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賭局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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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的公司有什麽用,一兩條小魚,怎麽比得過一個強有力的合作夥伴?”顧城似笑非笑:“顧海,你以為我不清楚你的小心思,你想讓我去出手解決林家,然後你再跑到林家去賣人情,但是你覺得,這還有用麽?”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顧海臉色一變,咬牙不承認。
    “你聽不聽得懂都無所謂,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給你一點建議。”
    顧城笑得更深:
    “老爺子現在對林深深已經沒興趣了,否則,也不可能任由我對林家做這些事,所以,你就別想著什麽帶林深深回家然後靠著老爺子的喜歡翻盤的事兒了,倒是不如帶林小甜回家,畢竟我們顧家年輕一輩,一個孩子都沒有,倒是能討老爺子點歡心。”
    “怎麽可能?你胡說八道!老爺子當初死活讓我娶林深深,怎麽可能幾天就變了主意?”顧海五雷轟頂,有一種全盤皆輸的感覺。
    “之前老爺子要林深深,是要做一個賭局,林深深身份不一般,老爺子等著她要翻盤,以前給你講過很多次,但你對林深深不上心,又能怪誰呢?”
    顧城笑:“這翻盤的時機等得太久了,老爺子等不住了,而且你又三番兩次鬧這些事兒,現在蕭爵又摻了一腳,風險已經大於收益了,作為一個商人,當然要果斷放手。”
    頓了頓,顧城看顧海一副青筋暴起的模樣,也就沒了講下去的心思,抬腳往外走,臉上依舊是春風拂麵的笑意,而病房裏的顧海,卻在短暫的絕望之中,猛然大吼著“不可能”,然後將病房裏的藥瓶砸了一地!
    聽著病房裏的動靜,顧城臉上笑意更深,大跨步的離開。
    病房外麵,林深深臉色有些發白,像是經曆了一場洪荒巨亂,此刻連呼吸都覺得有些沉重。
    病房裏,王錦華在林小甜旁邊忙活來忙活去,醫生護士也在旁邊跟著忙,隔著一個門,林深深看的心都酸了。
    “怎麽了?”
    蕭爵從身後貼過來,抱緊她,在她耳邊呢喃:“是不是有點累了?”
    他有點微微的自責,他能預料到王錦華這個性子,一定會鬧出點什麽事兒來,但是還是去跟顧海談合同了。
    “還好。”林深深搖了搖頭,靠在他身上不太想說話。
    不遠處有醫生過來:“請問您是林遠山先生的家人嗎?”
    “我是。”林深深一下子繃直了身子:“我爸怎麽樣了?”
    “林先生沒什麽大礙,已經蘇醒了,我來通知你們一聲,可以過去看看了。”醫生臉色嚴肅了一些:“但是以後可不能吃錯藥了,病人以前吃藥都很規律的,所以才沒什麽大事兒,但是再吃錯藥,難保不出事。”
    “吃錯藥?”
    林深深一臉詫異:“吃錯什麽藥了?我爸不是受了打擊突然暈倒麽?”
    “什麽突然暈倒?剛才沒有醫生來跟你們說嗎?”這位醫生也是一臉驚訝:“病人是把降血壓的藥吃成升血壓的藥了,生脈飲之類的,有梗死的危險,你們怎麽——”
    正說著,王錦華突然從病房裏衝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醫生,你快去看看,我們家女兒怎麽了?”
    醫生抬腳就進去,林深深一把拽住王錦華的衣袖:“媽,你等下!”
    “怎麽?”王錦華回身,急得要命:“怎麽了!快點,你妹妹在裏頭等著呢!”
    林深深看著她急得要命的樣兒覺得有點不是滋味兒,抿唇頓了一秒,問:“我爸是吃錯藥進醫院的?”
    王錦華臉上的焦急僵了一下,很輕的瞥了一眼站在林深深身後一言不發的蕭爵,繼而“唔”了一聲,點頭:
    “是有這麽回事,你爸心情很不好,自己把自己鎖在書房裏,我叫他吃藥,他自己從來分不清自己的藥的,就吃錯了,但不是主要原因,後來他出來吃飯,他看到你妹妹,和你妹妹吵了兩句,才暈倒的。”
    說到後來,王錦華神色更加愧疚:“你妹妹從小就不懂事,現在又鬧成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說著就拉著林深深的手:“深深,你可就隻有這一個妹妹,你得幫幫她啊!”
    林深深被她的手緊緊地抓著,生疼,抽不出來,她也有些急:“我怎麽幫她?她現在懷的是顧海的孩子,顧海不願意要,我有什麽辦法?”
    王錦華被她的話懟了一下,臉色變幻了幾秒,冷著臉鬆開手進了病房。
    林深深剛說出這話就有點後悔,但是又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僵了一會兒,咬著下唇沒有繼續再病房門口去管王錦華母女,而是回了病房,去看林父。
    林父剛醒,臉色還有些發白,見林深深過來,也隻是點頭,林深深說什麽,他都點頭,一直到蕭爵從身後過來,拍著她後背,示意她去一邊休息一會兒。
    林深深倦怠的走開,去沙發上休息,蕭爵就跟林遠山講了一些公司的事。
    林家是被顧家坑了一把,以前顧家對林家一直都很提攜,林遠山也沒多加防備,這一次顧城突然翻臉不認人,打的林遠山措手不及,所以才會這樣狼狽。
    “顧家那邊我已經說清楚了,賠償的金額我已經提前交了,林家的公司會沉迷一段時間,但漸漸也會上升回來的。”
    蕭爵說得輕描淡寫,隻是提到顧城的時候,臉色有些許冷意。
    林遠山費勁的坐起來,喘息了兩聲,神色灰白:“怪我,我太貪心了,顧家幫我幾次,我就理所應當的認為人家一直會這麽幫我,這是個教訓,我該吃。”
    又抬起頭,臉色慘白但帶著幾分欣慰的看蕭爵:“這一次,幸虧沒有幫深深選錯人。”
    說著,林遠山看了一眼對麵沙發上的深深,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才鬆懈下來,咳嗽了兩聲:“深深是我收養的,你應該也知道,她送來時受了重傷,養了很久才養回來。”
    蕭爵聽的脊背都僵直了一瞬間,抿唇。
    “深深前腳進了我林家的門,後腳顧家的人就來提親了,隻是我覺得詭異,就一直都沒答應,拖了好幾年,顧海跟我們深深也情長意濃的,我本來想結婚就結吧,反正也都是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結果臨近婚禮,又鬧出來這樣的事。”
    說到後來,林遠山歎息了一聲:“倒是橫從天降了個你啊,我們深深以後,要拜托你照顧了。”
    彼時夕陽微斜,林遠山花白的頭發和他偏過去的半張臉,被歲月溝壑所蹉跎,可眼底裏凝聚的,卻是濃烈的父愛。
    蕭爵嘴唇一抿,沒壓住,問:“深深是誰送來的,您還能找到麽?”
    林遠山一頓,繼而搖頭:“找不到了。”
    見林遠山不說,蕭爵眼底裏閃過幾絲光,便跟著扯了別的話題。
    林深深醒過來的時候,蕭爵和父親正相談甚歡。
    父親一直都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很少笑,此刻卻笑的很真切,林深深有一瞬間的恍惚,一直等蕭爵過來,把她抱起來,貼在她耳邊說話,她才反應過來。
    “我們不要打擾林總休息了,明天過來看他,好嗎?”
    林深深如夢初醒,點頭,跟林父告了別,才跟蕭爵離開。
    回去的路上,林深深身心俱疲,蜷縮在一起,突然回過頭問:“你跟我爸說了我妹妹的事兒嗎?”
    “沒有。”
    蕭爵搖了搖頭,猜到林深深想說什麽,提前安撫她:“放心,顧海不是傻子,他不會對你妹妹怎麽樣的。”
    就憑她肚子裏這個孩子,顧海但凡長了腦子,就不會在這個時候犯傻,母憑子貴不是沒有道理的。
    蕭爵沒說破,但林深深也猜到了什麽,一時倦怠的不想說話,靠在車窗邊上好一會兒,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突然問了一句:“蕭爵,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這個世界上,隻有陽光雨露是不需要理由的,就算是隔壁的貓兒喜歡來你這兒蹭食,也一定是因為喜歡你。
    那,蕭爵,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從一開始的一場意外嗎?一見鍾情還是單純要她負責?
    原先她還能把“負責”這兩個字拎嘴邊說說,但是經過了這一連串的事兒,她知道蕭爵在自己身上付出了什麽。
    顧城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鬆了緊抓著父親的手,公司不可能就這麽輕輕鬆鬆的回來,風輕雲淡的背後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負重前行,但是,為什麽?
    車窗外的汽笛聲很刺耳,伴隨著些司機的吼聲,紅燈在不遠處閃爍,蕭爵的手指輕輕的點在方向盤上,過了幾秒,聲線很輕的吐出幾個字:“你相不相信,有些人就是為了愛你而存在的?”
    你有沒有幻想過一種生活,街頭巷尾老人與貓,陽光溫潤愛人在側,生活溫潤平淡,你一抬眼,就能撞進他的眉眼。
    林深深被這幾個字鎮住,一直到車又開起來,半開的車窗外冷風席卷進來,她才如夢初醒。
    四周都是喧嘩入耳,林深深坐在副駕駛的時候,有一種被寵愛的感覺,久違的彌漫在四周,暖的她渾身都跟著躁起來。
    倒是一路無言,回家進門卻冷不丁撞見一桌好菜。
    家裏的燈都暗著,客廳卻有燭火在燃著,點滴的溫柔光芒照的整個屋子都暖,看樣子是準備良久。
    林深深有些猝不及防,驚訝的回過頭,正看見蕭爵一臉的溫柔。
    “今天是你生日,你不記得了嗎?”
    他說著,變戲法似得從手裏套出來一個戒指,戴在林深深手上,眉眼間有些許歉意:“我也是從你的身份證上看到的你生日,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
    手上的戒指嚴絲合縫,林深深一時被感動到,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反攥著他的手,一個勁兒的搖頭:“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是我家的事情。”
    她說話的時候,能看見蕭爵被燭光映襯著的臉,俊美異常,卻沒能看到蕭爵眼底的深意。
    一個已經冷掉了的晚餐,林深深還是吃的津津有味,蕭爵一貫優雅,連吃飯也是,舉手投足間都是誘惑。
    氣氛越來越曖昧,林深深咬著嘴裏的一塊牛排,看著蕭爵吃東西的優雅模樣,正神遊呢,冷不丁聽到蕭爵放下刀叉。
    “我先去洗澡,你慢慢吃,你回臥室早點休息。”
    說著,蕭爵起身就去了浴室。
    就這麽幾個字,已經打的林深深頭昏眼花了,洗澡?早點休息?
    等等,這節奏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