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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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酒店,我筆直朝顧行止車的反向走,他一把把我拽住。
    “幹嘛?”
    他凝神看了我幾眼,忽的擰起眉:“怕你再次迷路麻煩我,帶你到處轉轉。”
    “……”他昨天不是說我有百度地圖所以不用和陳奕風出去?然而顧行止是大lao,更何況我才剛剛嚐到了顧行止這棵大樹的甜頭,於是我屁都沒有放一聲,顛顛兒的跟了上去。
    逛就逛吧,反正顧行止的時間比我的值錢,我又不虧。
    我發現雖然很多地方都完完全全改頭換麵了,但也有例外。每當發現那些和三年前紋絲未變的地方,我就會驚喜的像是發現了寶藏。
    連著在這附近轉了好幾圈,我手裏拎了一大包小吃。每當我看著什麽吃的走不動道,顧行止就冷冷在一旁看著我,說:“你屬豬的嗎?”
    我嗬嗬笑,“還真是!”
    連著轉了一下午,我回去的時候幾乎累成了狗,可顧行止卻還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本以為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可第二天一早顧行止又拉著我出了門,說要讓我以後迷路了不好意思麻煩他。
    時間飛快,轉眼又到了工作日。
    因為上次欠了陳奕風一頓飯,我便和他約好了中午請他吃飯。地方是我選的,是昨天和顧行止一起出門看到的很不錯的餐廳。
    “這裏會不會太高檔了?”陳奕風說道。
    “你想替我省錢啊?”我挑下眉,“沒事,吃了我的飯,以後記得多教我點東西就對了。”
    他揚起嘴角,推脫了兩句便走了進去。
    說起來這種地方並算不上高檔,勉強算個中上等,一頓飯的消費上千。不過用的是顧行止的錢,我一點都不心疼。
    在夏家這麽多年,我爸媽雖然沒給我什麽好臉色,卻也沒有在經濟這方麵苛刻過我。所以我沒什麽掙錢的本事,花錢的本事倒是一年比一年見長。
    這裏的環境確實不錯,整個餐廳都是被透明的玻璃包裹。裏麵用餐的人大多是職場精英,儀態得體,餐廳裏環繞著一首鋼琴曲。
    可菜剛上,我渾身的汗毛就立起來了。在我的正前方三十度角,坐著衣冠楚楚的顧行止。
    而此時,他正和我對視著,臉上沒什麽情緒,我卻如坐針氈,好像被捉奸在床似的。
    不過片刻,顧行止移開視線。他對麵坐著一個女人,背對著我,看不清臉。
    臥槽!!鬼知道顧行止會在這裏吃飯啊!現在走還來不來得及?
    “怎麽了?”陳奕風見我臉色發白,問道。
    我垂著頭:“沒什麽,趕快吃飯。”
    他不明所以,朝著我剛剛視線的方向看了兩眼,一無所獲後沒有再過問。
    我本想先吃完然後離開,可很快的,顧行止站起了身。我的腦袋埋得更低了。
    慘了慘了,他肯定是來找我算賬了!
    不過片刻,他走近,鋥亮的皮鞋旁是一雙裸粉色漆皮的高跟鞋,那雙高跟鞋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泛出光亮,像是針一樣紮進了我的眼裏,我眨了眨眼睛。
    ……
    不過閉眼的瞬間,那雙鋥亮的皮鞋和那雙高跟鞋已經消失在了我的視線。
    顧行止他沒有停下來質問我,我卻比被他罵了一百遍還要難受,像是什麽東西哽在喉間,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我忽然想起來有點事,你吃吧,我先回去了,這是我的信用卡。”我放下卡片,不等陳奕風回答,起身離開。
    不過是前後腳的時間,可等我追出門,那兩人已經不在了。我茫然的站在餐廳門口,像個傻子一樣。
    門口有人進有人出,時不時的有人朝我投來視線,然後轉開。
    半晌,我自嘲的笑笑。就是追上了又能怎麽辦?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他那女人是誰?我有資格嗎?
    我沒精打采的回到店裏,羅叔正在教徐欣欣用算盤,徐欣欣眉眼間介是平時沒有的暖意。
    我不由得開始想,可能是我上輩子作孽太多,這輩子來還債,所以始終愛而不得。以前和蘇澈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感受過這種的暖意,現在和顧行止結婚了,更是不敢想。
    到了快下班的時間,陳奕風拍了下我的腦袋。
    “盯著門口看什麽?”
    我回過神,笑笑:“等客人啊。”
    “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這卡給你。”他從包裏拿出來我中午給他結賬的信用卡。
    我垂眸看了一眼,接過來。
    今天下午,門外沒有停過車,顧行止也沒有來接我下班。
    回到家,有女傭給我拿拖鞋,我盡量用不在意的口氣詢問:“顧行止還沒回來嗎?”
    “沒有。”
    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再次襲來,我咽了咽嗓子,眼眶有些發澀。
    晚上十二點半,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空曠的客廳裏響起電視裏男女主說話的聲音,以及背景音,莫名的有幾分戚戚然。電視白色的光打在我的身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清冷。
    管家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輕聲提醒我:“太太,先生可能加班,你不要再等了,回房間睡覺吧。”
    “我沒等他,”我反駁,“這電視劇蠻好看的。”
    可等到睡著我都不知道電視裏那對癡男怨女的愛情是如何的,我隻知道有什麽東西在我心中慢慢破碎,一顆心酸的像是泡進了檸檬汁裏。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自己床上醒來,有個可能迅速的在我腦海裏穿梭而過,我嘴角不受控製的揚起,連衣服都沒換直接跑到了顧行止門前,餘光瞥見什麽,我嘴角慢慢拉了下來,手抬起又放下。
    顧行止的門沒有關,隻是虛掩著,這說明……他現在不在房裏,也說明他昨晚沒有回家。
    上午我剛下公交,就遇到了買早餐的羅叔,他拎著兩杯豆漿叫住我。
    “怎麽臉色這麽難看?身體不舒服?”
    有這麽明顯?我抬手摸了一下臉,視線落在他手上的豆漿上,輕笑:“怎麽不喝冰水了?”
    羅叔諱莫如深的看了我一眼,“欣欣天天說我。”
    這麽短短一句話裏的甜蜜,大抵隻有那兩人才明白,我不願將眼底的苦澀展露在他眼前,快步和他並肩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