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故事的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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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言熙在成為蕭億的一年情婦裏,漸漸愛上了這個男人。
    比少女時期,喜歡長腿叔叔還要多一點,多一點。
    可這個男人,卻是一個徹底的不婚不育主,義者。
    在她懷有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他是那麽強硬地帶她去做流產手術。
    如果不是她從手術室裏逃出來,拿手術刀威脅他,最後爭取三個月的時間,那孩子早就沒了。
    她對外宣稱肚子裏的孩子是沈家的,連婆婆都被她瞞了過去。
    她母憑子貴,借著孩子,徹底在雲翳站穩了腳跟,也在蕭億的幫助下,和何家父女各種明爭暗鬥……
    那一段歲月,至今回憶起來,都帶著觸目驚心的疼痛。
    她原本計劃在三個月的時間裏,安排好一切,等雲翳運營走上正軌了,就帶著孩子遠離a市,逃到誰也不知道的地方,瞞著蕭億生下孩子。
    誰知道,她在那場鬥智鬥勇的陰謀裏,被人陷害,流掉了她拚死都想保住的孩子。
    她流產的時候,是蕭億陪著她,也是蕭億為了替她報仇,才全力以赴地掃除了何家的勢力,讓顧言熙成為雲翳最高,且唯一的領導人。
    她和蕭億有過各種誤會。
    她聽聞謠言,誤會蕭億是害死自己父親的人。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他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長腿叔叔。
    而蕭億也沒有認出她是當初的小妹妹,反而把她的姐姐李秋瑾錯認成自己,各種嗬護照顧,讓她吃醋。
    巨大的誤會下,讓她產生了退避心理。
    她告訴蕭億,她喜歡的是蕭一情。希望他不要再糾纏她。
    她和蕭一情去了北海道。
    她要幫助蕭一情,達成他的心願。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蕭億聽到了風聲,不死心地追了過來。
    他就像是一個密密結網的蜘蛛,而她就是那個小蟲子,沾上了,就再也逃不走。
    他霸道所愛,禁錮她。
    而當一切誤會解除後,彼此的心意都順利傳達到對方心底裏時,唯一阻礙著他們的,就是她的婚姻。
    再多的真愛,在婚姻麵前都是小偷,是被人唾棄的。
    而蕭億,也從最初的玩玩,變成了真心,無法容許自己的女人,逗留在別的男人身邊。
    他一直勸說顧言熙離婚,各種威逼利誘。
    可沈智尚是全心全意愛好她的,為了她,甚至變成了智障。
    她對沈家有責任感,怎麽可能離婚?
    對此,顧言熙,煩不勝煩。
    不過,若非那晚上蕭億抽風一樣,在深夜裏把她綁走,帶去遊輪逼離婚,何幼霖估計會凍死,淹死在那片漆黑的海域裏吧。
    所以,從這一點上看,蕭億做的事情,還真是有他的道理。
    直到後來,沈智尚恢複了神智,並順利接管了雲翳,顧言熙才終於解脫了。
    ……
    沈智尚一開始,也是不願意離婚的。
    他試過很多方法,最後都沒有改變顧言熙的心意,最後選擇了成全。
    他決定和她離婚。這個決定來得格外突然,事先一點風聲也沒有。
    以至於,顧言熙正和他在家裏吃早餐,油條在豆漿裏浸了一會,她剛夾起,一口咬下去時聽到這個消息,被豆漿的汁水燙得一懵。
    她茫然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離婚吧。”沈智尚眉目溫和地遞給她紙巾,看她隻是胡亂擦幾下,又抽了一張紙巾,親自擦起她的嘴角。
    結果,他剛收回手,餘光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言熙後者後知後覺,等她也發現門口站著的蕭億時,他麵無表情的臉在這晨曦的遮掩下,輪廓都有些看不清。
    她的後頸一涼,這才想起,他昨晚上是說過要來找沈智尚談判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他還沒談判呢,沈智尚已經想通了,鬆口了。
    蕭億抬步走來,拉開椅子,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我來接你去看畫展的。”
    說話言辭間故意顯得親昵非凡,絲毫沒有自己是小三的自覺。
    他登堂入室,眼神認真,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向隱忍怒火的沈智尚,眼角都沒抬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沈智尚放下筷子,冷漠說,“可是,我對你這個外人卻是無話可說。該說的,我都和我老婆說了。”
    話音剛落,蕭億麵上已經凝了一層白霜。
    顧言熙怕兩個人吵起來,特別是蕭億這個人脾氣向來不太好的。
    她放下筷子,像是吃飽了一樣,匆匆忙忙地站起身,“智尚,謝謝你想通了。蕭億這邊,我會和他說的。”
    話語剛剛說完,她就起身拉著蕭億的手腕,“走吧。”
    蕭億似乎還不肯走,堅定地坐在那,最後才被顧言熙死拉活拖的帶走。
    ……
    剛走出沈家,顧言熙就鬆開了蕭億的手。空氣裏是滿是水汽,路邊的小草都濕漉漉的。
    顧言熙打了一個噴嚏,迎頭被罩上帶著蕭億體溫的外套。
    蕭億波瀾不驚地掃了眼顧言熙,把衣領翻好,重新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溫暖幹燥,她冰涼的手指被他握了一會,就起了暖意。
    顧言熙跟著他上了車,悄悄看了眼他側臉,見他也轉頭看過來,問道:“幹嘛不說話?”
    “在想事情。”他清潤嗓音有些低沉,顯得格外清越。
    顧言熙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解釋道,“沈智尚同意離婚了。他剛剛是在和我說這個事情。”
    蕭億“嗯”了一聲,似乎很平淡冷靜,但眉梢卻明顯一揚,連唇角都翹了起來,開口道,“我在想我們結婚的話,在哪裏舉辦比較好。我外公的意思,想讓我們去舊金山。”
    顧言熙微微睜圓了眼睛,“你是不是想太遠了。我還沒離婚呢……而且,你真的確定要娶我嗎?你媽媽,真的不介意我離過婚嗎?”
    蕭億沒接話,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覆在她腦後,似乎要親她。
    顧言熙抬手擋在嘴唇上,他吻下來的嘴唇落在她掌心裏,嘴唇碰到她掌心的溫熱,涼涼的。
    她還沒來的及反應,他已經張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手心,麻癢讓她忍不住鬆手。
    下一秒,他便低頭吻了上來。
    沒有纏綿太久,他一觸即止,雙手扶住她的肩頭,“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娶你的人,也是我,不是我媽媽。”
    “可是……你不是說,你不婚主,義的嗎?”
    他的聲音清淺,“我是不喜歡結婚。可是,如果隻有結婚才能光明正大把你綁在身邊,不被人覬覦。那麽,領一下結婚證,也沒什麽關係。”
    顧言熙熱淚盈眶,吸了吸鼻子,悶聲問,“那我能生孩子嗎?”
    “一定要生嗎?”蕭億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眉頭皺的很深,“我不喜歡有人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我們因為相愛,要生活在一起,所以結婚。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傳宗接代?”
    顧言熙啞口無言,嗓子似被堵棉花一樣,發不出聲來。
    她知道,蕭億因為他爸爸媽媽的婚姻不幸福,所以對婚姻很有抵觸性的。
    他覺得,婚姻是束縛,是責任。而男歡女愛本來就應該隨心自由,喜歡了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何必結婚?
    他甚至覺得,結了婚,生了孩子,再離婚,對孩子來說特別的殘忍。
    他沒有自信和誰過一輩子,所以不結婚生子。
    現在,為了她,他能鬆口,主動求婚,這本身就是個奇跡了。
    至於孩子……
    “言熙,我們就兩個人,努力相愛,不好嗎?”他握住顧言熙微微發涼的手,“努力地白頭偕老,不彼此辜負。”
    顧言熙垂著頭,目光落在自己的大腿上。良久,才低聲說,“你不願生孩子,是因為你本身還是沒有把握。對吧?你沒有把握能愛我一輩子,所以,害怕哪天厭倦了我,卻被孩子束縛。”
    她抬起頭,看向蕭億,“可是,你是不是想的太遠了。或許,我們就能一直相愛呢。共同撫養我們的愛情結晶。看著他長大。不好嗎?”
    終於,稀薄的曦光穿透雲層,透過車窗玻璃,灑在彼此的臉上。
    顧言熙在他的臉上,看見一絲的猶豫。
    “可是,如果你厭倦了我,或者我變了呢?沒有什麽,是永恒的。”他聲音清淺平淡,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偏是這樣冷漠薄情的語氣,讓顧言熙聽得心口發疼。
    她似乎看見了一個家財萬貫的少年,在他的童年裏備受冷遇,父母的不愛護,讓他的心口傷痕累累。
    她沉默著,不說話。
    蕭億也沒有再繼續。
    對於兩個人而言,成長環境的不同,彼此很難在一個事情上得到統一。
    看畫展的時候,看見一副溫馨的油畫,是漫山遍野的花海裏,一座小木屋燃著嫋嫋炊煙。畫名叫《歸家》。
    顧言熙突然踮起腳來,一手扶住他胳膊,在他下巴上親了親,“其實,我也很害怕……”
    她鬆開手,語氣裏是從未流露過的脆弱,“我很怕,你現在對我的寵愛隻是一場鏡花水月,也很怕我們無法堅持走到最後。我也反複地想過,萬一我們有一天不在一起了,怎麽辦?可是,我還想生下你的孩子。因為孩子是這一段感情的鑒證。我們和平分手,我會帶著他過日子的。我相信,我能給他完整的愛和家。”
    說完,她笑了笑,笑容似淬了毒,看得蕭億心口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