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嬌鳳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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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兒,那幾個丫崽子心毒著呢,你沒見她們想壞你的親事。”白老太說道。
    白嬌鳳眼兒一翻:“她們敢?”
    白老太眯著三角眼,想起白曉兒方才那直勾勾的眼神,心裏一陣發毛。
    “鳳兒啊,俺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幾個賤丫頭如今變得邪性了。翻年你就得出門子,那羅家不是尋常人家,若這些話傳出去,對你可不是好事兒。”
    白嬌鳳不耐煩道:“真是煩死了,你老說羅家多好多好的,可這麽些年咱連半塊布頭也沒見著,怕是打腫臉充胖子吧。”
    白老太急得戳她額頭:“你這妮兒咋個拎不清哩,娘還能害你?那羅家有幾十畝良田,雇了長工不說,還買了做活兒的小丫頭子。你這一嫁過去就有人伺候,這樣體麵的親事,在咱落葉村絕對算頭一份。”
    白嬌鳳聽到這裏,麵色到底緩和了,可還是啐道:“嘁,能有多好,難道還比得過汪家?”
    白老太不以為然道:“汪家一門子窮酸有啥好的,不就是他二舅要做官麽?外甥和舅舅不還隔著一大層哩,哪比得過羅家。”
    可那汪小秀才長得俊,有才學,往後說不定還能考舉人,做官家夫人不比地主老婆威風麽。白嬌鳳在心裏呐喊。
    她想到前兩日不小心撞到的那個穿儒生服的英俊少年,一顆心都快蹦出胸口。
    她瞧著白老太,嘴唇動了動,可到底啥也沒說,扯著辮梢和白老太進屋去了。
    門“砰”地關上,丁氏被擋在外頭,鼻子差點撞到門板,氣得拍腿。
    “哼,俺還以為一個個有多能哩,原來都是些銀樣鑞槍頭,還不如俺呢。”
    這次她煽動白老太母女來三房,沒想半點好處也沒撈著,她想到那些點心和花布,心裏就像貓抓似的。
    “她們舍得買這麽些東西,肯定還剩不少錢哩,瞞得過婆婆可瞞不過俺。”丁氏轉著眼珠子,回屋找白春生商量去了。她要想法子讓三房把錢吐出來,給大郎娶媳婦。
    屋內白蕊兒將柳氏扶上床,收拾起屋子來,柳氏紅著眼摟著白馨兒,白馨兒抽噎道:“大姐……你罵我吧,是我沒聽你話,和劉金鎖跑出去玩,奶她們才闖了進來。”
    “這事咋能怪馨兒,是大姐思慮不周,不該讓你和娘單獨在家。”白蕊兒給她方才磕傷的地方抹上熟豬油,一臉的心疼。
    柳氏在一旁哭道:“都是娘沒用,你們奶一罵俺就懵了,啥都不記得了,虧得這次沒把銀子和米麵拿家來,否則……否則……”
    柳氏恨自己不中用,白曉兒怕她堵心,忙勸道:“娘快別哭了,我向您保證,這種事兒往後不會再有了,爹雖不在,家裏還有我跟大姐哩。娘也不是沒用,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奶她們拿捏,慢慢地來,總有一天會好的。”
    見閨女這麽懂事,柳氏慚愧得更加無地自容。
    ……
    塗了林致遠給的藥油,才兩天,白曉兒的腿已經好得差不多。
    其間白蕊兒去了林家送錢,林致遠隻收了兩個銅板意思一下,白蕊兒反倒更加不好意思,就連柳氏也說林致遠這孩子心眼實,讓她們記著人家的恩情,往後多幫襯些。
    白曉兒養好傷,決定去和白老爺子通個氣,將那天的事兒提一提,就怕白老爺子還蒙在鼓裏。
    果然,當她告訴白老爺子時,白老爺子氣得胡子直抖,當下要找白老太和白嬌鳳算賬,白曉兒忙攔住:“爺您消消氣,就算奶和姑做得再不對,她們也是長輩,我來找您不是為了告狀的。”
    白老頭鎖著眉,把煙杆子一橫:“可她們今天這事兒做得忒不像樣兒了,根本沒將我的話放心裏,我若不教訓她們,家裏豈不越發沒了規矩。”
    這都什麽時候了,白老頭還念著規矩不規矩。
    白曉兒心中冷笑,嘴上說道:“爺,您知道奶性子孤拐,要是去找她,她怕是更看不慣我娘。我娘如今擱不住鬧,現已經起不來床了,再來一回我怕都趕不上我爹回來了……”
    聽到孫女的話,白老頭黧黑的臉瞬間紫漲。二孫女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這是埋怨自己沒處理好家事啊。
    不過她說的在理,雖說自己是一家之主,可白老太才是主內的人,鬧僵了隻會讓三房處境更艱難。若真折騰壞了,家裏失了柳氏這個主勞力不說,老三那兒也交代不了。
    老三雖然老實,但是還是極看重柳氏這個媳婦兒的。
    白老頭想到這裏,抽了口煙道:“曉兒說的對,是我思慮不周。你且回去照顧你娘吧,這兒有爺在呢,你放心,出不了大褶兒。”
    白曉兒知道白老頭是個精明事故的人,得了他的保證,事情也就解決了。至於怎麽解決的,那就是白老頭自個的事了。
    她腳步輕快地往後院去,在三房門口遇見端著臉盆的大郎。大郎陰沉沉地朝她看來,揚起胳膊,若不是她跑得快,那盆子髒水眼見就要潑她一身。
    饒是這樣她鞋麵上還沾了不少水點子,裏頭還夾著紅紅的血絲。
    白曉兒惡心得要死,要找大郎算賬,大郎卻躲進屋子用力關了門。
    白曉兒眯眼看著髒掉的鞋,不由想到:大郎不是傻子,恐怕已經猜出賣藥那事兒是自己耍了他,如此看來,大房一家怕是要和她死磕到底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大郎那日在德仁堂出醜,居然被心上人周小瑩瞧了去,周小瑩後來便不搭理大郎,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和以往不一樣了,大郎知道緣故後,心裏簡直恨透了白曉兒姐妹。
    他這幾日仔細觀察,覺得白曉兒簡直不正常極了,根本就不是以往那個鋸嘴葫蘆一般的女孩,哪兒哪兒都不一樣。偏這些人眼瞎瞧不出。
    她肯定中了邪,說不定又被妖精附身,所以他找來一碗狗血,混在水裏潑她,想現出她的原型,隻沒想被她躲過去了。
    算你這回運氣好。
    大郎憤憤地想著,表情陰鬱。
    白曉兒這兩日沒人來找茬,便趕著把剩下的酸筍醃出來了,還做了一大壺花椒油。
    當她把花椒油送去給珍饈坊的沈掌櫃,珍饈坊的第一批酸筍也醃製好了。
    “丫頭你來得正好,快嚐嚐我們做的如何。”沈掌櫃笑眯眯道。
    白曉兒見他表情便知道是成了,嚐過之後她不由讚歎:“酸爽清脆,比我家的還要好,果然是珍饈坊的大師傅做的。不過要能配上我的花椒油,肯定更好吃哩。”
    “花椒油,就是你上次說的那東西麽?”沈掌櫃立刻便來了興致。
    “是。”白曉兒笑著讓小豆子拿了個幹淨的白瓷碟子來,夾了兩筷子酸筍,又將金紅的花椒油倒了一點在上頭拌勻。
    “沈掌櫃,您嚐嚐。”沈掌櫃還未舉筷,小豆子便在一旁咽起口水,沈掌櫃笑著讓小豆子先嚐。
    小豆子也不推辭,嚐了一口便道:“呀,這東西怎麽這麽香,明明隻加了一點呀。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沈掌櫃聞言嚐了一筷子,細細咀嚼後盯著白曉兒道:“確實不錯,曉兒丫頭,這花椒油不會又是你家的祖傳秘方吧?”
    白曉兒知道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便道:“沈掌櫃,實不相瞞,這個卻不是什麽秘方,上次相瞞是我不對,其實這些吃食的做法,都是一個老頭兒教給我的。”
    “什麽老頭兒?”沈掌櫃問。
    “是一個姓嶽的老頭兒,流浪到我們村裏,我娘見他沒地兒住也沒東西吃,時常讓我送些吃的給他。時間一長那老頭兒便說自己會廚藝,慢慢將這些教與了我,甚至還教我讀書識字。”
    “姓嶽?”沈掌櫃一臉驚愕。難道那個老頭兒是禦廚嶽氏一脈的傳人?怎會這樣巧合?
    白曉兒卻不知自己歪打正著,事情雖是她胡謅的,可嶽老頭這人倒不是她杜撰。
    前兩年確實有個古怪老頭兒流浪到她們村,村裏好些人都曉得。不過這老頭壓根就不會什麽廚藝,也不識字,好在他去歲已經病死,如今查無對症。白曉兒是怕沈掌櫃去查驗,才想出這麽個借口。
    不過這也是因為珍饈坊口碑好,沈掌櫃人品佳,她才敢這麽說。
    若是心術不正之人知道自己有秘方,怕是用盡手段也會將它據為己有。
    果然,沈掌櫃隻是愣了會子,隨恢複如常,他摸著稀疏的胡子感慨:“曉兒丫頭,這也是你的緣法,你切記,不可將此事告知他人,省得引來禍端。”
    “哎,我省得的,除了沈掌櫃誰都不曉得,就連家裏我都沒說。”白曉兒答應著,又說起這花椒油:“這花椒油除了涼拌,做葷菜也是極好的,您可以試試。”
    “哦,你這次帶了多少過來?”沈掌櫃問。
    “這次隻有十來斤,我全給您拿來了。”
    沈掌櫃便叫來大廚,讓他花椒油拿去試菜,並請白曉兒將用法細細告訴他。
    這廚子五十來歲,姓何,從打荷的做到主廚,在珍饈坊幹了大半輩子,這回見沈掌櫃對這麽個穿著寒素的小丫頭這樣客氣,心裏奇怪得緊。
    他出到門去,忍不住問小豆子:“我說豆官兒,這小姑娘到底什麽來頭,掌櫃的對她這樣推崇,這花椒油……真能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