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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修遠的呼吸猛地一滯，不管是自己猜測的，還是從霍亦口中聽說的，都沒有周堯堯直接承認對他的傷害大。
    所以，周堯堯心中的那個人真的是霍亦？
    那個周堯堯想利用自己忘記的人，也是……霍亦？
    “為什麽……是他？”陸修遠實在想不明白，周堯堯和霍亦，兩個世界的人，到底怎麽會有交集？
    周堯堯迎著陸修遠的眼光，原本她今天來就是打算將所有的事情全部解決的。
    “我和霍亦，曾經交往過，”頓了頓，周堯堯又加了一句，“我忘不了他。”
    這麽多天來的壓力自責憤怒，遠遠沒有這一句話的殺傷力大。
    陸修遠之前還想過，不管怎麽說，自己比霍亦認識周堯堯要早，比他要了解她，可是……
    曾經的以為，在事實麵前，全都蒼白的可笑。
    “堯堯，你知道嗎？霍亦剛剛對陸氏出手的時候，我就已經找過他，那時候他告訴我，隻要我從此在你的世界消失，他就放過陸氏。”
    周堯堯不敢相信的看向陸修遠，既然霍亦開出了這樣的條件，就絕對不會出爾反爾，但是現在的結果，很明顯是陸修遠拒絕了。
    為了自己，搭上整個陸氏的前程，周堯堯覺得，這樣的過錯自己背負不了。
    “可是，我拒絕了，我知道我的這個選擇有多麽愚蠢多麽瘋狂，可是我還是這樣做了，我隻是……沒辦法放棄你，”陸修遠有些痛苦的蹲了下來，雙手掩在臉上，“我一手毀了陸氏，毀了我父親的希望，我是個罪人，可是，我居然沒有後悔，哈哈，現在，堯堯，你告訴我，你忘不了霍亦，那麽，我做這一切的意義呢？”
    這樣的陸修遠，周堯堯從來沒有見過。
    在周堯堯麵前，陸修遠從來都是優雅的，溫柔的，像是兄長一樣的照顧著她，可是現在……
    “周堯堯，你會後悔你今天說的話。”
    耳邊，是霍亦最後的警告，周堯堯好像明白了，為什麽那個男人那麽篤定，自己現在已經後悔了。
    紅顏禍水，周堯堯曾經很討厭這個成語，可是現在，如果不再做點什麽，自己隻怕也將擔上這個名號。
    就算她不替陸氏考慮，那些靠著陸氏養家糊口的千百口人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更何況，她真的已經欠陸修遠太多了。
    “陸氏會沒事的。”
    周堯堯低著頭，看著蹲在地上的陸修遠，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
    地上的陸修遠身子一震，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起身，抓住周堯堯的肩膀，臉上滿是驚恐：“堯堯，你想做什麽？”
    周堯堯隻是表情淡淡的推開他的手，冷靜的開口：“你沒必要攔我，這是我和霍亦之間的事情，早晚都要解決，說到底，你才是被牽連的那一個。”
    到了口邊的勸解再也說不出來，周堯堯一句“這是我和霍亦之間的事情”就斷了他勸阻的念頭。
    對啊，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自己於他們，不過是個外人，又有什麽資格置喙？
    陸修遠是目送著周堯堯離開的，那個女人的背影那麽堅定，就好像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那次，隻是這一次，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位置了。
    “霍總，周小姐已經離開了陸家，看方向，是朝著公司來了。”
    霍亦掛了電話，手中的香煙明明滅滅。
    一次，兩次，傷害不過是因為我給了你傷害我的機會，而這一次，周堯堯，已經遍體鱗傷的我，你又打算怎麽對付？
    上午才和霍亦通的電話，眨眼間，自己就已經站在了宏康集團的門口，這樣的變數，周堯堯又怎麽會想得到。
    “周小姐，”林默從門內走了出來，對周堯堯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笑容禮貌溫和：“霍總已經等您多時了，裏麵請。”
    周堯堯慘然一笑，她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開霍亦的牢籠。
    一路到頂層，林默並沒有跟在她身邊，可是周堯堯依然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攔，霍亦的準備工作做的倒是充足。
    總裁辦公室就在眼前，門沒有關，周堯堯的腳步沒有停，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我來了。”
    “比我想的要快。”霍亦坐在轉椅上，轉過身，英俊的臉上滿是嘲諷的笑意。
    周堯堯站著沒動，也沒有開口。
    霍亦挑眉：“你以為，你隻是在這站一會，我就會放過陸氏？”
    “條件你開。”周堯堯昂著頭，水眸裏看不出情緒，語氣堅決。
    “任何條件？”
    “任何！”
    霍亦突然笑出了聲：“周堯堯，你可真不適合做生意。”
    “我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周堯堯反問。
    “沒有。”
    周堯堯沒有接話，隻是沉默的看著霍亦。
    “陸氏於我沒用，要放也不是不可以，我隻有一個條件，”霍亦站起身，走到周堯堯的麵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嘴角噙著笑意，眸子裏卻是一片冰冷：“嫁給我。”
    周堯堯瞳孔驟然一縮，猛地後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著霍亦：“你瘋了嗎？”
    “瘋了？我要是真的瘋了，代價不是你負擔得起的。”霍亦冷笑道。
    周堯堯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盯著霍亦，確定他真的是認真的，而不是開玩笑。
    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撕開了一樣，眼前的霍亦是那麽陌生，他是真的想要親手毀了他們之間僅存的那些美好的記憶嗎？
    “你可以拒絕，我不強迫。”霍亦攤了攤手，往後退了一步，好整以暇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周堯堯咬著下唇，像是真的在認真的思考這件事，霍亦也不催，坐回到椅子上，開始查看文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知不覺已經那麽晚了。
    周堯堯動了動有些麻木的雙腿，整個下午，霍亦都隻是處理著工作的事情，沒有一句多餘的話，期間除了林默來了兩次，其他的事件，辦公室裏都隻有他們兩個人。
    “想清楚了嗎？一整個下午，我已經很寬容了。”
    霍亦起身，動了動脖子，朝著周堯堯走來。
    “好。”
    還未等霍亦走到麵前，周堯堯突然抬頭，說道。
    霍亦的腳步一頓，好看的眸子盯著周堯堯，慢慢的眯起。
    如雷的心跳，除了霍亦自己，沒有人能聽見。
    “走。”
    手腕上驀地一片冰冷，周堯堯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霍亦拉著離開了辦公室。
    “去哪？”
    “回家拿戶口本，結婚。”
    周堯堯被霍亦塞進了副駕駛，又粗暴的被係好了安全帶。
    “這麽快？”
    霍亦轉頭，冷漠的挑眉：“又要反悔？”
    又？
    周堯堯不是很喜歡這個字眼，眉目一凜，說道：“沒有，我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那最好。”霍亦嗤笑了一聲，油門一踩，低調的賓利在夜色中馳騁。
    已經是深秋，夜晚的風吹的人也有了幾分寒意。
    “你該多穿一些，手好涼。”
    周堯堯搖上車窗，不知怎麽的，就想起剛才霍亦抓著自己的手，手上冰冷的溫度。
    “怎麽？還沒有登記，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履行妻子的本分了？”霍亦瞥了周堯堯一眼，冷笑道。
    周堯堯身子一僵，自己剛才是被夜風吹的有些迷糊了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吧？而對於霍亦的挑釁，她也並不打算理會。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了，民政局早就已經關了門，可是霍亦偏偏有那樣的好本事，讓原本已經下了班的人樂顛顛的趕回來替他辦事。
    “恭喜霍總，恭喜霍夫人，祝二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辦證的人自然是知道麵前的男人是誰，連忙挑好聽的話來說。
    可是祝福的話說完，麵前的兩人非但沒有露出一絲喜色，反而都更加陰鬱了，有那麽一瞬間，辦證員都有點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跑錯了地方，人家原本是來辦離婚的。
    “在這裏簽字就可以了嗎？”
    霍亦指著結婚證上要求簽名的地方，問道。
    辦證人連忙點頭：“是的是的，簽了名字，二位就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了。”
    霍亦點點頭，沒有猶豫，簽了名，而後看向周堯堯，湊到她的耳邊，外人看起來像是在咬耳朵說著親密的話，隻有周堯堯知道，那個人隻是在警告她：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她周堯堯或許因為其他的事情後悔，但是這件事，絕對不會。
    拿起桌上的筆，行雲流水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直到那張小小的紅色本子被拿在手上，周堯堯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自己居然真的就這樣結婚了。
    心裏非但沒有難過，相反，那種，莫名的歡喜是怎麽回事？
    或許連周堯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之所以答應霍亦這樣的要求，真的隻是為了挽救陸氏，還是因為自己的私心？
    “周堯堯，你已經錯過了後悔的最好時機。”
    走出民政局，霍亦冷冷的開了口。
    “我不會後悔。”周堯堯堅定的說道。
    霍亦冷笑：“那最好，今晚你還是回你的公寓，明天我會讓林默去替你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周堯堯有些茫然。
    “你想和我分居？”霍亦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