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廢後難寵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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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的奴才,麵色並未因裴慕磬出聲而慌了手腳,而是麵色堅定的對他說道:“我等是公主殿下的陪嫁奴才,在聽駙馬爺的命令之前,當先以殿下的命令為準!”
    語落,隻見裴慕磬苦笑了下。
    在這些奴才眼裏,從不曾視他作真正的主子。
    撇唇,他欲要再說什麽,卻見端木暄冷冷一笑。
    “駙馬爺不必介懷。”
    淡淡的,凝了裴慕磬一眼,端木暄下頷微抬,怡然無懼的蔑視著幾人:“我還不曾與他計較些什麽,他們倒還不依不饒起來,不過無妨,既是今日事情到了這裏,我便送他們一程!”
    “都快死到臨頭,卻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見端木暄如此言語,那奴才憶起方才在茅草屋時,她笑的詭異,不禁渾身發毛,亦冷笑聲道:“是我們來送你最後一程才對!”
    語落,幾人抬步便要上前。
    哼笑一聲,端木暄眉峰一凜:“杜奎,你此刻還不出來,可是要等著本宮被謀去了性命不成?”
    她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都麵色一驚。
    隨即,便聞聽周圍的樹林中,呼啦一片,站起一隊親兵。
    不等幾人做出反應,杜奎已然帶著親兵在外圍將公主府的幾個奴才包圍了起來。
    幾人見狀,麵色不由變得煞白!
    視線,冷冷的,掃過眾人,杜奎大步上前,神情凝重的對端木暄恭身行禮:“微臣來晚了,還請娘娘恕罪!”
    聽杜奎稱端木暄為娘娘,裴慕磬不禁麵露疑惑之色。
    “你當真來晚了麽?”
    問出這句話,端木暄的臉上,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迎著她眸子冰冷的視線,杜奎心下一窒!
    見杜奎如此,端木暄心下一哂。
    唇角輕勾,她淡淡的看向已然被包圍的幾個奴才,而後輕道:“這幾人意欲對本宮圖謀不軌,依你看來,該當如何?!”
    杜奎豈會不知端木暄話裏的意思。
    眉心一擰,他看了眼周圍早已沒了方才霸氣的幾個奴才,對端木暄恭身應道:“此事,交由微臣來辦,娘娘大可放心……”抬眸,看了眼邊上的裴慕磬,杜奎輕道:“還請駙馬與娘娘一起移步,省的他們的血,汙了兩位的眼。”
    眸華一斂,端木暄抬步向外。
    與裴慕磬一起登上早已自暗處駛出的馬車。
    馬車內,富麗堂皇。
    連座位,都是錦線絲繡。
    在車內安坐,裴慕磬麵色難看的透著車窗看向外麵。
    見方才還活生生的幾個奴才,隻眨眼之間,便身首異處。
    他不禁開口問著端木暄:“這幾個人,隻是忠心為主,並沒有什麽大錯,嚴懲便可……姑娘不覺得,殺了他們,太過殘忍麽?”
    “駙馬爺心地良善是好事,不過你問我這話,可想過如若方才杜奎不曾出現,此刻成為這俎上魚肉的,便是——我!”唇角,微微泛起一絲冷笑,端木暄不看窗外,隻對裴慕磬咬牙切齒道:“就不知,他們對我下手時,可曾想過,那火燒在我的身上,也會疼……會讓我火活活的疼死!”
    在她的印象裏。
    裴慕磬,一直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風~流雅士。
    眼前他會有此反應,全在意料之中。
    如若可以,她也惟願雙手幹幹淨淨的過活。
    但,現下,她若一再仁慈。
    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裴慕磬看著她的淡定模樣,心下驀地一寒:“姑娘此時與昨日柔弱摸樣,簡直判若兩人!”
    “是麽?”
    冷冷一笑間,端木暄微揚起頭:“我隻是剛剛從死亡線上爬回來,心境變了一些罷了!”
    不多時,杜奎的聲音便在車外響起:“娘娘,事情已然了解。”
    眸色,驀地一寒,端木暄輕聲問道:“杜奎,何為娘娘?”
    “呃……”
    杜奎一時語塞。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端木暄未死。
    但,其他人,卻並不知情!
    是以,他一口一個娘娘,總是不妥的。
    麵上,喜怒不形於色,端木暄語氣幽深:“你且要記仔細了,眼下在安陽,我是安陽籍人,司徒珍惜……日後回到宮中,本宮便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離國的端陽帝姬!”
    聽到端陽帝姬四個字,裴慕磬的身形,明顯一僵!
    他不知眼前的女子,便是原本楚國的中宮。
    此刻聽聞端木暄說自己是離國的端陽帝姬,他心中首先想到的,便是在司徒家滅門之後,司徒珍惜該是流落到了離國,而後因緣際會當上了離國的端陽帝姬!
    邊上,杜奎連忙應道:“微臣記下了……司徒姑娘!”
    “嗯!”
    清冷的嗯了一聲,端木暄對他說道:“將他們的人頭帶上,送與長公主,權當我送給她的一份驚喜!”
    “姑娘!”
    眉心緊皺,裴慕磬急忙開口:“姑娘可是忘了方才答允我的事情?”
    “怎麽會呢?”
    輕輕的,皺了皺眉心,端木暄輕道:“本宮說過,今日之事不會與皇上提起,便一定不會提起。”
    她隻答應,不與赫連煦提及此事。
    卻未曾說過,不會對赫連嬡做些什麽!
    定定的,凝視著端木暄。
    大約猜到了她的心思,裴慕磬在心下苦澀一歎:“隻要姑娘肯高抬貴手,要做什麽,隨便姑娘!”
    輕笑著,睨了眼杜奎,端木暄意有所指的反問著裴慕磬:“隻是……駙馬爺覺得,即便本宮不提,今日之事,皇上便不知了麽?”
    忽然之間,覺得端木暄嘴角的輕笑,格外刺目。
    裴慕磬的眸色,越來越深沉。
    既是,此刻杜奎出現在此。
    合著方才所發生的一切,赫連煦都是知道的。
    而如此一來。
    他與端木暄之間方才的交換,便根本就是在掩耳盜鈴!
    眼中,閃過一絲煩躁,他無奈歎道:“隻要姑娘不提,皇上便必不會過問此事!”
    他想,既是方才,在大火燒起時,赫連煦不曾露麵。
    便可以想見,他心意如何!
    “是啊!”
    輕輕一歎,心下,透著濃濃的失落,端木暄喃喃語道:“此事,隻要我不提,他便不會過問……”
    就如,赫連煦過去曾說過,定會替她報了家仇!
    可他,卻在明知真相的前提下,將一切都推在了赫連颺的身上。
    毫無疑問!
    在親情,與愛情之中。
    他,選擇了前者!
    雖然,赫連煦並沒有選擇自己。
    但在端木暄看來,赫連煦之所以選擇親情,尚在情理之中。
    她心中明了!
    縱然,她再恨赫連嬡和太後,也知那是他的姐姐和母後,他割舍不掉。
    方才,在火海中時。
    望著周圍熊熊的大火。
    她想起了過去所有的事情!
    也就在那時。
    她的心裏,曾有過一刹那間的釋懷。
    曾有那麽一閃念間,她在想……
    當年長公主在司徒家放火的時候,赫連煦不曾救下她。
    去年,在鳳儀殿大火之中,他也未曾保護好她。
    倘若今日,他肯衝入火海,救下她的性命。
    或許,在麵對他心中之痛時,她也會替他痛著。
    在複仇之時,仍舊會心軟!
    但是,他沒有!
    在大火燒著茅屋的時候,破門而入,衝到她眼前的人,是裴慕磬,而不是赫連煦!
    若說,前兩次,他是無能為力。
    那麽今次,他則是故意!
    這次,他的作為,是真的,讓她的心,徹底的死了。
    ……
    公主府,堂廳之內。
    赫連煦與赫連嬡對桌而坐,皆都端著茶杯,麵色怡然。
    堂廳之外,端木暄與裴慕磬緩緩而來。
    抬眸,見二人同行。
    赫連嬡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麵色,如見鬼一般。
    她的心下,被驚得跳快了幾拍!
    在她看來,端木暄該必死無疑才對。
    可此刻,她為何卻活著回來了?!
    側目,心緒紊亂的睇了眼裴慕磬,她眸華轉冷。
    察覺到她的異樣,裴慕磬有些艱澀的閉上雙眼。
    而赫連煦,則是心下涼涼一哂!
    抬眸之間,他看向已然進入堂廳的端木暄和裴慕磬
    “參見皇上!”
    “參見皇上!”
    立身與堂廳之內,端木暄與裴慕磬,一個福身,一個恭禮。
    “免禮吧!”
    唇角,浮現一抹淺笑。
    赫連煦放下茶杯,自桌前起身。
    輕輕抬手,將端木暄扶起,他輕聲問道:“駙馬怎會與你在一起?”
    端木暄淡淡笑道:“我在祭奠父母時,恰逢駙馬正在海棠花海中賞花,這才偶遇的。”
    對於方才之事,赫連煦的心裏,跟明鏡兒似得。
    但即便如此。
    此刻,聽端木暄如此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