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個不是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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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方彥祖的問話,方龍文的神色也不禁凝重了起來,他收斂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樣子,神情十分認真的走回了辦公桌邊,拿起了桌上的一份報告遞到了方彥祖的麵前。
    “這是她的報告,你自己看吧。”
    方彥祖一把將手中的空易拉罐捏扁,隨後單手一拋,被捏扁的易拉罐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隨後穩穩的落在了角落的垃圾桶裏,他這才接過了方龍文手中的診斷報告。
    雙手緊緊的拽著診斷報告書,竟然有些緊張的微微顫著,方彥祖默默的閉上了眼,暗暗做幾個了深呼吸後才緩緩的睜開眼,看了眼診斷報告上的患者名字,他用力的深吸一口氣後,懷著忐忑的心翻開了這份診斷報告。
    方彥祖的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報告,向來習慣一目十行的他,這一次卻是認認真真逐行逐句的仔細看著,深怕因為自己的焦慮而漏看了什麽重要的訊息。
    “其實她的情況你應該心裏有數,不過就是時間上的問題。”方龍文身子斜倚在辦公桌上,看著方彥祖的臉色刷白,越來越難看,不禁開口勸慰道。
    然而方彥祖的注意力依舊在報告上,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直到他看完報告上最後一個字,卻是不由自主的將手中的報告越拽越緊,直到整份報告都被捏在了一起,他卻還是不肯放鬆力氣,似乎非要毀了這份報告才死心。
    方龍文見狀,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看也不看的一把自他手中抽回了報告書,忙不迭的將皺巴巴的報告給撫平整了:“別啊,我可是偷偷把報告拿出來的,一會兒還得還回去呢,你可別害我啊。”
    “以你的身份,再打印一份報告也不是難事。”方彥祖冷冷的看著他耍寶,打印一份診斷報告對他這個大公子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似乎早就料到方彥祖會這麽說了,方龍文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道:“打印報告不是難事,可是下麵主治醫生的簽字就難了,你也不想讓對方知道不是嗎?”
    聞言,方彥祖的雙眸又是一沉,果然那人早就有所準備了,看來這醫院裏的人也不盡然都是方家的人,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畢竟這世上錢能通鬼神。
    “還能拖多久?”方彥祖整個人無力的靠在了沙發椅中,臉上是掩也掩不住的懊惱。
    方龍文將報告扔回了桌上,隨後同樣表情嚴肅又傷感的歎道:“最多不過半個月。”
    半個月?這一天竟然這麽快?
    方彥祖將整個臉都埋在了雙手裏,遮住了他臉上的悲痛,哪怕是他最親近的兄弟,他也不願讓他瞧見自己的軟弱,方龍文自然識趣的沒有去打擾他,而是默默的站在一邊,神色難掩悲傷的看著窗外。
    許久之後,方彥祖的心情似乎是平複了許多,他緩緩的抬起了頭,眼中的神色也漸漸恢複了平靜:“我……”
    方彥祖剛要開口,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皺了皺眉還是掏出了手機,隻不過看到手機屏上顯示的名字時,他竟有些急促的立刻按下了接聽鍵:“查到了?”
    “查到了,秦振海昨天下午離開會議中心後,就和他的秘書失去了聯係。”電話那頭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十分有磁性,“有監控錄像拍到,他上了另外一輛車,那輛車是輛失竊的車,車在六個小時後被人找到,隻不過車上查不到任何指紋。”
    “知道是誰幹的?”其實方彥祖心裏早就猜到是誰幹的,隻是他沒想到那人現在居然已經這麽有本事了。
    電話那頭的人微微沉默了一下,跟著歎了一口說道:“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果然!
    方彥祖雙目一沉,眼中閃過一抹了然,隨後突然輕輕笑了起來:“亦峰,你已經找到人了?”
    這話雖然是疑問句,可是方彥祖心裏卻已經篤定了下來,這是那麽多年共同經曆許許多多之後的默契,他根本無需開口詢問,光是聽對方的語氣就能知道。
    “恩,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行動。”電話那頭的高亦峰似乎十分愉悅,連聲音裏都透出了一陣笑意。
    方彥祖站起了身,拿著電話慢慢的走到了窗前,這裏正好能夠看到醫院的大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斷的進進出出,他默默的凝視著這一幕,許久之後,他聲音極淡的開口道:“動手。”
    *******
    鍾展風在與秦芷柔注冊登記後,倒也是說話算話的當場打了電話,命令守在端木紫公寓裏的兩人離開,秦芷柔始終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了地。
    當晚鍾展風就將她送回了鍾家別墅,她還記得鍾學禮看到兩本紅色的結婚證時,那滿臉驚訝的表情,當時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是最終還是在鍾展風囂張的氣焰下,默默的轉著輪椅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家裏鍾學禮早就做不了主了,自從他的雙腿癱瘓後,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給了方麗群處理,而隨著鍾展風的成長,方麗群也慢慢的管不住這匹脫韁的野馬,自從那時開始,鍾家別墅裏便再也不平靜了。
    如今她是以鍾展風妻子的身份住下的,可是她卻覺得自己如同在坐牢一般,鍾展風命令了家裏的傭人和保安,隻要他不在家裏,他們必須寸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邊,絕對不能讓她再有機會踏出屋子一步。
    她不是鍾展風的妻子,而是被他囚禁的寵物,不能反抗、不能掙紮、不能逃離,鍾展風折斷了她的翅膀,想要將她永遠的禁錮在他的身邊,而她連死的權利都沒有,隻因為她還有她那落在鍾展風手中的父親。
    秦芷柔無言的坐在沙發上發呆,手中的電視遙控器不斷的變換著頻道,可是她卻雙目無神,思緒早就飄遠了。
    電視裏的頻道一個又一個不斷的跳著,突然電視頻道正巧調到了新聞頻道,裏麵正在播出的一則新聞吸引了秦芷柔的注意。
    “今日清晨,申市著名的秦氏集團主*席,秦振海先生,在瑞士機場的入口處遭遇車禍……”
    “啪”遙控器重重的掉在了地上,電視裏女主播的嘴還在不斷的動著,可是秦芷柔卻是再也聽不進任何聲音,她滿心滿眼滿腦都是他父親被擔架抬走的畫麵,她不敢置信的瞠大了雙眼,不能相信電視裏的人居然是她的父親。
    “不!不會的,那個一定不是父親……不會的……”秦芷柔目光茫然的喃喃自語,她猛的自沙發上跳了起來,一邊搓著雙手,一邊不住的在地攤上來回踱著步子,雙眼還不住的盯著電視上的畫麵。
    終於,當電視裏父親的臉被放大,呈特寫的鏡頭出現在她眼前時,她終於抑製不住心底的發狂一般的絕望,大聲的尖叫了起來。
    “不——”
    隨後她在傭人和保安同情的注視下,發了瘋一般、不管不顧的朝外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