個機會嗎,如果她早一點知道這是一個誤會,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抓著丁欣問能不能有緩和,無期不成緩刑也可以啊?!
    丁欣說會的,畢竟她懷孕了。
    不過無期不太可能,畢竟阮清清指示他人犯罪,造成大量無辜群眾傷亡,對社會造成的惡劣影響,國家不會同意,人民更不會同意。
    “我會將她移交給檢察院,也會盡量給她說清,畢竟……”丁欣說的畢竟應該是指張漢,但她知道這會對張漢構成影響,所以就沒有把話說出來,“我能幫你們做的就是爭取讓她在家代孕。”
    聽完,阮清清低下頭,痛苦不已。
    她被帶走以後我衝到了酒吧裏,抓起張漢非常氣憤地揮了一拳,指著倒在地上的,醉醺醺的張漢大罵,“誰他媽讓你告訴丁欣的,我都可以做到不計前嫌,你為什麽就不能給她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