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黑狗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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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劉老頭的解釋,李國邦不免有點尷尬,責怪自己有點魯莽了,兩隻魃魈很可能殺錯了,不免麵色有點難看。
    老劉頭搖頭道:“也非如此,老漢我還有幾年好活?我若兩腿一伸,那洞裏的禁錮也會隨之消失。魃魈本為嗜血之物,千年以來本性就是如此,現在隻不過是情非得已之下的無奈之舉。若是禁錮一除,它們還不蹦躂出來繼續四處為惡,就算你們今不殺它,遲早老漢也會下手的。”
    淩雲霄不滿道:“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就下手,您這叫養魔為患。”
    老劉頭幹咳兩聲有些尷尬道:“唉,這世上恐怕也就此地尚存這兩隻物事了,殺了也覺得怪可惜的。如今已去了一隻,以後少不得也把另一隻殺了,恐怕以後我們的後輩隻能傳其聞而未見其形了。”說罷又是歎了聲氣,三人皆沉默無語。
    在老劉頭咕嚕咕嚕的水煙筒聲中,三人各懷心事沉默良久,老劉頭首先打破沉默道:“李小兄弟,老漢倒有一事不明,就算老漢多嘴問一句吧?你去除那魃魈,去也就去了,為何硬拉上這個甚事都不懂的小師弟?”
    李國邦搖著手中的酒壺道:“嗬嗬,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就是見他整日沒個正形,吊兒郎當的,就想帶他去磨練磨練罷了。”
    淩雲霄聽了麵上不禁一紅,正要答話,那老劉頭已道:“你也忒魯莽了,若是尋常事物也就罷了,這千年妖物可不好惹,弄不好就沒了性命,你帶著他這步棋行得可真太凶險了。”
    李國邦望著淩雲霄愧疚道:“老前輩教訓得是,的確是晚輩考慮欠妥了。”
    淩雲霄忙道:“應該的應該的,師哥這也全是出於一片好心。再說了,若沒有今夜的經曆,我估計這輩子也無緣相見魃魈的真容了,豈不抱憾終身!”
    老劉頭笑了笑,將水煙筒火熄了,站起身來行至門口,望著東邊喃喃道:“天又要亮了。”
    淩雲霄猛一拍額頭,道:“哎呀!忘了忘了,我還要去找那胖子掌櫃,叫他尋人幫我去抬那棺材回來。”說罷起身就想走。
    老劉頭頭也不回道:“那棺材那麽沉,既然不好抬,為何不尋思另一法子呢?”
    李國邦“哦?”了一聲,道:“望老前輩不吝相告!”
    老劉頭道:“亂葬崗本就是極陰之地,豈不是比義莊更好?”
    李國邦沉思片刻,道:“老前輩意思是……?”
    老劉頭接道:“棺材不好抬,趕屍還是好趕的。”言畢和李國邦兩人同聲笑了起來。
    淩雲霄正不明所以間,李國邦道:“你去找那岑掌櫃尋些人,帶了挖坑的器具,今日午時隨我倆一起去亂葬崗尋個方位,挖個大坑。”淩雲霄恍然大悟,應了聲忙忙去了。
    岑掌櫃一聽又要去亂葬崗,麵色極不自然道:“人倒沒問題,要多少給多少,都是挖坑的好手,淩小哥,你看鄙人……?”
    淩雲霄嘿嘿一笑,道:“你想去?”
    岑掌櫃忙忙搖手道:“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是……”
    淩雲霄在他那隆起的將軍肚上輕捶一拳道:“別是不是的了,咱兩兄弟誰跟誰啊,你那點花花腸子誰不知道,我這人很通情達理的,你嘛,今兒就不用去了。”
    岑掌櫃大喜,拉起淩雲霄就走。
    淩雲霄不解道:“拉我去哪?”
    岑掌櫃便拽著他的胳膊邊答道:“喝酒去啊!”
    淩雲霄手一抬,掙脫了岑掌櫃的手,道:“這個酒嘛,先免了,記著數,等我回來補上。”說著轉身哼著小調朝西街自家行去,行不到兩步又停下來道:“記著啊,午時,把人給找齊了。哦,還有,幫我備著兩隻會打鳴的大公雞,還有一隻黑狗,我從亂葬崗回來後便跟你來取,莫要忘了。”說罷繼續哼著小調一步三搖的走了。
    隻留下岑掌櫃一頭霧水的愣在原地,喃喃道:“咦?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不好酒了?而且要我備那些物事幹甚?”
    午時,亂葬崗。
    李國邦手持羅盤,圍著亂葬崗四處遊走,走走停停,對著羅盤捏指掐算一番,終於在西首處尋了塊地,招呼眾人拾了器具過來,指點了方位便叫人開始動工挖土。
    這次頗為順利,這些人果真如岑掌櫃所言,俱是挖坑的好手,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挖出了一個長七尺寬四尺深達一丈的大坑來,李國邦圍著坑沿仔細觀察一番,點了點頭。做完一番法事之後便招呼眾人抬了那棺來放了進去,就等夜裏趕屍過來入土封棺。
    哥倆隨眾人回到鎮裏後,李國邦自去那義莊尋老劉頭商量夜裏的諸多物事。淩雲霄與李國邦分開後便急急找那岑掌櫃而來,岑掌櫃早就按他的吩咐將雞狗備齊了,一見著淩雲霄,便呼人取了出來交給了他。
    淩雲霄自是裝腔作勢掏錢要買,岑掌櫃哪裏敢收,兩人互相推諉一番後淩雲霄也不客氣拿上雞拉著狗朝義莊去了。
    到了夜裏亥時,三人就趕著那屍兵上路了。
    夜深人靜,荒郊野外。
    老劉頭吸著水煙筒當前引路,黑夜中隻看到他那一閃一滅的星星煙火。李國邦手持攝魂鈴行在正中,邊走邊搖,鈴聲與那屍的屍跳聲相互交映,響徹夜空。
    唯有行在最後的淩雲霄最愁眉苦臉,肩上前後各掛著一隻大公雞,手上仍牽拉著一隻大黑狗,兩隻雞翅膀撲棱撲棱地拍個不停,不停扇在他麵上刮得甚是生痛,手裏的黑狗也不聽話,走一時停一時的,叫他著實拉得吃力萬分。
    三人一屍在夜幕中行了甚久,又繞過了一道山坳,遠遠便呈現出一座黑乎乎的大山來,正是亂葬崗到了。
    到了崗上,尋了那埋棺之處,淩雲霄解下那兩隻讓他一路吃盡苦頭的公雞,又將栓綁黑狗的繩子係於自己右腕上,一屁股坐下地來,指著雞狗罵道:“待爺爺休息夠了,起來就宰殺了你們這幾隻畜牲當夜宵。”
    老劉頭圍著坑沿轉了轉,沉聲問李國邦道:“都算好了?沒出錯吧?”
    李國邦點點頭道:“決計錯不了。”
    老劉頭望著那屍道:“那好,子時準時入土封棺,免得夜長夢多。”
    李國邦有些疑慮道:“老前輩,此法妥當麽?”
    老劉頭搖頭道:“肯定不行,不過也是當前眼下的唯一之法,先暫時封住再說,能拖一日是一日,等尋到那開棺之人再做計較。”
    李國邦正想答話,突見那老劉頭噓的一聲,側頭聽了聽,悄聲道:“有人上崗來了,而且人數不少。”
    李國邦大驚,忙側耳靜聽,果真山下傳來極其輕微的窸窸窣窣衣襟聲,正朝崗上奔來。李國邦驚疑道:“來的人不少,從腳步聲中判斷,這些人俱是武學高手,這深更半夜的,那麽多高手來這亂葬崗有何計較?”
    淩雲霄急道:“莫不是來盜墓的?”
    老劉頭啐了他一口,道:“盜墓?此地一無皇親國戚,二無達官顯貴,不過是一尋常百姓家棄屍的荒墳地罷了,有啥好偷的?”
    側耳聽了聽,隻覺得那些人眾又近了些,便對李國邦道:“眼瞧子時將至,不管那夥人來此有何目的,都不能讓他們破了我等的事情,你去阻住他們,待我將此屍入土封棺了再說。”李國邦點了點頭,從地上拾起一把鋤子,轉身就朝來路奔去,幾個起落間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淩雲霄急對那老劉頭悄聲問道:“老前輩,我幹什麽?”
    老劉頭掐指算了算時辰,對淩雲霄道:“跟我待在一塊,一會我自有吩咐!”
    李國邦奔了一陣,耳聽對方聲息已近,便尋了處所在藏匿了起來。不多時,便見數十名黑衣蒙麵漢子手持利刃急步奔了上來,腳步雖急,落地卻是無聲,可見皆非泛泛之輩。
    李國邦等他們行得近了,也不打話,從藏匿之處長身而出,舉鋤對著當前引路那人就是一戳。那人急奔當中,哪料到黑暗之中竟然有人設伏,猝不及防之下被戳了個正著,當下悶哼一聲向後便倒,幸好李國邦也意在阻人而非傷命,手下留了情,那人也隻是痛暈過去罷了。
    後邊跟著眾人一見有人設伏,前邊那人倒下,也不隻是死是活?隻聽嗆嗆啷啷兵刃聲不斷,已是四散開來,朝李國邦圍了上來。隻聽一蒼老聲音低聲道:“不知是哪路朋友,在此阻礙我等兄弟的去路?”
    李國邦哈哈大笑道:“真是不巧得很,兄弟我也正在此山中辦點正事,事情沒有辦完之前,各位朋友還是莫要上山為好,哈哈哈……。”笑聲聲震長空,震得山穀回響久久不絕。李國邦有意顯露這身精湛之極的內家功夫,意在恐嚇那些人眾能夠知難而退,免去動手之苦。
    此法果然湊效,那些人見對手功力之高,已達震世駭俗的地步,若是動起手來,雖說自己這方人多勢眾,但也未必能討得好去,一時之間也不禁猶豫不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