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隻緣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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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林深深的曆程,真可以說是驚心動魄。
從最開始和蕭爵鬧翻,到在酒吧裏稀裏糊塗的灌酒,後來回家的路上被人生硬的扯著,手腕好痛,但都不如現在的感覺激烈。
蕭爵把她逼到角落裏,壓在沙發上,聽她求饒,逼著她問:“我是誰?”
“簫——爵,啊,蕭爵!”
她的指甲抓著他的背,留下些許痕跡,蕭爵的聲音就彌漫在耳邊。
“深深,說愛我,深深。”
夾雜著她的尖叫,蕭爵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深埋進去,逼著她在她尖叫的瞬間,在她體內迸發。
夜裏,一次又一次,從沙發到臥室,最後滾到床上,深陷在床裏,兩個互相糾纏的人,像是怎樣都不肯放開拉扯的線。
夜色越發孤寂,蕭爵緊緊把她摁進懷裏,像是一場荒蕪的夢,終於找到了她,能跟他走向天荒地老。
清晨。
蕭爵清醒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迷茫。
清淺的光從大大的落地窗前照過來,給懷裏的小女人鍍上一層柔軟的金光,白色的柔軟大床上,彼此緊緊相擁。
從未這樣抱著任何一個女人過夜,所以他對上林深深的小臉的時候,眼底裏淡淡的幸福光芒來的後知後覺,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很想就這樣再一次抱著她,占有她。
但良好的生物鍾在作祟。
起床,穿衣,洗漱。
在落地鏡前打領帶的時候,蕭爵透過鏡子看到身後裹著被子依舊睡的正香的小人兒,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她雪白的腰肢,半張精致的小臉。
像是清晨要去工作的丈夫,和貪睡的小妻子,那種感覺在心裏發酵,慢慢從溫熱變成滾燙,蕭爵站在鏡子前很久才平複下那種感覺,慢慢將領帶係好,連出門的時候都顯得小心翼翼。
但林深深醒來的時候,世界就不那麽美好了。
入眼就是熟悉的地方,一片純白,地上還鋪著熟悉的厚厚的羊毛毯,而在床邊,還放著兩個粉色的拖鞋,她身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像是被人狠狠地欺淩過似得。
昨夜的記憶隱約鑽出來,有些許片段,她能想起來,安雲中給她倒酒,酒保的笑,蕭爵踹門而入,然後記憶就模糊起來,隻能想到她被蕭爵摁在身下,一聲聲求他的樣子。
小臉又青又紅,最終突然埋在被裏,尖叫著死命的踢著被子。
結果就聽“砰”一聲,她從床上滾到地上,床頭櫃邊上有一個台燈,被撞的搖晃著砸下來,正砸在她的額頭上,又滾下來,摔得四分五裂。
林深深“嗷”的一下捂住了額頭,看著旁邊還在慘叫的台燈,渾身都疼,額頭更疼,手捂了一會,眼淚就從眼眶裏泛起來,怎麽捂都捂不住。
“林深深,你怎麽這麽笨啊?你要笨死了你啊!”
要不是她這麽笨,怎麽會到這種地步,被人當替身就算了,還被人兩次吃幹抹淨,林深深你個大傻瓜,你去死了好了!
清晨薄涼的陽光下,裹著被子跌在床邊的小姑娘眼淚在眼角打轉,過了許久,才抽了抽鼻子,踩著羊毛毯從地上站起來,去衣櫃找自己的衣服。
衣櫃裏,滿滿的都是她的衣服,原本都是她喜愛的款式,但現在怎麽看都莫名的心裏發堵,還有櫃子裏的裝飾,擺件,都是她心儀的,也有很多是蕭爵買回來送給她的,當時喜歡的要命,現在嘲諷的要死。
淡淡的陽光下,皮膚雪白的姑娘盯著櫃子,看了許久,又低頭盯著自己身上的傷痕,不知道是什麽想法。
突然,一陣手機聲傳來。
“叮鈴鈴——”
林深深一個哆嗦,立刻邁著步子去找手機,最後好容易在沙發底下找到,才一接通,電話那邊lisa的聲線嚴厲的透過來:“林深深,上次我交給你的文件呢?怎麽還沒傳給我?”
林深深下意識站直:“傳給主管了,主管說要先看一下,跟她那邊的業務能不能接頭上。”
“好。”lisa的聲音柔和了一些:“一會秘書部要開會,你記得把文件打印好了給我帶來。”
“是。”
林深深捏著手機,一直等電話掛斷,那邊“嘟嘟”的聲音傳來,她才勉強站起來,衝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將別墅裏自己貼身的衣服帶走,換了件保守的長衣長褲,在臨出門的時候,將自己手裏的鑰匙拿出來,毅然的放在了門口的櫃子上。
她再也不會回來這個地方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ske公司。
清晨的例行會議剛結束,人流井然有序的往門口走,lisa順手往桌子那邊遞過去一份文件:“蕭總,這是上周的銷售報告,還有下半年的指標。”
頓了頓,lisa補充:“一會我們秘書部開會,林深深得跟我們一起去。”
林深深雖然是蕭爵調過去的私人秘書,但是也算是秘書,但有點不倫不類,所以lisa才會提前跟蕭爵講一下。
蕭爵彼時正在看文件,聽到個名字,眼裏閃過幾絲柔軟的光:“她今天有事,不用算她了。”
“是麽?”lisa抬眼看過來:“林深深已經來了,現在就在你辦公室。”
蕭爵手一頓,拿起文件起身往辦公室走:“下半年的指標我下班前給你答複。”
一路回辦公室,蕭爵的腳有些快——這丫頭怎麽就自己出來了?不應該好好休息麽?
他想著,嘴角都帶著幾絲笑。
在蕭爵眼裏,他們昨晚算是“冰釋前嫌”,畢竟那小女人最後可是在他懷裏化成一灘水的,他現在想起那個滋味兒心裏都疼的很。
至於林深深鬧著的什麽葉素竹,他早都忘了,在他眼裏,她就是葉素竹,葉素竹就是她。
蕭爵下意識的沒有把這當做一回事,他是一個洞悉所有,所以不會介懷的人,而她林深深,卻是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辦公室裏,林深深正襟危坐在電腦前,臉色冷的像是一塊冰,蕭爵大跨步進來,本是要來抱她的,卻被她的冷臉逼的堪堪站在桌子前。
“蕭總。”
林深深嗓子沙啞,經過了一整個早上的修養,現在終於有個人樣了。
“深深,怎麽了?”蕭爵倒是渾不在意她的模樣,眼眸掃在她身上,帶著疼惜和溫柔。
林深深被那溫柔燙的渾身一疼,呼吸都慢了些,氣若遊絲的吐出幾個字:“我剛給安雲中打了電話,昨晚我喝醉了,你帶我回去的,是嗎?”
擺在她眼前的,隻有這一個解釋。
提到安雲中,蕭爵臉上的笑淡了一些,點頭:“是。”
林深深的手逐漸縮緊,醉酒後發生了什麽她問都不用問,深吸幾口氣之後,起身:“我們分手吧。”
在林深深的角度看過去,蕭爵沒動,隻是臉上的笑又淡了些,很輕的問了一句:“為什麽?”
林深深差點沒抑製住心裏的酸,眼淚都差點滾下來。
你家裏有另一個女人的痕跡,心裏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偏偏還對我溫情似水的招惹我做什麽?就因為這張臉,你堂而皇之的把我當成另一個人嗎?現在還要來問我為什麽。
“之前我們撞在一起,是顧海設計的,陰差陽錯,昨天是我喝醉了,一來一回我們兩不相欠了。”
林深深吸了吸鼻子,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她受不了這樣的委屈,抬手拎了桌上的文件就往外走,看都不看蕭爵一眼。
結果那人就攔在她麵前,似笑非笑的擋著她的路:“就因為兩不相欠?你昨晚在床上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林深深被他的話激的渾身發顫,咬著牙聲音發抖:“我昨晚喝醉了,但現在沒有。”
她躲開他走出去,門砰的一下關上,林深深站在門口,手裏還夾著文件本,站在門口足足有三四秒,裏頭還是毫無動靜,她甚至都能想象出來,蕭爵束手站在那裏,動都不動一下,臉上帶著些許淺笑,眼底看不見光澤的模樣。
心裏一酸,她又想起了那一間書房裏的小內間裏的東西,都被他擦得幹幹淨淨,而她身上滿是傷痕,他連一個溫軟的態度都沒有。
女孩子啊,心裏越酸,臉上越冷,邁開步子就走,頭都不回。
公司本來沒多少活,但林深深心裏亂亂的,腦子也稀裏糊塗的,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思考,但怎麽都不肯回辦公室,在外麵裝模作樣的忙,忙到晚上,一到下班的時候,就徑直衝下了樓。
但好死不死,剛衝進電梯裏,就看到蕭爵站在電梯裏,一副也要下班了的模樣。
林深深腳一頓,下意識想退開,又覺得做作,硬著頭皮進來了。
又好死不死,電梯裏隻有兩個人。
他的呼吸就在身邊,林深深思緒淩亂,手指泛白,捏著厚厚的一遝文件夾,冷不丁文件夾就掉下來,身邊的人突然近了一些,蕭爵站在她身側,一把將文件夾拿住,有意無意靠過來。
恰好電梯到了。
像是個記仇而又憤恨的貓兒,林深深一咬牙,直接衝出電梯,衝出樓打車,期間都沒回頭。
司機嫻熟的轉了個彎兒,看了一眼後車鏡:“小姐,跟男朋友吵架啊?”
報了地址,林深深沒力氣說話,眸光望向車窗外,夜色下,清冷的月光混著偶爾劃過的車輛,呼嘯的風聲從耳朵裏鑽到心裏,她一時覺得難以呼吸,閉了眼,不搭話。
司機識相的不說話,一直開到了地方,回頭一看後車鏡,又笑了:“嘿,小姐,你男朋友追過來了。”
後頭真有一輛車跟著,墨色的車身低調奢華,林深深看了一眼,丟下錢直接回了別墅,一路上頭都沒回。
別墅裏燈光大亮,保姆匆匆來開門,看到林深深的模樣嚇了一大跳,迎著她進屋,給她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