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廢後難寵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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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棄後謀愛 !
    這,並非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歎了口氣,姬無憂蹙眉問道:“關於這個孩子,你果真不打算告訴阿煦麽?”
    “現在……還不是時候!”
    垂眸,靜靜凝視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端木暄不由的,亦在心中輕輕一歎:這個孩子,來的也不是時候!
    若早知會是今日這般情形,她便不會選擇懷上這個孩子!
    ……
    初霞宮。
    偏閣內,裴慕磬的牌位前,香煙嫋嫋,霧色彌漫。
    長公主一身素色裙衫,手持香燭,立身於裴慕磬的牌位前,語氣輕幽道:“駙馬,你可以安息了,本宮已然為你報仇了!”
    由兩名宮婢攙扶著一路自門外進來,太後緩緩上前,在赫連嬡身前站定:“既是已然為駙馬報了仇,便早些護送他的遺體回安陽吧!”
    “母後想讓兒臣離宮?”
    黛眉微蹙,赫連嬡轉身看著自己的母親。
    這次,她好不容易再次回京!
    又豈能輕易離開?!
    “仇禦風死了,司徒家的丫頭又會如何?皇上豈會不追究?嬡兒……如今京城已成是非之地,還是盡早離開的好!”行至一邊,於桌前落座,太後端起茶盞,先淺啜一口,便再次抬眸,凝睇著自己的女兒。心中……母愛泛濫,她輕輕一歎,緩緩說道:“再說了……落葉,總要歸根,駙馬是安陽人,自該葬入安陽的祖墳之內!”
    世界上,沒有哪個做娘的,願意跟自己的兒女分別。
    但為了自己的女兒好,她卻不得不勸她離開。
    知道太後是為自己著想,赫連嬡眉心舒展,抬步來到太後身側,她輕捏太後的肩膀,並輕聲問道:“母後,兒臣若這次走了,要多久才能再回來?”
    如今,裴慕磬已死!
    若讓她長留安陽守寡,她可受不了!
    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赫連嬡的手,太後哄勸著:“凡事,總要有些時間,你放心……母後一定會讓你盡快回宮的。”
    語落,太後眸底,浮現一抹殺機!
    在太後心中,若赫連嬡回宮,則端木暄……再不能留!
    對於司徒家,她確實有所虧欠。
    但既是大錯已然鑄成,即便如今她再如何行事,也已然無可挽回!
    是以,此刻,她能做的,便是將錯就錯,繼續錯下去。
    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保全自己的女兒……
    至於皇上……
    世上的女子千千萬,日後她會與宮中大興選秀,三千佳麗中,定會有讓他更加心儀的……
    “母後……”
    伸手,接過太後手裏的茶盞,赫連嬡親自動手續上新茶,將茶盞遞回太後手中,她撒嬌說道:“兒臣不想走!”
    “你不走也得走……母後這是為了你好……”
    “太後……”
    就在太後的話說到一半時,劉姑姑焦急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聞聲,太後眸色微變!
    聲落人至!
    在她和赫連嬡轉身看向門口處時,劉姑姑已然一臉慌張的進了偏閣!
    劉姑姑是誰?!
    她自進宮後,一直都在太後身邊伺候,在宮中雖不是主子,卻也鮮少露出驚慌之色!
    此刻,見她如此,又聯想到自己吩咐給她的差事,太後的眉頭,不禁緊緊皺起:“哀家不是要你去善後麽?這會兒怎地如此神情?”
    看了太後一眼,劉姑姑麵露急色:“奴才去了,但是……長公主殿下的人,已然被皇上先一步控製……”
    聞言,赫連嬡心下咯噔一聲!
    因劉姑姑的,太後的手,驀地一抖!
    原本穩妥的茶盞,哐啷一聲,摔落在地!
    “到底怎麽回事?”沒有理會噴濺在身上的茶漬,靜謐半晌兒,太後緩緩起身:“與哀家說清楚!”
    “太後……”
    眉心緊擰,劉姑姑剛要說話,卻聞赫連煦冰冷的聲音徐徐傳來:“讓兒子來與母後說清楚如何?!”
    聞言,長公主麵色劇變!
    連帶著,太後的臉色,也已是黑沉一片!
    “皇帝……”
    看著身前一襲明黃的赫連煦,身為人母的太後,第一次感受到了壓迫感!
    “母後……”
    語氣裏,滿滿的皆是失望之意,赫連煦看向太後,沉聲說道:“人在做,天在看,您以為殺了那些獄卒,那些晦暗肮髒的之事,就會隱落於塵埃麽?!”
    過去,無論再如何憤怒,赫連煦都不曾對太後將話說的如此直白!
    但如今,他卻如此說了。
    若說端木暄此刻對他是失望透頂,那麽此刻他對自己的母親,亦是如此!
    聽了他的話,太後的心,瞬間沉落穀底!
    麵色愈發難看了些,她轉頭向後,不看赫連煦:“哀家不知你在說什麽!”
    聞言,赫連煦哂然一笑,麵色一正,微微側目,他看向赫連嬡:“母後若真不知,便也罷了,兒子就當作母後不知!”
    “皇……皇上”被赫連煦看的發毛,赫連嬡幹笑了下:“為何如此看著皇姐?!”
    “朕為何如此看著皇姐,皇姐該心知肚明不是麽?”冷笑著,赫連煦上前一步,逼得赫連嬡驚懼的後退了兩步:“酷刑之下,沒有幾個人可以扛得住,那幾個獄卒可都招了,是皇姐與了他們奪命毒藥,要了仇禦風的命!”
    他的眸中,盡是熾怒之色,讓赫連嬡的心,忍不住忍不住氣息微窒!
    但,隻是須臾之後,卻見她神情一凜!
    深吸口氣,眸中狠戾之色一閃而過,再沒有先前的懼怕,赫連嬡上前兩步,怒極叫囂:“是我要了他的命又如何?他殺死了我的駙馬,難道就不該一命還一命麽?以他賤民的身份,讓他抵駙馬一命,已算抬舉他了!”
    她是誰?!
    她是赫連嬡!
    是大楚王朝的長公主殿下,是先皇和皇後的掌上明珠!
    從小到大,無論在哪裏,她都能呼風喚雨!
    可這陣子,她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俸祿被斷,被赫連煦逐出京城,甚至於連身在安陽,都要禁足於長公主府……曾幾何時,在自己的親弟麵前,她活的竟如今日這般窩囊過?!
    赫連煦見狀,眸光瞬間銳利如刀!
    “都道是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但在皇姐這裏,好似性命卻有貴賤之分!”擰眉凝著赫連嬡,赫連煦的聲音,即便在夏日,卻可將人凍死:“駙馬死了,皇姐要一命抵一命的道理,且覺得仇禦風的命不配與駙馬相抵,那司徒一家之死,皇姐可是要拿自己的性命抵上麽?”
    被赫連煦僅略性的目光嚇得一哆嗦,赫連嬡不禁心底發寒!
    “皇上!”
    感覺到姐弟二人的劍拔弩張之意,太後不禁上前相勸:“嬡兒與你一奶同胞,你不可……”
    “朕看可以!”
    打斷太後的話,卻不曾看她,赫連煦的雙眸中,滿含怒火。
    直勾勾的注視著赫連嬡,他語氣極低的出聲說道:“即便皇姐的命再如何尊貴,想來司徒家幾十條人命,也足以相抵了……”
    赫連嬡聞言,心底一陣驚悸!
    “皇上果真要殺了皇姐麽?”
    隻是瞬間,雙眸中便浮現水霧,赫連嬡拉起他的手臂,噗通一聲跪落在地:“阿煦,我是你的嫡親親姐啊!”她想,即便赫連煦再如何動怒,終是顧念手足之情的。
    如若不然,他早該對她下手了。
    何必此刻與他在此多費唇舌?!
    “昨日你毒殺的,也是別人的親人!”唇角處,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赫連煦冷笑道:“就因為你是朕的親姐,朕才一而再的給你機會,可顯然……你並不珍惜朕給你的機會!”
    “榮昌!”
    轉身向後,赫連煦對榮昌冷聲問道:“朕賞給玉貴妃的白綾可曾收回?”
    榮昌恭身回道:“已然收回,卻不曾歸庫!”
    眉宇一皺,赫連煦冷道:“不必歸庫,直接與長公主送來!”
    “皇帝……”
    “皇上!你不能這樣!”
    他此言一出,太後和長公主的臉色,頓時醬紫!
    “朕為何不能?!”
    冷冷的睇著赫連嬡,赫連煦譏笑道:“皇姐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語落,他冷冷一哼,甩開她的手,作勢便要拂袖而去!
    “皇帝!”
    高呼一聲,太後疾步上前。
    在赫連煦轉身之際,太後竟在他身前彎膝而跪!
    見狀,赫連煦身子一震:“母後,你這是作甚?!”
    “煦兒……哀家隻有你和嬡兒兩個子女,隻有你們兩個,如今你若一定要哀家白發人送黑發人,哀家也不多說什麽,哀家大可提前一步去了,省的活著傷心傷神!”
    麵上,早已是老淚縱橫,太後輕顫著手,從頭上撤下珠釵,抬手便朝著自己的頸項之間刺去……
    “母後——”
    在赫連嬡淒厲的尖叫聲中,太後手中的珠釵,狠狠的刺入赫連煦的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