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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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暖黃的燈光從顧行止的頭頂穿梭過來,泛起一陣陣光暈,落進我的眼裏,他淡漠的聲音鑽入我的耳裏。
“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
我左手掐著門框,不自覺用力:“你是為了幫我報仇?還是為了操控我的人生?”
他沉默的看了我半晌,不太開心的樣子,忽的開口:“你一定要因為這件事和我吵?”
“我不想和你吵,”指甲蓋傳來一陣酸痛感,我抿唇,“是你過分了!”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任何立場對顧行止說不,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可我控製不住,心底冒起來的那一撮小火苗怎麽也壓不住。
“過分?”他倏地眯了下眼睛,大掌一把捏住了我的下顎,迫使我抬頭和他對視,“讓我來告訴你,什麽叫過分!”
他火熱的唇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帶著他身上特有的味道,瞬間席卷了我的唇舌。
事發突然,我甚至忘記了反抗。我瞪大了眼睛卻看不清他的表情,雙手無力的撐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我聽見自己耳邊血管突突跳的聲音。
一吻閉,顧行止鬆開手,他勾了勾唇,眼神魅惑:“還想來點更刺·激的?”
我抿緊了唇,盯著他看了一秒,轉身跑回了房間。
片刻後,我站在浴室,看著鏡子裏麵嘴唇微腫的自己,下意識的咬了下唇,腦海裏滿是剛才顧行止低頭吻我的模樣,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顧行止身上火熱的溫度。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破天荒的,第二天我醒了一個大早,時間還不到淩晨五點。我翻了個身,閉上眼,卻再也睡不著了。
我幹脆起了床,拾掇拾掇著準備上班。
張姐已經在做早飯了,女傭也開始打掃衛生。管家見我起床早,問我需不需要先吃早餐。
我心裏亂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顧行止,隨口扯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早早出了門。
已經是深秋時節,清晨霧氣濃烈,在公交站台找了一會兒,我連著打了好幾個戰栗。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車,我心裏煩躁的很,怕顧行止也起了個大早,伸手招了一輛出租坐了進去。
到伊蘭齋不過早上七點,本以為羅叔還沒來,我勢必要在門口等一等,不想羅叔卻是個早起的人。
“羅叔,這麽早?”餘光瞥見櫃台後還有人,我掃過去一眼:“徐欣欣也這麽早啊?”
她微微朝我點頭,繼續做手裏的事,羅叔招呼了我幾句,隨手拿起手邊的飲料要喝。徐欣欣忽的抬手,皺眉,語氣抱怨:“一大早的別喝涼的。”順手遞了杯熱水過去。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羅叔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思索了片刻,我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迂腐,隻要喜歡,年齡算什麽。
兩人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視線,一舉一動間介是默契,原本不起眼的互動落在我的眼裏瞬間都冒起了粉紅泡泡。我不由得想起昨晚那個意味不明的吻,失神片刻。
“傻站在那幹嘛,昨天你走了以後收了套宋代瓷器,你去看看。”羅叔道。
我回過神,點點頭。中華瓷器最鼎盛的時候是清朝,羅叔說的那套瓷器常見的很,款式和形狀都很普通,勝在保存的完好,邊角花紋還算是特色。
等我再從側廳出來,陳奕風也已經到了。
“今天這麽早?”
我笑著點了點頭,忽的想起來一件事:“昨天你給我看的西南地區出土了一套官窯的照片能再給我看看嗎?”
“怎麽了?”陳奕風一邊說,一邊拿手機調圖片。
我朝他靠近,腦袋湊過去:“就是覺得花紋有些眼熟。”
那在地底下躺了數千年的文物已經褪去了本來的顏色,可精細的做工仍讓人為它神魂顛倒。目光觸及一個角落,我精神一震,手指直接朝手機屏幕懟了上去。
“你看這兒!”
“夏悅!”
到了自己的專業領域,我精神高度集中,冷不丁聽見顧行止沉聲叫我名字,差點沒嚇尿。
我腦子空白了一瞬,轉身。顧行止正現在伊蘭齋門外,眉頭擰在一起,無言看著我。
“你……怎麽來了?”我莫名有些發虛。
他不說話,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裏,雙眸深邃。我不自覺的朝他走了過去,有些不敢和他迫人的視線對上,低著頭。
可我詢問的話還沒問出來,他忽的塞了東西到我懷裏,轉身就走。我被他整的有些懵,低頭看了眼懷裏的東西,有看了眼他筆直的背,心裏五味陳雜。
這他媽都是什麽事兒?昨天是我被強吻了,他倒還給我擺起臉色來了?我掐死顧行止的心都有了,可我也隻能在心裏暗搓搓的想想,畢竟他現在是我大lao,再說我也幹不過他!
“怎麽了?”
陳奕風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我隨手撩了下頭發:“沒什麽,他腦子有坑。”
顧行止的車已經開遠了,陳奕風掃了一眼車尾巴:“男朋友啊?”
我心裏無端端的煩躁起來,皺眉:“都說了,就一神經病!”我轉身往裏走,恰好對上羅叔似笑非笑,不知道剛剛的對話被他聽了幾分,老臉一紅。
等坐定,我才發現顧行止塞給我的是一個保溫桶,裝的烏雞紅棗湯。自從那次我痛經暈過去後,家裏每頓飯餐桌上都有這道菜。
“你看著一鍋湯笑什麽?”徐欣欣不知什麽時候走到我麵前,看了我幾眼。
我一怔,“我笑了嗎?”
她不說話了,看了我兩眼又低頭整理東西。
店裏麵是兩班輪換下班,我和陳奕風十二點下班午休,下午一點半換羅叔和徐欣欣。
自然而然,我和陳奕風一起吃飯。等上菜的間隙,他同我閑聊。
“你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
“嗯?”我拿著勺子挖著先上的甜品吃,“有嗎?”
“你幾乎每半個小時都會發一次呆,”他揚了下眉,“不是我監視你,而是你發呆的太突出了。”
勺子放在嘴裏,咬起來有一絲金屬的甜味。
我視線慢慢挪向窗外,有些不想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