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廢後難寵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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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會如小時候一般,將端木暄一並叫起來,與她一起到招淓殿的後花園裏,呼吸些新鮮空氣。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三日。
    直到第四日一早,收到阿忠差人送來的書信,他才與端木暄說了一聲,便倉促離宮了。
    也是在這一日。
    招淓殿,姬恒手持一封書信,進入書房之內。
    “何事?”
    眉眼低垂著,一直不曾抬起,在姬恒進門之時,離灝淩便已察覺。
    “啟稟王爺,方才……”
    低眉順目的睨了眼手裏的書信,姬恒輕道:“奴才去宮外辦差之時,有個孩童,徑直跑來,將這封書信遞給了奴才!”
    聞言,離灝淩眸華輕抬。
    恭身,上前。
    姬恒將手中的書信置於離灝淩的書案左側。
    垂眸,看著書信上龍飛鳳舞的離灝淩四個大字,離灝淩星眸微眯,眸光如電!
    信封上,這四個大字的字體,和用力習慣,是他過去十分熟悉的。
    這,是赫連煦的筆跡!
    伸手,將書信拾起。
    離灝淩把以火漆封上的一端撕下,自裏麵取出書信!
    垂眸,看著書信上的內容。
    離灝淩麵色微變,“可知聚仙樓在何處?”
    抬眼,睨了離灝淩一眼,姬恒回道:“聚仙樓並不在京城之內……出了南城門,再往前走出三四裏的樣子,便是聚仙樓。”
    “在京城以南三四裏的地方麽?”
    眼中,情緒微顫,離灝淩的唇角處,勾起一抹涼涼的笑弧。
    書信中,隻短短一句。
    那便是——故人親至,望聚仙樓一會!
    身為楚國的一國之君,赫連煦竟然親自到了離國的帝都!
    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回爺的話,確實在京城以南三四裏的地方!”以為,離灝淩仍是不太確定,姬恒再次補充道。
    “備車,本王要去聚仙樓!”
    麵色微暗,離灝淩雙手合十,將手中的書信揉碎於掌心。
    “是!”
    連忙應聲,姬恒退出書房。
    須臾,他再次回返時,離灝淩早已換了件淺藍色的常服。
    ……
    仇禦風離宮了,離灝淩也走了。
    午膳之時,端木暄的膳桌前,便這有她和迎霜兩人。
    低眉,看著滿滿一桌子的精美菜肴,她眸色微暗,不禁彎唇苦笑。
    見狀,迎霜忙替她夾了新菜。
    垂眸,扒拉著碗裏的飯菜,她並語氣低沉的對端木暄出聲歎道:“最近一陣子,王爺許是怕見了姐姐心裏難受,比之以往,過來的次數,已然少了很多。”
    “既是見了難受,又何必勉強相見,日後……待我回了楚國,隻怕與他見麵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了。”輕輕的,瞧了迎霜一眼,端木暄夾起碗碟裏的菜色,輕咬一口,慢慢咀嚼著。
    世間萬事,有舍,才能有得。
    如今,她為了自己的孩子,要回到楚國。
    在這之前,她必先要舍棄離國的一切。
    這一切之中,當然,也包括離灝淩!
    可歎,他對她情深意重,她卻不能與他長相廝守。
    若說,就近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她對離灝淩一點好感都沒有,那是天大的謊話!
    但!
    她,是楚國的皇後。
    而他,是離國的王爺!
    她們二人的身份,早已注定!
    她和他,自是情深緣淺。
    ……
    聚仙樓,為一座獨立的三層雅樓。
    其,位於離國京都以南,約有三四裏的地方。
    這個地方,雖不在京城,周圍環境,卻好的沒話說。
    再看聚仙樓本身,隻見其外觀裝潢大氣,內室規格高雅。
    相傳,聚仙樓主,是一位江湖人士。
    這人,曾經救過先皇帝的性命。
    現皇帝對其,自是幾位推崇!
    是以,此處門檻兒極高。
    非王孫貴胄或是文人雅士,一律不得入住其內。
    當然,王孫貴胄之中,有些許敗類,樓主也會毫不客氣的,將之逐出聚仙樓!
    離灝淩的身上,本就書卷氣甚濃。
    加之他完美的容貌和外形,初入聚仙樓,他風華絕代的氣度,便引來不少人為之側目。
    離灝淩隻在門前稍站,便見有人自樓梯處走下,快步向著自己走來。
    這人,過去,在皇宮之內,任禁軍首領一職。
    在端木暄誕下太子那日,被他扼頸抵於斷椽之上,不是杜奎,還能是誰!
    “見過端王爺!”
    上前幾步,在離灝淩身前站定,杜奎略恭了恭身,將聲音壓得極低:“請王爺這邊走!”
    “嗯!”
    視線,冷冷的掃視堂廳。
    離灝淩雙手背負著輕應一聲,而後複又抬步,隨著杜奎踏上樓梯。
    並未在二樓處多做停留。
    他隨著杜奎一路上了三樓,並在一間書寫著竹字的雅閣外停下腳步。
    垂首,對離灝淩恭著身子,杜奎輕道:“我家主子就在裏麵,還請王爺自己進去。”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杜奎的頭頂。
    離灝淩眸色微暖,輕聲問道:“你與他可是說過什麽?”
    赫連煦既是選擇了讓杜奎隨他一起來到離國,其必定不會隱瞞他的來意。
    而,在來時的路上。
    一直想要升官進爵的杜奎,又怎會放過這個邀功的絕佳機會呢?
    他,一定不會!
    果然,隨著離灝淩的一問出口,隻見杜奎微笑著說道:“身為臣子,自是該對自己的主上義膽忠肝!”
    杜奎的話,已然說明一切。
    當日,他自大火之中救出端木暄一事。
    此刻,赫連煦該早已知情!
    眉梢微動,離灝淩訕訕說道:“好一句義膽忠肝,本王多問一句如何?”
    “王爺輕問!”
    杜奎再一次,恭了恭身子。
    “你家主上是主子,主上的妻子,就不是主子了麽?”離灝淩哂然說道:“在皇上南巡,太後要置暄兒於死地時,也不見你如此義膽忠肝,舍身護住啊!”
    “雖說在後來,不過到底你也不算傻,知道進退,替暄兒逃生製造了機會,本王看你,有功,也有過,到最後,也隻能落的個功過相抵!”
    冷冷的,輕哼一聲。
    離灝淩視線上移,伸手打開竹室的房門。
    因他的話,杜奎麵色微變!
    離灝淩所說的話,與赫連煦所言,幾乎如出一轍!
    此前,赫連煦早已說過,他功過相抵。
    就鳳儀殿一事,即便再查出什麽,也與他無關!
    深吸口氣,杜奎雙眸晦暗的,伸手將房門關上。
    ————
    聚仙樓的雅閣之中,分內外兩室。
    兩室之中,裝飾典雅。
    外室為花廳,有桌椅擺設,美酒佳肴。
    內室,則是供人休憩的寢房。
    離灝淩進入竹室之後,並未在外室見到赫連煦的身影。
    抬步向裏,他輕掀竹簾,終是在窗台處,瞥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此刻,赫連煦一襲玄黑,正雙臂背負,透過大開的窗戶,眺望遠方。
    他,似是沒有發現離灝淩的到來,一直都保持著向外的姿勢,不曾轉身,更不曾出聲。
    室內,一時間,寂靜分明。
    唯有輕輕晃動的竹簾,勾起些許碎響。
    沉寂半晌兒,見床前的赫連煦,仍舊沒有出聲。
    離灝淩哂然一笑,涼涼說道:“堂堂楚國的一國之君,眼下……卻微服到了離國帝都,就不知你今日找本王來,可是覺得幾個月不見,怕本王忘了你是誰,想讓本王如現在這般,仔仔細細的,瞧瞧你的背影?”
    終於,隨著他一語落地。
    赫連煦的鼻息之間,終是發出一聲冷哼!
    “是你,把她從大楚,帶到了離國!”語氣裏,蘊著極冷的氣息,赫連煦不曾回頭,仍舊保持著原來雙手背負的姿勢。
    冷冷一笑,離灝淩語氣冷冽道:“若我不救她,她便會死在你母後手裏。”
    聞言,赫連煦的挺直的背脊,不禁微微一僵!
    關於他的母後,命杜奎劫殺逃出鳳儀殿之人一事,杜奎已然在來時的路上,與他說明。
    但,這一切,他尚未親自問過他的母後!
    徐徐的,赫連煦終是轉過身來。
    眸華灼灼,他目光如炬的注視著內室門前的離灝淩。
    如今的赫連煦,比之幾個月前,要削瘦許多。
    但,就因為身形上的削瘦,他整個人的氣質,卻多出了幾分犀利與冷冽。
    許久之後,他涼諷一笑:“即便你救了她,卻也並非隻帶她離開這一條路……你可以將她留在京城,等我南巡回來,卻不該自作主張,將她帶離大楚,一路來到離國!”
    語氣,微微一頓,赫連煦冷道:“姬無憂……他是我的女人……我一早便自知你與她有情,卻從不曾想過,為了得到她,你會不顧你我之間過去的兄弟情誼,將她貿然帶離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