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我不會讓悲劇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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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蘇墨辰在一起,是很奇怪的。
    不管我經曆多少掙紮和糾結,在他吻上我的時候,我都會忘掉所有。不管我心裏多麽的恬燥和忐忑,和他安靜擁攬在一起時,我都會梳理清楚好多事,跟著他一起沉默而又安靜。
    時間靜止,除了我們彼此的呼吸,萬物都是靜止的。
    過了很長事件,蘇墨辰的唇蓋在我的頭發上,輕輕的吸了吸鼻子,說:“我不會讓悲劇,再上演的。”
    我抬起頭來凝望看著他,緊咬著唇齒,腮幫鼓塞出一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像是在跟自己保證,又像是在對著無形的喬喬說,亦好像在跟我說。
    蘇墨辰是個謎,解不開觸碰不了。
    長時間的沉寂後,蘇墨辰從先前的感傷中慢慢恢複了過來,又變成了那個沒有人能靠近他的樣子,鬆開攬著我的肩膀起身,進到臥室裏和洗手間轉了一圈,拿出手機撥通了司機的電話,說:“酒店。”
    沒有跟我說半句關於喬喬的事。
    外麵又下雪了,銀色的月光灑在雪地裏,反射著刺眼的光。蘇墨辰站在酒店門外看著雪景,我站在蘇墨辰身後看著他,蘇墨辰身上黑色的長款風衣,在風雪中飄起來,飄到了我的臉上。
    他回頭看著縮成一團的我,脫下衣服披在我身上,自己穿著毛衣站在原地,說:“去年的今天,也下雪了。”
    我才猛然想起,去年喬喬出事兒,好像就是這兩天。
    我記得當時也降溫,我坐在常峻的電瓶車後麵抱著他,跟他說起喬喬的死,他不屑的說戲子而已,怎麽了都是正常的。我隔著厚厚的羽絨服捏了他一把,說他沒人性。結果他手沒穩,電瓶車就在雪地裏滑倒了,摔得我們好長時間沒爬起來。
    是路人來幫我們挪開電瓶車,我才緩緩站起來的,常峻張口就責罵我說,大清早的說死人不吉利,說完把我仍在風雪中,自己騎車走了。現在再回頭想,常峻其實從沒在乎過我,不管我冷暖,不管我受傷。
    那天我我站在風雪中,也沒想過一年後的今天,我會和跟喬喬有關係的男人站在這,穿著他披在我身上的外套,感受著外套裏他的體溫傳過來的,屬於他的獨特味道。
    司機開著那輛邁巴赫姍姍來遲,蘇墨辰也沒發脾氣,牽著我的手上車,依然把我摟在懷裏。司機從反光鏡裏看到我們,小心翼翼的說:“蘇總,董事長還在家等你,是直接回家嗎?”
    “送她先回。”蘇墨辰冷言。
    蘇墨辰這兒再踏實再溫暖,終究還是要回到自己那個冰冷的家,麵對常峻和婆婆的虛情假意。就像是到了十二點的灰姑娘,不得不脫下水晶鞋,從夢幻中的奢華回到難堪的現實。
    客廳的燈還為我留著,婆婆和常峻已經睡了。
    我輕手輕腳的進門,還是驚醒了熟睡中的婆婆,她出來後先是滿臉怨氣的想要責備我,又像是想起了什麽馬上笑著,問我:“回來啦?獨自餓不餓,媽給你留了雞湯。”
    回家一趟,我什麽都明白了。
    常峻知道我媽媽出了事,但在我回來的第一時間,卻在顧忌擔心失去了威脅我的資本,而不得不聯合婆婆來對我百般討好。半點沒告訴我說,我媽媽走了的事,以至於我在蘇墨辰的安排下回去,她已經在家裏等了我兩天。
    他們自私到,出這麽大的事情還想試圖隱瞞,還想試圖討好我加以利用。
    而這所有的怨恨,都在下午平靜下來時,全部放進了心裏!
    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我沉著地調整了下呼吸,擠出生硬的笑容把手搭在婆婆身上,說:“不用了媽,我在外麵吃過了。”
    婆婆狐疑了下,問:“那你沒事兒了吧?”
    “我沒事,這幾天跟著領導去了b市出差,剛下飛機就趕了回來,快睡吧媽。”
    好不容易把婆婆打發去睡了覺,我連忙進去臥室,趁著常峻還在睡熟,把房產證悄悄翻了出來放在包裏,想要開始實施我的計劃了。
    再不反擊,我最後會被吞得連骨頭也不剩的!
    早上起床常峻沒發現異常,噓寒問暖一番關心我這幾天去了哪兒,我當然不會坦白說回了家,隻說跟著蘇墨辰去了b市出差,昨天半夜才回來。常峻興致很好的問我,是不是談項目?
    我白給他一眼,回著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我就是隨便問問嘛,現在我都離開了亮晟集團,跟南洋公司也沒啥利益關心了,你還擔心我知道不成?”常峻很假的笑著,說:“那老婆,你吃完早餐我送你去上班吧?”
    “不用,雪天路滑,我怕再摔!”
    常峻悻悻的說:“那我送你去公交車站。”
    “我打車!”
    男人犯起賤來真的很可怕,尤其是常峻這樣的男人。惡心得我連早飯也不想要在家裏吃,匆匆收拾好就出門,坐車去了房管局。經過查詢證實,我家的房子確實是婆婆的名字,全款買的。
    我谘詢工作人員,我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對方給出的回答,跟我想象得差不多,首先要拿出那20萬的證據,再走司法程序上訴,如果證據確鑿充分,勝訴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太陽出來了,我的希望也有了,走在去公司的路上,心情大好。
    “滴滴——”
    沉沉的汽車喇叭聲,在我的身後響了很久,我才反應上來是不是自己擋著別人的路了。回頭,看到一輛騷包的紅色瑪莎拉蒂跑車,勻速跟在我的身後,看我停下來,一腳油門上來停在我的身邊。
    車窗搖下來,眼前的男人身穿著一套深藍色的棒球服,戴著一頂白色棒球帽,誇張的蛤蟆鏡擋住了他大半邊臉,隻能看到鮮紅的唇瓣在一張一合的說:“喂,你要去哪啊,我送你啊。”
    我愣神的看著他,幾經辨認確定自己不認識,隻是覺得奇怪現在的自己,竟然還有人來搭訕。衝他笑笑,說:“不用,我前麵坐公車。”
    “這麽大的雪,你又不是不知道公車停運,上來吧。”男人說著取下了墨鏡下車,幫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你把我給忘了吧?去年,去年你摔倒了,我送你去的醫院再送你去的公司?”
    我這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帥哥,恍惚有了點兒印象。
    去年常峻甩手而去後,我才發現腿被扭傷走路都費勁,他剛巧經過看到我們摔到,就好心把我給送去了醫院,還幫我墊付了醫藥費。我們相互留了手機號碼,但是常峻知道後跟我大吵了一架,當著我的麵兒打電話給他,臭罵一頓後把他的號碼給刪掉了,以至於我後來想要把醫藥費還給他,都再找不到人。
    意外的遇見,我覺得很驚喜,笑著說:“是你啊,不好意思啊剛才沒認出來。”
    “是不是又長帥了,讓你不敢認?哈哈,我這一天天的長帥,別說你一時間認不出來,我早上起床照著鏡子,有時候帥的自己都不敢認。”男人誇張的笑著,問:“還去南洋麽?”
    我被他滑稽的樣子逗得也跟著笑,點頭說是。
    “巧了,順路!”男人打了個響指,撲在我身上幫我係好安全帶,說:“得嘞,坐好要起飛咯。”
    男人笑起來很好看,就像是窗外的暖陽,再是冰封的心也能被他的笑容給融化。而他的話多也風趣,一路把我逗得哈哈大笑,笑完發現自己心情變得好起來,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他穩穩的把車停在公司門口,又笑著說:“怎麽樣,傳說中的飛車黨,名不虛傳吧?”
    公交需要三十分鍾,他不過就用了十分鍾,長籲一口氣,說:“剛才都嚇死了,謝謝啊。”
    “這算什麽嚇啊,下次你有空我帶你去山路飆車,那才叫刺激。”男人不以為然的說:“對了美女,上次打電話罵我那人是你男朋友吧?現在分手了麽,要是分手了我就追你吧。”
    男人說話總是沒個正經,我就當他是玩笑話了,想著常峻臭罵人家一頓的事兒,抱歉的說:“對不起啊,上次的醫藥費,這幾天我身上沒錢,等發了工資我再還你吧?”
    “行啊,你幾號發工資?”男人的手撐在方向盤上,問我。
    “15號。”
    “那15號我在這等你下班。”男人說著,再次俯身過來幫我解開安全帶,揮手露出他的招牌燦爛笑容:“再見美女,記住哦,我的名字叫帥哥!”
    等我下車,就聽著一陣轟鳴,男人的瑪薩拉蒂就像瘋一般的,消失在了我的麵前。忘了自己是有多久,沒有像剛才在車上那樣開懷大笑過了,想起他幽默和神叨叨的樣子,笑容不自覺的就掛在了臉上。
    可是就在我轉身要往公司走去的時候,看到不遠處,蘇墨辰雙手放在風衣兜裏,滿臉怨恨的盯著我。看我回頭,闊步朝我走過來,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使勁兒的用力,像是對我充滿了恨意的責問著說:“他怎麽會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