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廢後難寵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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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殿內眾人,包括太後在內,皆是心下一凜!
    “皇貴妃此言確切!”
    出乎端木暄意料的,此刻如此言語之人,竟是阮寒兒。
    隻見阮寒兒,靜靜的瞥了她一眼,而後輕道:“若皇貴妃在我大楚出事,那麽大楚與離國的關係,必然大傷,如今兩國是否交好,關乎天下大局……到那時一切便並非是後宮之事,定會演變為前朝危機啊!”
    阮寒兒此言一出,殿內的氣氛,幾乎是瞬間,便降至冰點。
    有了她的這句話。
    今日之事,若要查出,那便是重罪中重罪!
    到時,不僅凶手要嚴懲,隻怕還會連累她的家族……
    “母後……”
    輕輕的,啟唇出聲,赫連煦緊了緊拉著端木暄的手,麵色微沉的轉頭看向太後:“朕說過,今日之事,定要給端陽一個交代!母後莫要阻攔鶯兒,朕倒要看看,這個藏在暗處的黑手,到底是何人!”
    太後聞言,麵色不禁變得愈發難看了。
    她怎會聽不出,赫連煦的語氣中,所透露出的,竟和柳鶯要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
    心下,頓時蘊起濃濃的失望之意。
    她輕哼一聲,冷冷的看向柳鶯,選擇緘口不語!
    所謂清者自清!
    今日之事,她也尚在混沌之中。
    她倒要看看。
    到底是誰,在唱的哪一出戲,玩的什麽把戲!
    知太後此刻對自己,定是恨的牙根癢癢,柳鶯隻得在心下無奈一歎!
    如今,她能做的,便隻有先保全自己!
    不去看太後的臉色,她轉頭看向雲嬪:“巧兒是不是無中生有,雲嬪妹妹說了不算。”
    黛眉一斂,雲嬪氣的渾身哆嗦,轉頭惡狠狠的直視柳鶯,她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難不成華貴妃說的就算了麽?”
    冷冷的,睇了她一眼,柳鶯問道:“雲嬪妹妹,今日敢說,自己不曾到過禦花園麽?”
    柳鶯的視線,自殿內的每一張臉上掠過。
    深吸口氣,她眸華輕抬,凝向赫連煦:“宮中幾乎人盡皆知,惜嬪每日都有到禦花園練琴的習慣,若巧兒果真無中生有,要找人推脫罪責,大可說是遇到了惜嬪,何必要說雲嬪呢?”
    雲嬪聞言,突然臉色一變!
    見狀,柳鶯再次叩首:“臣妾自詡安分守己,不曾生過害人之心,還請皇上和太後徹查此事!”
    眸華一轉,眸華陰冷,赫連煦厲聲問著雲嬪:“你今日可到過禦花園?!”
    熱淚,瞬間盈眶!
    雲嬪花容失色的凝望著赫連煦:“嬪妾今早,確實到過禦花園,也確實遇到了巧兒這賤婢,隻不過當時嬪妾與她隻是偶遇,根本不曾動過她的食盒,更逞論在蓮蓉粥裏與皇貴妃下毒了……”
    也恰在此事,卻又聞巧兒輕道:“皇上明鑒,奴婢遇到雲嬪的時候,並非沒有她人瞧見!”
    聞言,雲嬪麵色瞬時慘然。
    而端木暄,則眉梢輕抬。
    從一開始,巧兒戰戰兢兢,到現在,她竟能思維如此清晰的在赫連煦麵前一點點的將雲嬪拉入險境。
    想來,她不僅僅低估了這個丫頭,更低估了整件事情!
    側目,看著巧兒,她開口問道:“既是皇上問話,你便該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悉數稟明……說吧,誰可與你作證?!”
    巧兒輕顫了下身子,溫吞回道:“當時,雲嬪娘娘正要打開食盒之時,惜嬪娘娘正好路過,奴婢想著,她該是能為巧兒做證的!”
    沒想到,事情竟也會牽扯到仇婉若。
    端木暄不禁心想,今日之事,還真出乎意外的熱鬧。
    似乎早已料到巧兒會提及自己,仇婉若絲毫不覺意外,隻十分鎮定的起身對福了福禮:“今早在禦花園,嬪妾確實見雲嬪和巧兒在一起,而那時雲嬪也確實十分好奇的打開了巧兒手裏的食盒……”
    她與雲嬪,皆是妃嬪。
    自然,也是競爭者。
    加之雲嬪素來囂張,不把她放在眼裏。
    是以,此刻,她並未幫雲嬪遮掩,而是選擇實話實說。
    “好一個不曾碰過!”瞳眸緊縮,眸中冷光乍現,赫連煦喝聲問著雲嬪:“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皇上……”
    身子一顫,雲嬪麵色頹敗的看著赫連煦:“即便嬪妾打開了食盒,也隻不過是好奇華貴妃所熬得蓮蓉粥罷了……”轉身,看向仇婉若,她目光惱怒的質問道:“你可親眼見我下毒了?”
    “未曾!”
    輕咬臻首,仇婉若如實回答。
    “皇上……”
    明媚的大眼中,蓄滿淚水,雲嬪的語氣,有些急切:“臣妾方才是怕被人歪曲事實,這才說不曾碰過食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無人見嬪妾下毒,又怎可將此事算作嬪妾身上?這粥可是華貴妃親手熬的!”
    “雲嬪此言,確實有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應下她這句話的,居然是華貴妃柳鶯!
    盈盈轉身,與雲嬪視線相交,柳鶯語氣默然:“為表清白,臣妾願請皇上同搜臣妾和雲嬪住所!”
    “搜宮?!”
    雲嬪眉目大睜。
    “是!搜宮!”靜靜的,凝視著雲嬪,柳鶯輕道:“但凡世事,皆都有依可循,無論下毒之人做的如何隱蔽,也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最重要的是,這樣無論是對雲嬪你,還是對本宮,都是最公平不過的!”
    視線,在雲嬪和柳鶯身上來回穿梭,赫連煦寒魄懾人,半晌兒之後,轉頭看向太後。
    “母後的意思呢?”
    心下澀然一歎,抬眸之間,瞥見柳鶯淡定從容的麵龐,太後對赫連煦輕道:“今日之事,既是鬧到了如此地步,搜宮已然勢在必行!”
    搜宮的結果,她大約可以預期!
    但此刻,殿下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親手調教,一個是自己的姑表血親,若她說不搜,則又會被認作,是想要偏袒其中的任何一個!
    是以,她能做的,便隻有如此言語了。
    一切,讓搜宮的結果來說話!
    得了太後的話,赫連煦微微頷首,對榮昌道:“此事,由你帶人去辦!”
    “喏!”
    恭了恭身,榮昌轉身準備離開大殿。
    “等一下!”
    適時出聲,端木暄看向赫連煦:“讓棠兒和莫蘭也跟著去,畢竟女子心細。”
    唇角輕勾,赫連煦點頭:“準!”
    ……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就如更漏裏的沙子,一直簌簌落下。
    在這期間,大殿內的眾人,皆都麵色沉重。
    抬眸,看著殿下的柳鶯和雲嬪,見柳鶯麵色淡然,雲嬪倒也還算安寧,端木暄的心中,思緒一直飛轉,從不曾有過半刻停歇。
    其實,事情到了這裏。
    她已然猜到些什麽,隻是不知這其中到底有何緣由!
    時近午時,榮昌回返複命。
    在他的手裏,赫然多出了一隻精巧的藥箱。
    見狀,雲嬪不禁黛眉一立!
    恭身,立於大殿之上,榮昌輕道:“啟稟皇上,奴才奉命搜查兩位娘娘的住所,特來複命!”
    “可有什麽發現?!”
    雙眸微眯,赫連煦瞟了眼藥箱。
    在華貴妃居所,無所獲,在雲嬪娘娘處,尋的藥箱一隻,此藥箱中便有毒害皇貴妃之物!”
    “這不是本宮的箱子!”
    麵色驚變,雲嬪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接連搖頭,她滿是不置信的快步走向榮昌:“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
    冷冷一笑,柳鶯哂然說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東西……是在你宮裏找到的,此事難不成你還想推到本宮身上不成?!”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的!”聲音瞬間變得尖削,雲嬪怒向柳鶯。
    腳步後移,柳鶯麵不改色道:“你蛇蠍心腸,下毒嫁禍本宮意欲謀害皇貴妃,本宮還不曾說些什麽,你反倒倒打一耙!”
    “雲嬪!”
    砰的一聲,拳頭砸落桌上,赫連煦厲色怒道:“來人!與朕將雲嬪拿下!”
    “遵旨!”
    ……
    不等雲嬪逼至柳鶯近前,便見榮昌身後的兩個侍衛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將雲嬪的手臂外拐壓下。
    “皇上!嬪妾冤枉!嬪妾是被人陷害的!”麵色慘白,拚命想要掙脫侍衛的禁錮,雲嬪杏眼之中,盡是淚光。“皇上可想一想,華貴妃害皇貴妃,是因皇貴妃會威脅到她協理六宮之權,而嬪妾若害了皇貴妃,對嬪妾又有什麽好處?!”
    聽雲嬪此言,端木暄不禁哂然輕笑。
    她還真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啊!
    輕輕一歎,她看著雲嬪輕道“本宮聽聞,雲嬪素來與華貴妃不和,也許雲嬪並無謀害本宮之心,隻是想要嫁禍華貴妃也說不定!”
    此刻,她倒不是想幫柳鶯什麽。
    雲嬪要怪,隻能怪,她的姓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