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廢後難寵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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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不想!”
    臉上,揚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赫連煦伸手,將端木暄按倒在床上:“所以,你也不必再想著如何逃走了。”
    “那你方才出去做什麽?”
    麵色一窘,咕噥一聲,端木暄將姿勢從仰臥,改為側身向裏。
    他說,他不想知道納蘭煙兒的苦衷。
    就不知,是真的不想,還是假的不想。
    不過不管真假,聽到他出不想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底,竟泛起一絲喜悅。
    眼皮,漸漸有些發沉。
    經過一連數日的折騰,此刻,她是真的累了。
    是以,她不想追究他後來為何會出現。
    無論如何,他救了她跟孩子。
    不是麽?
    端木暄的咕噥聲,很小,很輕。
    但赫連煦,還是聽到了。
    且,此刻,還因為她嬌嗔的樣子,險些忍俊不禁。
    此刻的端木暄,不再如以前一般,總是像隻刺蝟似得,對他豎起滿身的刺。
    反倒多出幾分狡黠和可愛來。
    方才,他本就身處禦書房內,壓根兒就沒有要去見納蘭煙兒的打算。
    可後來,榮昌來報,說是端木暄去了宮門處。
    是以,他這才匆匆忙忙的趕了過去。
    也幸好他及時趕到!
    否則的話,也許她和他的孩子……
    想到剛剛她滑倒時,自己幾乎驟停的心跳,赫連煦垂眸睨著她的後首,伸出手來,輕輕撫上自己的胸口。
    許久,他搖頭一笑。
    看來,他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伸出手來,替端木暄將錦被向上拉了拉,赫連煦十分自然的躺在端木暄身後。
    而後,如那夜在長公主府一般,伸手擁她入懷。
    心下微窒!
    伸手握住他的手,端木暄緩緩的複又睜開雙眸。
    “別動!”
    緩緩的瞌上雙眼,赫連煦的呼吸,一下下的拂在端木暄的後頸之上:“明日一早,還要早朝,今日,處理了一整日政務,本王太累了。”
    心,因他的話,微微泛緊。
    端木暄的俏臉之上,也跟著一熱。
    微抿了下唇,她將手放下,再次沉沉睡去……
    ……
    五更時,宮中的更聲響起。
    “王爺,該起身了。”
    聲落,榮昌的聲音便自殿外傳來。
    未曾出聲,赫連煦動作輕緩的自榻上起身。
    將端木暄身後的錦被掖了掖,他並未讓宮婢們進來伺候著梳洗,而是略整了整衣衫,腳步輕盈的步出恩澤殿。
    待赫連煦一走,原本雙目緊閉的端木暄,悠悠然的,睜開雙眼。
    他的改變,讓她一時間無法適應。
    她不知,若他一直這樣,自己的心,會否如以往一般,再次淪陷!
    心緒,百轉千回。
    輕輕的,而又無奈的一聲歎息後,她唇角微勾,再次澀然的閉上眼睛。
    時辰尚在,她還能再睡一會兒……
    ……
    兩個時辰後,落了整整一夜的大雪,總算停了。
    雪過天晴,陰霾過後。
    當一縷陽光照射在龍榻上的時候,端木暄再次轉醒。
    不期然間,入目,是迎霜淺笑輒止的模樣。
    “你在這裏等了多久了?”
    梨渦淺顯,微微一哂間,端木暄慵懶的如一隻小貓,輕輕挑眉。
    “沒多久,才半個時辰罷了!”
    輕笑著,迎霜對外招了招手,便見幾名宮婢端著洗漱用品,進入恩澤殿內。
    半個時辰?
    還罷了?!
    由迎霜伺候著起身,端木暄側頭看她:“你在這兒等了我半個時辰,可是有什麽事情?”
    “是!”
    從宮婢手裏接過濕巾,迎霜點了點頭,將之遞給端木暄:“劉姑姑一早就來傳太後懿旨,道是讓您到初霞宮見她。”
    聞言,拿著濕巾的手微頓,端木暄眉梢輕抬:“何以不早些叫醒我?”
    “奴婢本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劉姑姑道是太後說了,等您醒了再去也不遲。”伸手,接過端木暄手裏的濕巾,迎霜對幾個宮婢擺了擺手,:“去傳膳吧!”
    “喏!”
    恭身應聲,幾個宮婢複又端起洗漱用品,皆都退了出去。
    緩緩的,在梳妝台前落座,端木暄輕攏發絲:“王爺可曾下朝了?”
    輕笑著搖了搖頭,迎霜提醒道:“到了此刻,您該稱呼他為皇上了。”
    聞言,端木暄恍然!
    從方才到現在,迎霜一直都以稱她為您,已然不是王妃二字。
    按照大楚帝製,國一日不可有二君。
    昨日早朝時,朝堂之上高坐的還是赫連颺,待到赫連煦今日上過早朝,即便尚未舉行登基大典,也可算作是大楚王朝的新帝了。
    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端木暄歎道:“看樣子,今日的早朝,該是要持續到午時了。”
    今日,是赫連煦第一次早朝。
    此時,他初掌皇權,朝政上的事情,事無巨細,皆要安排妥貼才可。
    莫看人人都想坐上那把龍椅。
    其實,身為君主,若當個昏君還好,倘若想要是個明君,則會很累很累……
    ————
    翌庭宮外,放眼望去,宮中景物,皆是銀裝素裹之貌。
    今日的端木暄,,頭梳高髻,額發後攏,眉心貼有花鈿,雖及不上美豔,卻也是相當盡心的裝扮過的。
    甫入初霞宮,熟悉的淡淡香氣襲來。
    微微掩鼻,端木暄看了迎霜一眼,卻並未入內。
    “怎麽了?”
    眉頭微蹙,迎霜回頭看著端木暄。
    “是檀香!”睇了迎霜一眼,端木暄眉心微顰。
    聞言,迎霜麵色一變:“太後明知您今日會過來……”
    太後在後宮沉浮多年,對於檀香的利弊,該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方才,她明明讓劉姑姑去請了端木暄,沒道理這會兒又在初霞宮裏攏上檀香的。
    “要不……”眉頭緊蹙著,迎霜略作思忖,最後提議道:“這會兒您還是先回翌庭宮,等到皇上下了早朝,在一起過來。”
    “不用!”
    輕搖臻首,端木暄道:“你先進去,知會劉姑姑一聲,讓她把殿裏攏的香先熄了。”
    過去幾年,太後一直待她不錯。
    而且,昨日與太後相見時,她老人家也是打心底裏高興的。
    是以,她猜測,這裏麵該是有什麽誤會的。
    “那……奴婢去去就回!”
    緊蹙的眉頭並未舒展,迎霜終是點了點頭,先行進入大殿之中。
    片刻,劉姑姑同迎霜一前一後出來。
    “奴婢罪該萬死,一時疏忽,不曉得哪個該死的奴才,竟自作主張往殿裏攬了麝香。”畢恭畢敬的對端木暄福身一禮,劉姑姑麵色難看的垂首道:“方才奴婢已然命人熄了香爐,此刻正大開窗戶散氣,還請娘娘稍等片刻。”
    聞言,端木暄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劉姑姑趕緊起來!”
    微抬了抬手,她輕扶劉姑姑一把。
    劉姑姑過去待她不薄,她自然沒有慢待於她的道理。
    垂首,瞥了眼自己的肚子,端木暄苦笑道:“若不是本宮這會兒過來,你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最好不要驚擾了太後。”
    憨然一笑,劉姑姑回道:“太後此刻不在初霞宮裏。”
    “嗯?!”
    端木暄的眉心,再次輕皺。
    她來這裏,是奉了太後的旨意。
    合著太後這會兒,便該在初霞宮裏。
    “今日齊王殿下和齊王妃離宮,太後由長公主陪著,去給他們送行了。”抬眸,又對端木暄笑了笑,劉姑姑補充道:“太後臨走時說了,若娘娘到了,等她回來便是。”
    “皇姐進宮了麽?”
    對劉姑姑微微頷首,端木暄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靨。
    想來,她大約猜到,在初霞宮裏攏上麝香的人是誰了!
    她是初霞宮出去的人。
    此刻回來,初霞宮裏的人,該都知道她是身懷有孕的。
    既是如此,誰敢在明知她會來的情況下,還膽大包天的攏上麝香呢?
    恐怕,這個人,也唯有剛剛進宮的長公主了。
    輕點了點頭,劉姑姑轉念一想,心下似是猜到了什麽。
    臉上,仍是笑意盈盈的,她如實回道:“長公主殿下是今早入宮的,不久前,榮昌曾來稟過太後,要回王府去接回府裏的女眷,過不了多久,她們進了宮,便會直接過來與太後請安!”
    “去送齊王夫婦了麽?”
    兀自低喃一聲,端木暄眉心輕顰,抬頭眺望蔚藍天際。
    此刻,她的心底,不禁暗生感歎!
    不久之前,這裏,還是屬於他們的。
    可此刻,卻已再無他們的容身之地。
    如此想來,世間一切,果真是世事無常!
    想到,過不了多久,阮寒兒會來,仇婉若也會來。
    再加上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赫連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