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內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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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孫說了半晌話,太後很是高興。
林致遠給太後請脈,開了幾劑藥,太後道:“我這幾日感覺好多了,還需吃藥嗎?”
林致遠道:“近來暑氣重,喝了祛病養生。”
太後笑了笑,指著珠簾外跪著的少女:“阿遠,這位是雲家大小姐,她想向你求醫,結果求到我這裏。”
林致遠淡淡道:“我方才觀雲小姐麵色,並不像有病之人。”
雲佳茗突然激動起來:“林……林公子,生病的不是我,是我妹妹。”
太後看著雲佳茗,眸色微冷。
雲家幾個丫頭她原本是憐憫的,畢竟雲三死在了來陰山的路上。可這兩姐妹來了山莊後一刻不消停,接二連三生事,為了攀高枝,居然惹出這麽大的亂子。
太後失望之餘,對她們的憐憫也轉為了厭惡。
雲家教女無方,遲早貽害滿門。
她本不想管雲三小姐的事,可雲佳茗畢竟求到眼前。
因此自己讓她跪在這裏,一是讓她反省。二是表明自己的態度,治不治,全由林致遠拿主意,她不會用太後的身份逼迫林致遠。
林致遠看了雲佳茗半晌,起身撩起珠簾:“我隨雲小姐走一趟。”
雲佳茗簡直喜極而泣,太後狐疑地看了林致遠一眼。
林致遠淡笑不語。
太後暗自歎息,自己這個外孫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琢磨了。
雲佳茗一麵引路,一麵向林致遠交代妹妹的病情:“佳音……佳音她自出了那件事,昏睡了兩日,醒來後便成了癔症,見人不是哭就是尖叫,就連我這個姐姐也勸不住。”
林致遠靜靜地聽著,沒有出言詢問,一路都是雲佳茗在講。
進了院子,四下靜可羅雀,雲佳茗明顯鬆了口氣:“林公子,佳音現在可能睡下了。”
隻有睡下,她才能這麽安靜。
一個四旬婦人迎上前,看見林致遠,眸露驚喜:“大小姐,您真將林神醫請來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這婦人是雲佳音的乳母,這幾日為著小姐的事,頭發都愁白了一半。
雲佳茗道:“劉媽媽,林公子醫者仁心,佳音這次有救了。”
劉媽媽恭敬異常地迎林致遠進門。
林佳音果然睡下了。
林致遠看了看林佳音麵色,轉頭問乳母:“你們是不是給二小姐吃了安神的藥?”
林佳茗柔聲道:“是太醫院陸院判開的藥,許是有安神的作用。”
林致遠不置可否,給林佳音拿過脈,起身道:“二小姐得的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林某愛莫能助。還有,陸太醫的藥最好停一停,否則即便日後好了,對二小姐的腦子也會有影響。”
雲佳茗忙問:“有什麽影響?”
林致遠道:“記憶衰退,失憶,甚至會變成傻子。”
雲佳茗大驚,道:“難道……難道真沒法子了麽?”
雲佳音的乳母李媽媽突然大哭起來,跪下拉著林致遠的衣襟:“林公子,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小姐才十五歲,怎麽能……怎麽能……”
李媽媽哽咽得說不下去。
雲佳音吃她的奶長大的,這些年一直被她服侍,她看小姐實在比自己的親骨肉還重。
林致遠沉吟片刻,道:“好,我先試試。能不能治好我不能保證。你們應當知道,癔症和絕脈類似,藥石無用。”
雲佳茗聽他說願意一試,頓時鬆了口氣:“林公子的大恩,雲氏上下銘記在心。請公子放手一試,成與不成,都是佳音的命。”
林致遠笑了笑,讓雲佳茗和乳母丫鬟等人都出去。他治癔症需要絕對的安靜。
雲佳茗為了妹妹的病,自然是應允的。
頃刻間偌大的廂房隻剩林致遠和躺在榻上的雲佳音。
林致遠道:“好了,她們都走了。你可以醒了。”
榻上的少女依舊陷入昏睡。
林致遠勾起唇角,慢條斯理道:“你若再不醒,我就在你頭上紮上幾針,將你變成真正的傻兒。二小姐,你說好不好?”
雲佳音的眼睛突然睜開,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帶著刻骨的恨意。
整個人宛若地獄爬出的惡鬼,模樣十分駭人。
林致遠姿態閑散地靠在椅子上,淡淡道:“雲二小姐,害你的另有其人,你不用這樣看著我。”
雲佳音揪著衣襟,許久才緩過一口氣。
她聲音低沉,亦有些沙啞:“林公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林致遠笑了:“雲二小姐,你如今有何資格和我談交易?你失貞之事鬧得人盡皆知,已經是家族的棄子。此番回去,能不能留得性命都是兩說。即便逃過一劫,你也前程盡毀,最好的結局便是去家廟吃一輩子齋吧。”
雲佳音麵上血色頓時褪盡,身子抖得像落葉,半晌,她咬牙:“我知道我姐姐的一個秘密。林公子,我用這個秘密和你交換。”
林致遠眉梢一挑:“你姐姐為求我給你醫病,在太後宮裏跪了幾個時辰,你如今拿她的秘密和我談條件。雲二小姐難道不覺得慚愧?”
雲佳音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她尖聲道:“她不是我姐姐,都是因為她,我才淪落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有方淩雪和柔嘉郡主,她們合夥害我,我要報仇,我要她們統統不得好死。”
一直以來,她對雲佳茗這個姐姐可謂言聽計從。
沒想到姐姐為了自己的前程,居然和方淩雪合謀找人淩辱她。
若不是她昏迷之際聽到兩個歹人的對話,她說不定這輩子都會蒙在鼓裏。
她要活下去,要報仇,為此她裝瘋賣傻,連最親的乳娘都瞞著。
如今林致遠就在眼前,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可林致遠卻打碎了她的希望,他起身,語氣無比淡漠:“你們姐妹間的恩怨,我沒興趣參與。”
雲佳音道:“方淩雪看中了白小姐的糕點秘方,打算與我姐姐合謀。林公子,白小姐其實是你的心上人對不對?她們如此算計白小姐,實在是可惡。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將計就計,讓她們吃個大虧。”
雲佳音神色緊張地看著林致遠,她在賭,賭白曉兒和林致遠的那段豔事是真的。
還好她賭對了。
林致遠轉頭,居高臨下看著她:“將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如果是真的,我可以考慮和你合作。”
半個時辰過去,林致遠推開廂房的門。
雲佳茗立刻上前:“林公子我妹妹她——”
林致遠道:“雲二小姐已經醒了。”
雲佳茗和李媽媽喜極而泣,謝過了林致遠,就去看雲佳音。
林致遠叫來林沁宛,吩咐了一番,林沁宛有些不解:“大哥,方淩雪是方家嫡女,方家背後又是衛皇後。我們和方家交惡,實在不夠明智。”
衛皇後和朱貴妃勢同水火。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這句話還是林致遠教給她的。
林致遠道:“方家明裏是衛皇後的人,背地裏卻和七皇子勾搭上了。我們剛好可以借機會讓方家做出選擇。衛皇後也好,朱貴妃也好,都隻喜歡忠心的狗。”
林沁宛乖巧地應下。
其實她心裏還是覺得林致遠這樣做是為了白曉兒。不過這話她不會說出來。
林沁宛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太後娘娘早上找我過去,說你和柔嘉郡主要去漠北成婚,讓侯府準備聘禮。我想問問大哥的意思,要不要修書一封,讓姨娘先備著。”
因侯夫人謀害老夫人事發,如今侯府由她的生母陳姨娘主持中饋,林沁宛亦在一旁幫襯一二。
林致遠想了想:“你看著辦吧,東西挑好的,不要吝惜銀錢。我母親早年的陪嫁你讓姨娘列了單子,拿來給我。”
林沁月弄不懂林致遠的心思,隻應承道:“是,我這就去辦。”
林致遠叫住她:“沁宛,回頭我會給你尋一門好親事。阿槿那邊我也會留意。”
林沁宛聽了,也不忸怩,笑著道:“我替姨娘多謝大哥了。”
林沁宛出去時,與文九擦身而過,文九將林致遠要的案卷放在桌上,忍不住嘀咕:“宛小姐為何這般高興,少主和她說什麽了?”
林致遠低頭展開案卷:“小事罷了。文九,那件事可辦妥了?”
文九道:“少主,龍謹言早就知道嫁禍給他的人是方淩雪和雲佳茗,他正磨刀霍霍準備和方家人幹一架呢。後來我將少主的計謀和他說了,他想了想就同意了,還讓我將這個帶給少主。”
文九拿出一方金色的令牌,林致遠接過,笑了笑:“龍龍謹言一如既往的大方。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在漠北和天竺的商隊將暢行無阻。”
文九驚詫:“這難道是……”
林致遠道:“這是龍門令。龍家明麵上是二流權貴,暗裏的產業加起來可以買下大半個大夏。和龍謹言交好,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
文九受教:“少主知道的真多。”
林致遠笑了。他經曆滄桑,如今重活一世,自然能料敵於先機。
上一世雲佳音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最後嫁給了龍謹言。最後竟得到龍謹言的喜愛,致使龍家拋棄了多年的中立,轉而支持朱氏。
龍家豪富,源源不斷的財富支持是七皇子上位的重要保障。
這一世,因方淩雪和雲佳茗的愚蠢,龍謹言如今對她們恨之入骨,他便有了機會。
對他而言,誰坐那把椅子並無區別,隻要他能將朱氏一族拉下馬,替母親和自己報仇,這便足矣。
林致遠將龍門令收入袖中,拿出一枚雪白的骨哨,嘴角噙著一抹笑。
“文九,既然龍謹言大方,我們也不能吝嗇。這枚狼哨你拿去給龍謹言,當做回禮。”
文九接過狼哨,嘴角抽了抽。
少主也太壞了,龍謹言正暗地裏派人搜羅方家和雲家的錯處。
這狼哨是方淩雪表兄衛颯的東西。
方淩雪向來和衛颯親近,這下可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