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蘇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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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無準備地,就被蘇墨辰拉去了香港。
去做什麽,為什麽帶上我,一無所知!
從他借上我到下飛機的一路上,他都沒有跟我說話。到達已經是中午,出機場前他才提醒我說了句話:“等下,你隻看別說!”
“好。”我跟在他的身後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嘴,怕他生氣下飛機就把我仍在了陌生的地方,我無所適從。
一出機場,就看到薛川站在出口處,上前來接過蘇墨辰手裏的包:“少爺,車在停車場。”
看到薛川的瞬間我稍稍愣了下,愣神的時候蘇墨辰已經氣派的甩了甩風衣,大步流星的朝前走了。我趕緊小著追了上去,緊緊貼在他的身後加快腳步。
薛川跟我並排著,時不時的轉過頭來打量著我,大概心裏跟我想的一樣,蘇墨辰怎麽會把我給帶回到香港來了。不過礙於蘇墨辰的麵兒,薛川也隻是和我神交,並沒有多跟我說什麽。
直到上車他在熱車的時候,才有些顧慮的對蘇墨辰說:“少爺,你真的要把她帶回家?”
什麽,帶我回家?
我的天,我這完全是毫無準備的啊!我以為他是知道了程媚在哪裏,帶我來香港不過是要我和程媚一起去對峙什麽!根本沒想過,他是要回家啊!
哦,對哦,蘇墨辰的家人都在香港,這才是他的家。
看著車窗外麵全然陌生的街景,我忽然心慌起來!上次麵對蘇崇明的時候,是在我什麽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見的,可是現在我什麽都知道而且已經坐實了,我再去見他,心中的感覺自然無法言喻。
“嗯。”蘇墨辰冷聲應著,說:“先去商場。”
“這......”薛川有些為難地說:“少爺,蘇董剛剛被剝去了董事長的職務,最近都很鬱悶的呆在家裏,你要是再把何小姐引回家的話,恐怕會讓他......”
“開車!”蘇墨辰斜看著薛川,有些發狠地說。
薛川無奈的搖搖頭,還是踩上了油門。
車窗外繁華都市的樓影,在汽車高速飛馳之下不停後退,就像是我預期的生活,正在一點點的遠離著我。蘇墨辰那冷若冰霜的臉上,像是貼了個“請勿言語”的標簽,讓我完全不敢開口聞訊什麽。
一套頂級設計師精心設計的青花瓷旗袍,被穿在了我的身上。旗袍特有的線條,映襯著我均勻的身材,看得蘇墨辰發呆了好大一會兒,才說:“好,就這身!穿著走!”
從商場出來,我已經成功換裝,看起來頗有些古韻。蘇墨辰的眼神不時的停留在我的身上,透露出迷離得讓我琢磨不透的眼神。從我穿上旗袍照鏡子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覺得有些似曾相似的感覺。
最終,我想到了我媽媽。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記得在媽媽的衣櫃裏,我曾經看到過一件很漂亮的青花瓷旗袍。那時候我覺得媽媽很美啊,總是幻想著她穿上這身旗袍的樣子,可是遺憾的是,我從沒見他穿過。然後搬家以後,我再也沒見過這身旗袍。
我想象過很多次我媽媽穿這身旗袍的樣子,最後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今天我穿在身上的感覺,忽然間就覺得,我此刻的樣子,跟我媽媽穿上那身旗袍,是一樣的感覺吧?
“你......為什麽為我選這身?”我諾諾地開了口。
“適合。”
適合?有這麽湊巧的,剛好他就覺得適合?還是他又在,刻意準備著什麽?
機場的警告,再次回蕩在我的耳邊,於是乎我悻悻地閉了嘴沒敢再問。因為我知道就算問,大概也不會從蘇墨辰的嘴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去見蘇崇明的一路上,我都是惶惶不安的。感覺唾沫的分泌特別勤,總是忍不住的吞口水,惹得蘇墨辰好幾次都忍不住回頭過來看我,最後他是終於忍不住了,問我:“你餓了?”
因為緊張,他問我話我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不餓。”
蘇墨辰看了一眼窗外,指著左手對薛川說:“左轉。”
左轉過去是條很小的巷子,古色古香的建築,是大街上的繁華無法比擬的。沿著道路的兩邊都是大排檔,很快車就沒有辦法完全通過了,薛川隻得把車停下來為難的看著蘇墨辰,說:“少爺,隻能開到這了。”
蘇墨辰拉開車門跳下車,到後排將我從車上拖了下去,不理會薛川在後麵大聲的叫嚷:“少爺,董事長.......哦不,老爺還在家裏等著呢。”
蘇墨辰就跟沒有聽到似的,拉著我的手朝前快速的走著,直到到了一家毫不起眼的“雞蛋仔”小店門口停了下來,對老板用粵語說了一通。老板隨即遞給我一袋剛剛出鍋,香氣四溢熱騰騰的雞蛋仔。
好吃到讓我意外,也讓我差點兒淚奔。
我根本不可能會想到,蘇墨辰會在我餓了的第一時間,帶我來吃到這麽美味的東西。也根本不可能會想到,在香港的街頭,還能吃到跟我媽媽一樣的味道!
隻是我媽媽做的,不能完全算是雞蛋仔。
她會在平底鍋裏煎,外表也比雞蛋仔要打許多,更像是雞蛋餅。
可是就這麽咬一口下去,那熟悉的味道根本就和我媽媽做的,是一模一樣。
“拿好,走了!”蘇墨辰領著我,朝著車子的方向返回。
我愣神了一會兒,還是跟著他的腳步走了回去,一邊吃一邊忍不住的舔著嘴唇,忍不住的紅了眼眶!蘇墨辰這到底是要做什麽啊,又是青花瓷花紋的旗袍,又是跟我媽媽做的味道一樣的雞蛋仔。
他難道不知道,原本要去見蘇墨辰,我就已經慌亂到不知所措了嗎?
車內慢慢都是雞蛋仔的香氣,我肚子坐在後排,一口口的咬下去,順著唇腔流到心裏的,是對媽媽滿滿的思念。我默默地記下來這個巷子的名字,想下次如果有機會再來香港,我會再來這兒,尋找我媽媽的味道。
我慢吞吞地吃完了手裏所有的雞蛋仔,車也在一棟別墅麵前停了下來。
我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哭了!
連忙擦幹了眼淚,深呼吸了一口看著車窗外,第一眼就看到了蘇崇明和一個比他年紀小不少的中年女人,站在離我們車不遠的花園邊上。蘇崇明板著臉背著手,瞪眼看著我們這邊,而那個女人則是滿臉堆笑的上前。
蘇墨辰開車門,女人伸手就要熱情的迎接:“墨辰,回來啦?”
蘇墨辰並不領女人的情,直接將他的手給推開,然後自己給下了車。
女人的手尷尬地懸在了半空中,大概是看到了後排座的我,才像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似的,順手拉開車門說:“墨辰的朋友是吧?來下車進屋吧,我和他爸爸都等你們半天了。”
“謝謝,阿......”我想要客氣的叫她一聲阿姨,可我發現她看起來的年紀,比我和蘇墨辰大不了多少,這聲阿姨似乎有些叫不出口。我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錢的女人保養得好,50多歲看起來最多35歲。
若不是她站在蘇崇明的身邊,跟他那親昵和自身溫婉的氣質,我差點會誤認為他是蘇墨辰的姐姐。
女人將我領進去時,蘇墨辰已經坐在了沙發上,毫不客氣的拿起了蘇崇明的煙點燃在抽了。蘇崇明後麵才跟著進來,上前就粗暴的把蘇墨辰的煙給搶了過來,說:“墨辰你青青阿姨懷孕了,你不能在這抽!”
青青阿姨,大概就是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了吧?
果然不是蘇墨辰的姐姐或者媽媽,那大概就是,他的後媽了吧。
青青阿姨倒是很大度的,說:“沒事兒崇明,你們在這兒聊著吧,我去把點心端出來,你們好喝下午茶。”說完,她轉身款款地朝著廚房走去。
蘇墨辰帶著些叛逆的,說:“他懷孕,憑什麽要我不抽煙?”言語之中,全是對青青阿姨的不滿。
“墨辰你最好態度好點兒!別以為你現在這樣就算長了本事,我是你老子!”
“老子又如何?有本事,你還能打我不成?別自己沒本事成天在那算計算計,臨了什麽都算計空了的時候,把怨恨發泄在我的身上!”蘇墨辰狠狠地盯著蘇崇明,說。
其實到了蘇墨辰這個年紀,應該是過了叛逆期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跟蘇崇明說話的時候,總是火藥味超弄,好像一不小心兩父子就要打起來了似的。
也是,好好的南洋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就是因為蘇墨辰才會說沒就沒的。蘇崇明的心裏,一定對蘇墨辰意見很大,而蘇墨辰到底對蘇墨辰的怨恨又是來自於什麽地方,我不是很明白。
“蘇墨辰!”蘇崇明大聲的嗬斥著他,說:“你是不是要反了你?”
蘇墨辰帶著點兒挑釁的意味,看著蘇崇明說:“是,就是要的反!從我回京市上任的第一天,你不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的結果了麽?好了蘇崇明,我這次回來不是跟你討論你是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也不是跟你討論你的晚年生活會有多慘淡!我隻要你,把那個女人給我交出來!”
“哪個女人?”蘇崇明狐疑的看著蘇墨辰。
“程媚!”蘇墨辰的唇微微張開,吐出這麽熟悉的名字。
我的心跳,戛然而止——
未曾想,蘇墨辰找程媚竟然找到了,蘇崇明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