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歸來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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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兒甜甜一笑,露出嘴角淺淺的梨渦:“你回了。”
一月不見,她比以前更好看了。
明眸雪膚,烏發如緞,看起來乖巧又漂亮,像東洋進貢的瓷娃娃。
這隻瓷娃娃是隻屬於他林致遠的。
他細細打量她,突然伸手捏了捏她臉頰的嫩肉,皺眉:“怎麽瘦了?沒好好吃飯?”
白曉兒拍掉他的手,不滿道:“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不是說隻去幾日嗎?”
林致遠微笑:“一些小事。不過已經解決了,你不必掛心。”
他這個人不簡單,他說的小事肯定簡單不到哪裏去。
白曉兒抿著粉嫩的唇,杏眼直勾勾地看著他,想聽他繼續往下講。
她覺得,坦誠是伴侶之間最基本的信任。
可林致遠卻根本沒有告訴她的打算。
他拉住她的手,轉移話題:“曉兒,我很想你,這些日子你有沒有想我。”
“想。”
白曉兒老實地點頭,神色卻比剛才淡。
他對自己有所隱瞞。
她悶悶地想。
他說喜歡她,離不開她。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結果他還是防著她。
他離開的這段日子,她冷靜下來,重新審視了這段感情。
結果發現無數致命的問題。
她如今一隻腳陷進去,卻不知自己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她將要麵對的,是鮮花著錦還是火海刀山,她一無所知。
這讓她有些難受……和迷惘。
於是,她決定,汪如笙的事暫不告訴他。
雖然有些賭氣。
但他既然能隱瞞,自己為什麽不能呢。
林致遠沒呆多久,飯未吃就匆匆離去,沒有留下一句解釋。
白曉兒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
林致遠不知曉白曉兒百轉千回的心思,他策馬來到城東一間極不起眼的茶樓。
進到雅間,兩個身如鬼魅的玄衣男子突然出現。
“少主。”
“那件事可打探出來了?”他問他們。
“回少主,已經有了眉目。”
其中一人恭敬行禮,將探來的情況細細報於林致遠。
林致遠慢慢聽著,嘴角漾起溫和的笑意,眸中卻似寒霜籠罩。
兩位暗衛背脊一寒。
京都盛傳,林家男兒個個生得明月清風,手段卻出名的狠辣。
這位流落在外的主子尚未回府,就將刁奴剝皮點了天燈。
如此看來,侯府的安寧日子恐怕要到頭。
他們須得小心伺候著,才能保住性命。
林致遠部署好接下來的事情,暗衛領命離去。
他臨窗而坐,想起前世那些舊事,眸色濃深如墨。
上一世,他想正麵和那人決一高下,一門心思撲在朝堂之上,結果忽視了朱氏,慘遭算計,導致功虧一簣。
朱氏是他繼母,也是害死她娘親的奸人。
他發誓定要將朱氏闔族連根拔起,包括朱相和朱貴妃,一個都不能放過。
眼下就有一個機會。
……
白曉兒並未因林致遠的歸來亂了方寸。
她到了約定的時辰,便帶上小丫鬟佳卉,留著另一個丫鬟看家,坐上雇來的馬車往落葉村去。
車輪碾上凹凸不平的黃土路,整個馬車因顛簸左右搖晃。
她的心也跟著微微搖晃。
突然,她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她沒有像別的女孩那樣,遇上一段感情,就迷失了自我,喜怒哀樂都跟著那個人走。
他不在的時候,她也做成了許多事情。
她設計了周小瑩,安排好生意上的事。
在她的威懾下,白家那些人,包括白老頭白老太也不敢再找三房的麻煩。
若是沒有汪如笙的糟心事情,簡直再好也不過了。
“小姐,我們能不能買輛馬車?總雇車也不是辦法,家中又不是沒錢。”
圓臉小丫鬟佳卉被馬車顛得屁股疼,忍不住噘著嘴,和小姐商量。
佳卉無意中曾打開過白曉兒收銀子的木匣子,裏頭的銀票將她狠狠震驚到了。
自己這位年輕的主子,其實是個財主呢。
白曉兒喜愛她的天真活潑,便對她解釋:“佳卉,並不是我吝嗇,而是目前尚無必要。買了車就必須買馬,一匹還不夠至少要兩匹。一年下來,馬的嚼用、雇馬夫的錢都可以再起一座小宅子了。你且算算,如此劃算不劃算。”
佳卉聽了,皺著一張圓臉,掰著指頭算了半天,都算不清。
她原在商戶人家做過丫鬟,可惜沒等到伺候的小姐學管家,她就被轉賣給人牙子。
因此有很多東西她都不會。
好在她命好碰上了小姐。
小姐待人和氣,從來不打罵她們。而且小姐很聰明,似乎什麽都會,常手把手地教她算賬。
但小姐的爹娘明明普通得很,小姐這些本事都是在哪裏學的呢。
佳卉越想越奇怪,卻不敢問出口。
因為小姐第一天就教過她,做丫鬟最重要的是謹言慎行。不該問的不問,不該想的不想。
她是個好丫鬟,小姐說的話每句她都記得哩。
到了白家,白曉兒和佳卉先去看新房建得如何。
因晌午日頭毒,佳卉撐開紙傘,墊著腳尖替白曉兒遮陽,生怕白曉兒的臉曬黑了一點。
白曉兒有些好笑。
白蕊兒看到妹妹,立刻上前,拉她在大槐樹下麵坐。
“佳卉,你也來坐。”白蕊兒指著剩下的那隻石凳。
“不用了大小姐,奴婢去給小姐們拿茶來,大小姐坐吧。”
白蕊兒拉她,平時活潑大方的佳卉躲閃著,屈膝離開。
白蕊兒心裏歎氣。
都是一樣的姑娘家,卻分作三六九等。
曉兒還說等宅子起來了,幫家裏也買個丫鬟。
幸虧自己和娘拒絕了。
光這樣瞧著,她心裏都有些過意不去,更別提那麽些下人的規矩。
這樣的福分,也隻有曉兒能消受了。
白曉兒知曉白蕊兒的心思,但她沒打算勸白蕊兒。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即便是自己的姐姐,她也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她。
白蕊兒知足常樂,也是很好的。
“姐,錢夠不夠?花椒油剛結了兩百兩銀子,缺銀子就跟我講。”
她方才看到,新起的宅院比她先前預想的大一些,從三進門變成五進門的。
她擔心銀子不夠使。
白蕊兒聽了妹妹的話,咬著唇,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白曉兒奇怪地看著她,白蕊兒突然說道:“曉兒,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你莫生氣。”
“姐,你說吧,我不生氣。”
白蕊兒是什麽樣的人,沒有人比白曉兒更清楚。
就算真有什麽事,也不可能是她故意為之。
自己怎會和她生氣。
白蕊兒便說道:“宅子原本是打算按你的吩咐,建成三進門的,我們一家住也盡夠了。
後來爹不知怎麽的,關起門來和娘商量,說宅子得做大些,到時爺奶和大伯他們也要搬進來住。
爹還說沒有兒子孫女兒住新房,爹娘住舊屋的道理。這事兒傳出去,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曉兒,你知道爹是個糊塗人,又一味的孝順。娘耳根子軟,什麽都聽爹的……”
白蕊兒聲音越說越小,白曉兒默默聽完,突然問道:“姐為何不給我捎信?”
白蕊兒一臉歉疚:“曉兒,商量的時候爹娘瞞著我。昨天我被爹支走,大伯和大伯母替我盯了一天。等我回來地基已經壘好了。你知道,我也不能拆了重來。”
白蕊兒頓時覺得自己沒用極了。
妹妹將這件大事交給自己,自己卻生生搞砸了。
這讓她很是懊惱。
“曉兒,對不起。”
白蕊兒說道。
白曉兒握著她的手,笑著搖頭:“這不是姐的錯。宅子做大些也好,等娘添了弟弟妹妹,正好有屋子住。”
“曉兒,你的意思是——”白蕊兒瞪大眼睛。
“誰說做得大了就該讓給他們住?這是我們出的銀子,讓誰進來住,得由我們說了算。”白曉兒認真地說道。
不到一個月,白家這些人就故態複萌。
甚至包括遠在鎮上的白老二夫婦,也惦記上了自家的宅子。
看來是之前對他們太過寬容,沒能給他們留下半點教訓。
白曉兒覺得以後不能再手軟了。
想到大郎和周小瑩對自己的算計,她的心突然硬起來。
這時候,白馨兒頂著片芭蕉葉子,噠噠噠地邁著小腿跑了過來,佳卉在後麵跟著跑
白馨兒一頭撲進白曉兒懷裏,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像隻軟萌的小兔子。
白曉兒笑了,牽著白馨兒的手,一行人回了白家老宅。
柳氏方才得知白曉兒回了,此刻正在灶房做飯。
白曉兒進了院子,站在灶房外,聽著裏麵傳來的劈啪聲,表情有點冷。
白蕊兒拉了拉她的手,她抬頭,看見白秋生出了上房,朝她這邊走來。
“爹。”
她甜甜叫了聲爹,露出整齊的糯米牙,看著十分可愛。
白秋生似乎又看到了小時候的二閨女,那個時候他是最疼她的。
這個樸實的莊稼漢,粗糙的麵上也有了笑容:“曉兒回了,你娘在裏頭給你做飯哩。要不要進去瞧瞧。”
“曉兒甭進來,裏頭淨是油煙子,當心熏了衣裳哩。”
或是因為白秋生回了,柳氏的聲音透著股歡快,這是白曉兒之前未曾聽過的。
她默默歎口氣。
這夫妻二人都是老實人,而且真心疼她。
盡管他們總做些糊塗事,屢屢讓她心寒,她還是硬不起心腸。
白老頭似乎聽到了動靜,也從屋子裏出來。
“曉兒這次回了就多住些日子,等過幾日宅子起了,家裏還要擺酒哩。你大伯一早把人都請好了。”
聽到這裏,白曉兒忍不住笑了。
三房出錢起的宅子,卻要白老大出麵請人。
他當著白秋生的麵,就這樣說了出來。
他篤定她不會落他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