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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你給我滾出去！”
    林小甜抓了個果籃裏的蘋果就砸過來：“你就是來羞辱我是不是？明知道我現在都這樣了，還來這裏說什麽風涼話！”
    林深深被砸的退後一步，看著激動的林小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林小甜正瘋著，王錦華正推門進來，臉上帶著幾分滄桑和無奈，看林深深來了，也沒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又坐到了床邊去。
    “媽？”
    林深深有些不安。
    “沒事。”擺了擺手，王錦華看了一眼林小甜，突然哽咽，捂著眼睛：“我可憐的姑娘，這天殺的人啊！”
    林小甜這段時間幾乎都是和顧海黏在一起的，顧海一直在醫院做康複訓練，林小甜就陪著，倆人感情雖然沒有太升溫，但顧海對林小甜的態度已經好多了。
    原以為是一個好兆頭，但沒想到顧海今天接了個電話之後突然瘋了，一直在摔東西，林小甜過去勸，順手就給了她一耳光，直接把她打暈了。
    王錦華匆匆趕來，才知道，是ske的公司發布會上出事了，有人放了顧海和一個女人的不雅視頻，毀掉了整個籌謀已久的發布會，也間接毀掉了顧海，那段視頻王錦華也是看過的，在網上幾乎瘋了一樣流傳開來，根本無法壓製。
    幸而顧海當時沒有在ske了，還比較好把公司摘出去，但是顧海在顧家免不了一陣苛責，連帶著自己閨女也跟著受罪。
    林深深站在床邊門口，隻覺得腳底都站麻了，不知道該過去還是該離開，剛被蘋果砸到的地方後知後覺的疼。
    恰在此時，門口突然有人推門而入，對方顯然料到了屋子裏的情況，不過親眼見到之後，笑的更冷：“你們別在這哭嚎了，沒有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無可挽回了，我們顧家不會要你這樣的兒媳婦，趕緊去墮了胎，以後別來纏著我們家顧海！”
    甩出來一張支票，顧母神色淡漠：“這是五百萬，你夠聰明就知道怎麽做！”
    王錦華渾身一抖，臉麵都青紫起來。
    林小甜卻尖叫起來：“憑什麽啊！憑什麽要我墮胎？我，我——”她做了這麽長時間的努力都要白費了嗎？
    “這種事兒被曝光，我兒子都得跟著做縮頭烏龜好幾年，至於你，這輩子都上不了台麵了。”
    顧母桀驁的抬著下巴，神色不耐：她本來就看不上這種小門小戶的姑娘，完全是看著肚子裏的孩子才同意的，現在好了，鬧出來這一出，眾目睽睽之下，他們更不可能要這樣的女人做兒媳了。
    “不，不。”林小甜聽得渾身發顫，在某一刻，突然指著林深深尖叫：“那個人不是我，那個人是林深深，你沒看見視頻最後嗎？顧海叫的人名是“深深”，不是我！”
    她尖叫著，就要拿手機搜視頻，似乎要證明給顧母看。
    林深深手腳冰涼，瞪著眼看著林小甜，但林小甜就是不看她，咬牙，喊了一聲：“林小甜，那個人到底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嗎？”
    林小甜一頓，渾身發顫：“喊的就是你，就是你！你沒聽見視頻裏的聲音嗎？我早就知道了，你跟顧海舊情不死對不對？對不對！”
    顧母瞥了一眼在旁邊臉色蒼白的林深深，眼底裏的嫌惡更甚：“不管是你們誰，都是你們林家的閨女，你們這樣的人品，就別想進我們家門！”
    說完，顧母開門離去。
    門被“砰”一下子甩上，顧母高跟鞋離去的聲音像是砸在人心上似得，林深深心裏發冷，病房裏一片死寂，林小甜也哭不出來了，一陣風從窗戶那邊吹過來，吹動地上的支票。
    王錦華從地上把支票撿起來，低頭看了兩眼，歎息一聲，轉頭看林小甜：“小甜，孩子——打了吧。”
    輕飄飄的幾個字，似乎砸在心上似得，林深深被砸的幾乎站不住，眼前一陣發昏，也看不清林小甜的臉色，說了一句“我出去休息一會”，就腳底發軟的出了病房的門。
    她蹲在病房門口，緩了許久，都緩不過來那種感覺，悶悶的，很鈍很痛，病房裏麵傳來哭喊尖叫聲，就像是炸響在耳邊一樣，林深深狠狠地揉了揉頭發，就聽見腳步聲。
    一抬眼望過去，她就看見了顧海——顧海就住在不遠處的病房裏，本來和林小甜距離近，是為了培養感情的，現在好了，躲都躲不開。
    顧海拄著拐杖，顧母冷著臉站在他旁邊，還有兩個保姆模樣的人跟著，看樣子是要轉院了？
    察覺到林深深視線，顧母轉過頭來剜了一眼她，轉身就走，顧海還回頭，眼神很複雜的看了一眼林深深，但很快，也被兩個保姆連拉帶拽的帶走了。
    林深深閉上眼，勉強站起來，想要回病房，又想起來林小甜剛才指著自己喊“是她”的時候的那張臉，心裏又一陣冷，怎麽都邁不開腳。
    恰好手機響起。
    “喂？”
    她張口，聲線沙啞。
    “我到醫院了。”蕭爵的聲線帶著風聲：“你在病房？”
    “嗯，我在門口。”林深深本來心裏堵得慌，但還能忍住，可此刻一聽到他聲音，鼻頭一酸，眼淚就差點滾下來了。
    “等我上去。”
    他掛了電話，不過幾分鍾就到了。
    他上來的時候，林深深正蹲在地上，腦子裏亂亂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聽到腳步聲，一抬眸就看到蕭爵一身清冷過來的模樣，她心裏一酸，眼淚是真藏不住了，還沒等他起身，蕭爵就蹲下來，把她直接抱起來。
    “怎麽又掉眼淚？”
    他揉著她的發絲，輕輕地蹭她的臉：“哭得我心疼。”
    林深深果然就不掉眼淚了，隻是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視頻都傳開了。”
    她剛才都聽見幾個路過的護士在討論了，她當時在現場隻覺得難堪，沒想到會被鬧這麽大，幾乎全城皆知。
    “嗯。”
    蕭爵點頭：“顧家已經在壓了，我也在壓，流傳出來的，不過是“富家子弟辦公室野戰”之類的消息，不會傷到你們。”
    林深深心裏一鬆，繼而一暖。
    她就知道，不管什麽時候，蕭爵都是那個站在她的角度，為了她好的那個人。
    “你妹妹呢？情緒還好麽？”看了一眼病房裏麵，蕭爵揉她的發絲：“顧家的人已經來過了？”
    上次看到那個顧母，就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嗯，母親在陪她，父親應該還不知道。”林深深點頭，不想再談。
    一般這種事，王錦華都是自己處理的，很少通知林遠山，林遠山又一顆心撲在工作上，很少看花邊新聞，但是瞞也是瞞不住的。
    “今晚我陪你回家吃飯。”蕭爵很聰明的領悟了，拍了拍她的腰，擼著她的脊梁，像是安撫一個炸毛兒的貓。
    “公司的事處理完了？”林深深抬頭看他：“不麻煩麽？”
    “哪有我什麽事兒？”蕭爵低低的笑起來：“亂的是顧城。”
    他一邊寬慰林深深，一邊抱緊她，哄小孩兒似得拍著她的背，一遍又一遍撫過她身上的傷疤，林深深一時放鬆，靠在他懷裏整個人都鬆懈下來了，她太放鬆，以至於沒有察覺到她的身後，不知何時過來了一個黑衣保鏢模樣的男人。
    對方和蕭爵對視了兩秒鍾，對蕭爵打了個手勢，蕭爵神色不動，隻是微微點了點下巴，那保鏢才轉身離開。
    蕭爵在垂眸，看著她的側臉，眼底裏都湧動著深情。
    可深情之中，卻又帶著幾絲茫然。
    夜色下。
    林家別墅，林遠山在書房裏忙了許久才出來，一出來就看到一家人都坐在沙發上的模樣，氣氛很低沉。
    他有些奇怪，環顧四周：“怎麽了？”
    林小甜渾身一顫，王錦華扭頭看過來，勉強笑了一下：“先吃飯吧。”
    一瞬間，飯桌上都沒人說話，連一貫穩重的林遠山都跟著陰沉著臉。
    蕭爵拍了拍林深深的腰，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彼時蕭爵正對著林深深清淺的笑了一下，低頭說什麽話，似乎是在寬慰她。
    林小甜臉色更不好，甩了筷：“我上樓了。”
    林遠山也放了碗筷，直接跟著林小甜上去了，估計有一肚子話要問。
    果然，上去不就就傳來林小甜的哭喊聲。
    王錦華眉眼不動，林深深聽得渾身無力，推開碗筷：“我回去休息了。”
    說著指了指隔壁：“蕭爵在隔壁買了房子，今天我去他那裏住。”
    她說著，起身就拽著蕭爵走了。
    才一回別墅，林深深倒在床上就沒力氣說話，蕭爵知道她心裏累，低低的蹭了蹭她脖子，念了一句：“人已經找到了。”
    “嗯？”林深深眨眨眼，聲線有些沉。
    “放視頻的人，很容易找，翻翻監控就找到了，是白雪。”蕭爵蹭她的額頭：“現在人還沒找到，顧城那邊在處理，明天公司會開一個記者發布會，你有時間一起去。”
    林深深想起今天的場景，還有同事毫不避諱的問題，手心發涼的問：“對公司產生什麽影響了嗎？”
    “還好。”蕭爵斟酌了一下：“確實有些影響，但ske準備良久，沒有太大問題。”
    說著，他電話響了，蕭爵看了兩秒，摁斷。
    “你先休息，我有工作要忙。”
    蕭爵給她裹緊被，貼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看她縮起來要睡覺的樣子，才轉身出門去了書房。
    書房裏，他接通電話。
    那邊的人聲線有些低：“蕭少，查到了一些。”
    “嗯？”
    蕭爵抬音，腦海裏卻是剛剛林深深磨蹭被子的小模樣，聲音都柔軟了一些：“什麽？”
    “今天洛先生在醫院正巧抓到個人，這人後來招了。”對麵保鏢頓了頓：“這人說，當初您公司核心資料被盜的事兒，和葉小姐有關。”
    “轟隆”一聲，窗外響起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