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想跟你學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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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說,這房子住的是一個單身漢,無父無母無兒無女,早上他們村長過來找他,是想給他解決一下個人問題,但是敲了半天門,沒人開,才找了個壯小夥子把門撞開,結果卻發現人死在家裏了,於是趕緊報了警。
但是警察剛才也沒有得出確切的結論,隻是說懷疑自殺,具體的情況還是得等鑒定結果出來才能知道。
不過,老一輩嘛,還是迷信,雖然請了警察來,但是也請了陳青,說是讓他超度亡魂,讓那單身漢無牽無掛的走。
陳青本來就靠這個生活,有活自然接,就答應下來了,要不然他今天可能就到下一個地方雲遊去了,我也就碰不到他了。
陳青一邊給我說著這些,一邊把包裏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放在了地上。
他穿的還是昨天的那一套休閑服,包裏的東西倒是沒變,齊刷刷的擺了一排,有他之前用過的羅盤和符籙,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銅錢啊紅線什麽的。
不過,吸引我注意的卻是一個看起來雕刻手藝有些粗糙的木頭小人。
我拿起拿東西看了兩眼,很是不解,“為什麽你也有木偶?這東西你也有用?”
“當然啊。”陳青抬起頭來,“人型木偶是很好的替身,能夠讓魂魄依附在上麵,而且詛咒之術也需要替身。但是我們一般都不接咒術,因為這一輩子要是作惡,下一輩子肯定都會報應回來,沒有人會為了別人而讓自己背上孽債,所以這種惡毒的咒術基本上出多少錢都不會有人接的。”
我點了點頭,陳青頓了頓,又一臉疑惑地問道,“話說你剛才幹嘛要說‘也’?”
“沒,就是覺得有點奇怪,感覺這裏的人家家戶戶都有木偶,和什麽奇怪的風俗一樣。”
陳青“哦”了一聲,手下牽著紅線在地上繞來繞去,“其實你說得也沒錯,這村子以前有個人就是木偶戲的藝人,幾根線就能操縱一個木偶,簡直一絕,後來他賣偶唱戲掙了點錢,就投資做生意了,一夜之間,飛黃騰達,不過他年紀大了隻想落葉歸根,就在這附近的鎮子買了個大宅,當年他用過的木偶,也都送給這個村子裏的人了。”
原來是這樣。
陳青說完,我才恍然大悟,難怪這個地方到處都是木偶,敢情這裏是木偶之鄉啊。
我心裏的那點惴惴不安,這才平息了下來。
可是陳青接下來的一番話,又讓我的心提了起來。
“我今天早上來這兒的時候,正好警察也來了,我就沒能進去屋子,但是我能感覺到。”陳青半眯著眼,盯著對麵的那棟房子,“這兒有很重的怨氣,不知道是那個單身漢走的不甘心,還是有別的東西在。”
陳青這麽一說,我又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個木偶,忍不住心裏又有點發毛,好在陳青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而是麵對房子,輕聲嘀咕。
我聽不太懂他在說什麽,應該是經/文,不過今天的布置看起來沒有那天他作法時,那麽隆重,東西很簡單,隻是一些小的祭品,還有很多紙錢和錫箔。
陳青腳下踏著很規律的步子,嘴裏也在念叨,他平時看起來都不怎麽靠譜,也就這個時候看著還能讓人覺得可靠一點。
我也沒跟陳青見過幾次麵,不過這幾次接觸下來,我感覺他應該就是那種平時看起來並不怎麽靠譜,正事卻不會掉鏈子的人吧。
我現在在鍾望身邊,能認識的人實在是有限,更別提他本來連這個道士都不願意讓我接近。
之前我總覺得,隻要等一年,他怎麽也會放我走,可是現在我卻覺得,我不能這樣一味地聽信他的話,更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最好就是我能自立更生,隻有我變強了,才能有希望離開。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陳青終於做完了,我也跟著他鬆了口氣,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把那些東西收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我抬頭望著他,“這樣就可以了嗎?”
“我已經盡力了。”陳青頓了頓,又意味不明地一笑,“不過這世道可不比從前,妖魔鬼怪那麽多,誰知道呢?”
我知道他意有所指,表麵說死的那個單身漢,實際上是在點我關於鍾望的事。
我沒想到昨天晚上我們三個人鬧得那麽不愉快,陳青竟然還會關心我這件事,我真是覺得何德何能。
我想,我也不能再這樣鴕鳥下去了,總得拿出點勇氣和行動出來,不能辜負陳青的好意……
我把隨身攜帶的紙巾遞給陳青,剛才的想法也終於堅定了下來,“我想求你件事。”
陳青抹了把汗,“嗯”了一聲,“你說。”
我沉了口氣,“我想跟你學點本事,就是……道士抓鬼的那一套。”
陳青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想通了?”
我沉默了兩秒,慎重地點了點頭。
我現在摸不清楚鍾望的底細,所以要是此刻就誇下海口說想除了他,也不現實,我隻是希望如果有一天鍾望真的反悔了不打算放我走,或者想對我做什麽的時候,至少我還有辦法保護自己,我能自己逃,而不是像昨天晚上一樣,任人宰割。
當然,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長到,可以與鍾望抗衡的地步,那我一定會奮力一搏,不論怎麽樣,我都不能讓我的人生,毀在一隻鬼的手裏。
或許是看到了我的堅決,陳青又思考了幾秒,才表情嚴肅地跟我交代,他會好好考慮的。
我們約定好了到時候再聯係,就各自回去了,我怕鍾望看見陳青,所以沒讓他送我。
不過很奇怪的是,我回旅店的時候,鍾望沒在,想來他也不能一直守在我身邊,我就沒管,躺床上睡覺,臨睡前把小鬼放出來了,讓他自己在屋子裏玩,小鬼可能是也看出來了我累了,就沒鬧我,乖乖地坐在一邊練習鍾望新教給他的術法。
我昨天晚上被那個夢嚇得夠嗆,都沒怎麽睡,這會兒真是躺床上就睡著了,一直睡了得有兩個多小時,才迷迷糊糊地聽見好像有人在叫我。
我一睜眼,就看見鍾望站在床邊,那小鬼早就不見了蹤影,我感覺玉石手鏈好像在顫,心裏忍不住想笑,鍾望到底對這小鬼做什麽了,都把他嚇成這樣了?
“起來,該出發了。”
我被鍾望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出發?去哪兒啊?”
“周家。”
鍾望這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們在這兒休息了好幾天,我都快要忘了周家的事了,看到他那副不耐煩的表情,感覺他要生氣了,我也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趕忙起床穿衣。
“桌子上的飯菜怎麽沒動過?”
鍾望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我今天除了對付的那幾口,好像都沒吃飯啊。可我竟然現在還不覺得餓。
“你不舒服?”
鍾望走近了洗漱間,我叼著牙刷,抬頭看向他,“沒有,就是不餓。”
鍾望盯著我看了兩秒,點點頭,沒說什麽,我看他急著要走,也就沒多想吃飯的事,隻想著有時間要去看醫生,匆匆忙忙收拾好,就跟他一起離開了旅店,前往周宅。
要說這周家修的真是氣派,大紅的木門,門頭上還有匾額,一眼望過去就能看見寬闊的院落,比杜家還要大上幾分,門口早就有人在等了,接了鍾望遞過去的信之後,就帶著我們走了進去。
這裏好像比外麵要冷一些,院子種了有桃樹有杏樹,都開了花,粉的白的,隨風招搖,沿著回廊的周邊還有水塘和假山,幾隻金魚在慢騰騰地遊。
感覺這個周家的主人應該也是個很有情調的人,整個周宅都給人一種江南水鄉的柔美風韻,涼風習習,讓我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鍾先生,您進去這邊就是了。”管家指了指另一邊的房子,又頓了頓,“但是這位小姐不能進去。我們老爺隻見鍾先生。”
有錢人真是脾氣怪規矩多啊,反正我也沒什麽興趣,就等在外麵好了。
鍾望走了進去,那個管家衝我笑了笑,轉身走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的笑,有幾分詭異……
有風吹過,帶來一陣奇異的香味,像是香粉,我有點過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間屋子對麵好像還有一間屋子,不知道是幹嘛用的,剛才過來的時候,門還是關著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門開了,可能是風吹的。
我心裏好奇,就往前走了兩步,然而那門“吱呀”一聲,開得更大了,光線照了進去,本來黑漆漆的房間,一下子變得亮堂了不少,我踮著腳朝裏麵看去,卻忽然對上一雙發紅的眼睛和僵硬的臉!
木偶!
我嚇得猛往後退了一步,被石頭絆倒在地上。
我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起來想跑,卻突然發現,剛才我們來時的路,還有身旁的屋子都早已不見,我的身旁是大片大片的桃樹,漫天的花瓣像紙錢一樣飛舞,每棵樹後都藏著一隻木偶,正詭異地笑著,朝我一步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