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廢後難寵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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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睇著她唇角的笑,姬無憂有些心疼的不再看她。
    轉過身去,他輕搖折扇:“如若可以……我寧願回到以前……”
    抬眸,望著他欣長有力的背影,端木暄的唇角,再次牽強的扯動了下,卻什麽都無力說出。
    離開寢殿,姬無憂的心底,一直無法平靜。
    對迎霜叮囑幾句,讓她好生照顧端木暄,他略作沉吟,折步朝著赫連煦批閱奏折所在的書房行去……
    ……
    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直直灑落在寢殿光潔的地板上。
    青絲寂然,身穿一襲素色長裙,端木暄赤足立於赫連洛的搖籃邊上。
    搖籃裏,已然八個多月的赫連洛,睡的正香甜。
    凝睇著他稚嫩的麵龐,端木暄麵色怔然,不知心中在想著什麽。
    迎霜進來,見她如此,不禁又是一陣心疼。
    微微側目,她看向身邊剛剛下了早朝的赫連煦。
    雖是,她仍不見他。
    可他卻終是抵不住思念之苦,以帝王之尊迫使迎霜退步,而進到寢殿之內。
    看著不遠處,被陽光染上一圈金邊的削瘦人影,他內心深處,不禁微微一痛!
    垂眸,看了眼迎霜。
    待後者會意退下,他這才有些急切的大步上前。
    伸手,扶上端木暄的略顯削瘦的肩膀,他無比心疼的柔聲問道:“身子……好些了麽?”
    身子驀地一僵!
    端木暄半晌兒無語!
    “這幾日,你可知我過的有多煎熬?惜兒,你瘦了!”俊眉微皺,赫連煦近乎貪婪的凝視著她精致完美的側臉。
    “皇上的惜兒,已經死了,如今站在皇上麵前的,是離國的端陽!”唇角處,勾起一抹自嘲的淺笑,端木暄微微轉身,不看赫連煦,隻不著痕跡的脫開他的大手。
    聞言,赫連煦眸色一沉:“你還在生我的氣,還是不想理我?”
    “皇上……你是皇上……”
    眸華輕然,落於赫連煦眼底,端木暄柳眉微蹙,絕美的容顏上,訕笑躍然於上:“臣妾哪裏敢生皇上的氣?”
    “端木暄!”
    雙眉緊鎖,赫連煦麵色難看的厲害。
    “臣妾……是端陽!”
    靜靜的,凝視著他,端木暄怡然無懼他眸底慍怒。
    “你……好!”
    輕而易舉的被端木暄氣的想要跳腳,赫連煦抬腳便要踢上搖籃,卻因瞥見赫連洛安詳的睡顏而作罷!
    內心深處,早已對他失望透頂。
    垂首以待,端木暄麵色從容,對於即將來臨的暴風雨,聽之任之,絲毫不做其他反應。
    看著她沉靜的麵龐,赫連煦的心底,再次生起想要掐死她,再吻活她的想法。
    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她一帶,他剛想狠狠吻她,卻因她提前洞悉他的想法,在他傾身上前,已然微微抬首。四目相接,她的臉上,毫無懼色,更無閃躲,仿佛是一個失了生命的布娃娃一般,擺出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此刻,她的眼神,冷冷的,似是一盆冷水,將他從頭澆到腳,瞬間澆熄了他心底所有的火氣!
    “你……”
    艱澀的咬了咬牙,赫連煦用力甩開她的肩膀,轉身如風一般大步離去。
    麵上,仍是平靜無波,看不出一絲多餘的情緒,看著他決然而去,端木暄隻微微福身,垂首輕道:“臣妾恭送皇上……”
    殿外,看著赫連煦拂塵而去,迎霜眉心緊皺,不禁苦澀一歎!
    轉身向裏,見端木暄依舊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她連忙上前,欲要將她扶起。
    垂首,視線所及,是滴落在地的幾滴淚花。
    她心下一疼,忙將端木暄扶起。
    “既是不舍,姐姐又何苦如此固執?”
    無奈出聲,自腰間扯下巾帕與端木暄拭淚,她搖頭歎道:“迎霜知道姐姐心裏苦,可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樣,遇事要看你如何抉擇,明明退一步,便可海闊天空,姐姐何必如此難人難己?”
    聞言,端木暄苦笑了下。
    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淚,她問著迎霜:“可有哥哥的消息了?”
    提到仇禦風,迎霜麵色晦暗的搖了搖頭。
    自那日端木暄與赫連煦鬧的不可開交,她便已差青竹去去尋仇禦風進宮。
    可一連幾日,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連姬無憂都親自去尋過,卻終是不見他的行蹤!
    此刻,見迎霜搖頭,端木暄的心,不禁又是一沉!
    這仿佛在應證,長公主遇襲一事,定是他所為!
    “哥哥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
    搖籃裏,赫連洛睡醒,哭啼起來。
    垂首,將孩子抱起,心底的痛,和對仇禦風的擔憂,使得她眼裏淚水不禁瞬間決堤……
    她知道,女人最脆弱的時候,便是流淚的時候。
    她本該不再有淚。
    但她此刻,卻無法抑製自己的眼淚……
    ……
    自那日之後,赫連煦一連兩日都不曾再到過寢殿。
    眼看著,過兩日便到了太後壽誕,端木暄的身子,也已然好多了。
    這一日,將瑣事處理的七七八八,阮寒兒便帶著柳兒一起前往曌慶宮。
    讓阮寒兒在大殿稍等,迎霜進入寢殿:“姐姐,玉妃在外求見。”
    “我尋思著,她也是時候來了!”
    太後的壽誕,在兩日之後,她將壽宴之事悉數交由阮寒兒打理,合著今日,她是來交差的。
    放下手邊繡了一半的香囊,她對迎霜輕道:“請她進來!”
    聞言,迎霜微怔,看著端木暄不施脂粉的模樣,她不禁輕聲說道:“我跟她說,讓她稍等,待姐姐洗漱過後再請進來!姐姐還不曾化好妝容……”
    過去,每次見人,端木暄除了戴上麵具,便是將妝容化得極濃。
    可今次……
    “沒礙的!”
    語氣裏,透著幾分不以為然,端木暄自邊上的小幾上,取了麵具戴上,“她不曾見過我的真容,即便看到了我的整張臉,也隻道是我與仇婉若長的相似,更何況再戴上一副麵具了……”
    其實,就算太後見到了此時的她,她也有把握讓她相信,她與端木暄,並非是一人!
    隻是,如今似乎,她根本不必如此!
    “姐姐!”
    眉心微攏,迎霜還想再勸,卻見端木暄已然重新回到榻前,靠坐其上。
    輕輕一歎,她轉身向外。
    須臾,阮寒兒進入寢殿時,端木暄已然橫臥榻上。
    進殿後,阮寒兒第一眼看到榻上帶著麵具的端木暄,便不禁心下一驚!
    端木暄所料不差!
    她心裏的第一反應,便是覺得卸去了濃妝的皇貴妃,與仇婉若的眉眼,倒是有幾分相像!
    將心中驚訝壓下,她緩步上前,微福了福身,落座後關切問道:“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承蒙妹妹掛念!”
    輕盈抬手,接過迎霜遞來的綠豆湯,端木暄輕笑著喝了一口:“妹妹此次過來,可是壽宴的事情準備妥當了?”
    “大抵上都準備妥當了,隻等兩日後的壽宴了。”阮寒兒微微頷首,接過青竹奉上的新茶,她蹙眉問道:“姐姐這些時日裏,一直都不曾臥病不出,不知到壽宴時,可會出席?”
    “這東西,還真是生津止渴。”
    輕輕一笑,端木暄又多喝了口綠豆湯,這才悠悠然道:“平日裏告病不去與太後請安,本宮已算失禮,若她老人家壽誕之時,卻仍不到場,便無疑是失儀的!”
    阮寒兒淺笑一聲,道:“姐姐不曾進宮之前,宮中各主,穩居各自宮庭,爭著搶著想要博得皇上寵愛,若是如以前那般,這陣子姐姐告病,宮裏該格外熱鬧才是,可現實情形卻讓人備感意外!”
    “哦?!”
    端木暄亦笑,卻不以為然的問道:“這陣子本宮不曾出去,妹妹正好與本宮說說,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稀罕事兒,竟能讓你倍感意外?!”
    盈盈一笑,阮寒兒開口:“惜嬪妹妹一直為博皇上歡心而苦練琴技,方才臣妾尋思著太後壽宴之時,若有她獻曲,則氣氛更佳,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到了煙華殿,與她提及此事時,卻被她擋了回來!”
    “惜嬪妹妹都說什麽了?”
    聽聞阮寒兒的話,端木暄端著湯碗的手微微一頓,此刻在她的臉上,同是露出一絲驚訝!
    仇婉若所彈奏的一曲《莫懷殤》,日日在禦花園裏響起,為的無非便是籍此討赫連煦歡心。今次太後壽宴,赫連煦一定到場,她卻拒絕了彈奏的機會麽?
    這,確實是有些反常了。
    低斂的眸華,來回遊轉,端木暄在內心深處,思忖著仇婉若反常何來!
    想來,此事也許與她兄長有關!
    念及過去在南陵的點點滴滴,端木暄心中思緒飛轉。
    終是想到了什麽,再想到仇禦風離開時讓她不要記怪仇婉若的話,她的眸色,不禁一亮!。
    “她倒是沒說什麽,隻道是不能獻藝罷了!”輕笑著,阮寒兒眉梢輕抬:“不過臣妾狐疑,便多問了她身邊伺候的素菊丫頭,這一問才知,這陣子惜嬪也病了,早已不再到禦花園裏練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