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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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思雨還想再說什麽,騾子直接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別插嘴,朱思雨和騾子多年情人,當然知道騾子的脾氣,要是脾氣不倔,也不會被叫做騾子了。當然,騾子之所以被取了這麽個外號,聽說還有一個原因,這家夥天賦秉異,那啥特大,跟驢似的,隻有朱思雨才能受得了,至於是不是真的,就無從考究了。
    但不管怎麽說,朱思雨十分了解騾子是真的,他既然做了決定,就沒人能更改得了,除非將他的腦袋砍下來,可現在碼頭宋分明是不準備插手了,紅桃k又沒來,就憑王波和賴皮老李那點人,還真不是騾子的對手,也隻好恨恨停手,眼看著騾子的人,將辣椒夫妻倆帶走了。
    王波和賴皮老李也沒敢吱聲,騾子的為人,他們也清楚,既然騾子已經伸手了,那這事他們也就沒辦法了,當然,主要是騾子的手下都在這,他們就算想咋的,也沒那個膽。
    騾子等辣椒走遠,才輕蔑的看了一眼癩皮老李等人,手一揚道:“走!兄弟們,這可是他媽人家的地盤,再不走砍我們怎麽辦?我們喝酒去!”
    幾十號混混一哄呼應,嘻嘻哈哈的嘲笑著,隨著騾子逐漸撤離了城南,留下王波等人個個麵色鐵青,騾子很明顯並沒想和他們作對,可也沒把他們看在眼裏,他自己也說了,受人之托來救辣椒一命而已,對於騾子,他們倒不用擔心。
    他們擔心的是辣椒!
    辣椒可一向心狠手辣出了名的,這次被暗算了,沒把他弄死,他能就這麽算了嗎?絕對不可能!隻怕從今天開始,在場的幾個老大,個個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了,身邊帶的人少一點,稍微一個疏忽,就有可能被辣椒給弄死。
    這幾個人之中,最害怕的就是大軍!
    他可是當著大家的麵,一刀砍斷了辣椒的手,辣椒要是死了,倒是無所謂,他照樣可以安安穩穩的做他的中街老大,混混的世界,一向都是拳頭說話,可現在辣椒沒死,辣椒以前的手下,能跟著他才怪!沒有人就沒有勢力可言,沒有勢力哪有什麽說話權,他這個中街老大不但有名無實,還最有可能,第一個遭到辣椒的報複。
    辣椒就算放過任何人,都不可能會放過他!
    可奇怪的是,隨後的幾天裏,辣椒就像從澤城消失了一樣,不但辣椒影蹤全無,老標子、釘子也全都不見了,整個澤城,寧靜的可怕,就連街麵上的混混,在那段時間內都很少出來溜達。
    誰都知道,在這表麵的寧靜背後,蘊藏著可怕的暴風雨!
    王朗的奶奶被燒死在了房間裏,派出所查了一番,說是老年人節約,不肯用電,點的煤油燈,結果打翻了煤油燈引起的。王朗什麽都沒說,也沒有回家,隻是在奶奶出殯的那天,和楚震東、許端午、黑皮老六、金牙旭五個人去奶奶的墳前磕了幾頭。
    事情處理完了之後,王朗的父母就去忙生意了,他父母的生意當時已經具有相當的規模了,確實忙一點,而且,王朗也刻意將一切都隱瞞了起來,他想親手給奶奶報仇!
    黑皮老六由於連翹了幾天班,工作也丟了,被化肥廠開除了,他爸揚言要打死他,黑皮老六也沒敢回家,替王朗奶奶出完殯,就跟王朗一起去了鄉下,跟在釘子的身邊,算是正式成了道上的人。
    金牙旭本來就是混的,現在也不敢露麵,也去了鄉下。許端午的家境可以,本來想讓許端午離開澤城,去別的城市做事,可許端午哪願意,在一個夜裏,給家裏留了一封信,說自己出去闖世界去了,隨後也偷偷的跑到了楚震東的老家,和釘子幾人匯合。
    至於楚震東,在事情瞞不過去的情況下,和表大爺全盤托出了,表大爺聽了後,坐在椅子上半晌沒說話,過了許久許久,表大爺才說了一句話:“你自己怎麽決定,是你自己的事,後果也全都由你自己負責,你要是一心想和釘子混在一起,我也不攔你,隻是以後混的好與壞,都別指望家裏會幫你一點。另外還有一條,如果讓我哪天聽到你和王波那些人一樣為非作歹、欺壓百姓的話,我一定親手送你去蹲牢房!”
    楚震東一聽,頓時大喜,表大爺這句話,實際上就是給他放了行,從此之後,楚震東再也無人管束了!
    其實,如果當時表大爺不同意楚震東出去混,強行送去部隊的話,等待楚震東的,或許就是另外一個命運,畢竟當時表大爺已經是局長級別了,雖然已經快退休了,可給兒子謀條出路的能力還是有的。
    所以說,很多事,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楚震東原本完全可以遠離腥風血雨,是表大爺的決定,將他一手推入了那個凶殘江湖!
    當然,表大爺這麽決定,有他的道理,誰都不會想到,老標子當時就藏在表大爺家裏,辣椒救下老標子之後,老標子第一句話就說:“辣椒,送我去楚家!”
    老標子是老江湖,他知道表大爺這個人仗義,一定會在危難之時伸手,而且表大爺是個局長,是正宗白道上人,誰也想不到他會藏在當官的家裏,就算知道也沒用,道上的混混再狠,也不敢去一個局長家惹事,他隻有在表大爺家中,才是最安全的。
    表大爺也沒說二話,直接就將老標子藏在了家中,當時楚震東回家偷酒的時候,老標子就藏在閣樓上,如果楚震東將釘子的事情說出來,老標子一定會讓釘子暫時忍耐,所以說,當時楚震東隱瞞了釘子的事情,實際上錯過了救釘子的一個機會,差點要了釘子的命。
    而辣椒的命,也是標爺讓騾子出麵救的,騾子之前欠過標爺的情,救辣椒一命,算是還了標爺的人情,當然,標爺是不方便出麵的,傳話的人,也是表大爺。
    當然,在這個時候,大家還不知道其中的內情,標爺為了不給表大爺添麻煩,也一直守口如瓶,到死都沒提過一句,所以他受傷後藏在哪裏,在大家的心裏一直都是個謎,等到若幹年後,王波等人全被滅了之後,表大爺才說出實情來。
    如果說楚震東是和別人混,表大爺說不定能打斷他的腿,可楚震東是跟著釘子,釘子又是標爺的人,標爺和釘子的事情,表大爺也都知道,所以表大爺覺得,如果這個時候不讓孩子去幫釘子,有點不仗義。
    表大爺本來就是性情中人!
    當小兄弟幾個全部和釘子匯合之時,已經距離那個腥風血雨的夜晚半個月了,釘子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一直沒有標爺的消息。
    發生在辣椒身上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澤城的大街小巷,大家都在猜測辣椒會在什麽時候動手殺大軍,釘子卻沒有猜,他十分清楚辣椒,辣椒十分能忍,斷隻手可不是皮外傷,辣椒一定會在傷勢完全好了之後,才會找大軍報仇,而且,在這之前,辣椒一定還要先將媳婦安排妥當。
    所以,釘子決定先對大軍下手!
    釘子一直覺的,自己對不住辣椒,辣椒是被自己和標爺拖下水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和標爺,辣椒現在還痛痛快快的做著他的中街老大,現在辣椒已經被他害的斷了一隻手了,他不能讓辣椒再有閃失,所以他想出手,替辣椒殺了大軍,反正他身上已經背著一條人命了,再多一條也無所謂。
    而且,釘子都打算好了,先殺大軍,再殺放火燒死王朗奶奶的那個家夥,再殺王波、癩皮老李、紅桃k和朱思雨,碼頭宋留到最後,凡是在這次剿殺標爺的事件中出過頭露過麵的,一個也不放過!
    等殺完了之後,他就去自首,他會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讓小兄弟幾個脫身,舍得一身剮,將事情徹底給平了。
    算盤打的是不錯,可實行起來,卻並沒有那麽簡單!
    首先他是個通緝犯,在城中露麵都危險,萬一被認了出來,都不需要幾個老大動手,警察就會將他抓了。其次由於標爺、辣椒和釘子一直都不露麵,弄的王波等人個個提心吊膽,每天出入都一大幫人,誰也不敢落單,就連碼頭宋,走到哪都把二踢腳海子帶在身邊,這給釘子的行動,添加了許多難度。
    特別是大軍,在暗算了辣椒之後,名義上是中街的老大了,可名聲已經臭了,大部分小弟都不跟他了,身邊僅剩五六個人,生怕辣椒找他算賬,每天就龜縮在中街一家台球館裏不露麵,偶爾出來吃個飯,腰間都揣著沙噴子,走路都走兩步就回頭看一看,無時無刻不保持著小心。
    但是,在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釘子無疑是個好獵手,就在又忍耐了半個月之後,終於等到了一個消息,大軍實在受不了這種日子了,準備今天夜裏,逃離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