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們來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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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隻是普通的鬼靈,無害的鬼靈,一般常人也是無法看見它們,雖然它們可能就在你的周圍,但卻對其他人做不了什麽。這類鬼靈我老媽常見,也常有鬼靈知道我老媽這個獵鬼師的存在,若實在完成不了夙願的,就會來找我老媽,求她幫助。
    在我老媽這一派,自然有另一套辦法對付它們。當然不會像對付惡靈那麽困難,聽說這類鬼靈都要作一個叫做往生靈的法式。
    雖說鬼靈無痛無感,但在做往生靈的鬼靈,卻要經曆如割肉拆骨一般的疼痛,這痛感我們無法想象。聽老媽說,也有一些鬼靈在作法是逃走,甚至放棄作法,甘願魂飛魄散。
    但惡靈卻又是另一種鬼靈,他們常是些怨氣深重的鬼靈,死時心中本就無善,都是滿滿的恨,所以自成惡靈。也就有點類似生活中的反社會人格,他們怨恨人類,所以才大開殺戒。
    也有的以人精氣為食,壯大自己的能力,這樣的惡靈要比普通鬼靈強大的多。它們會隱藏自己的氣息,讓鬼差察覺不到,自然也就逃過了被逮捕。
    我看了眼鬼靈抓著副駕駛座位的胳膊,那是一條很細的胳膊,上麵滿滿都是被虐待後,留下的青紫瘢痕。我猜測他應該是受了來自家庭的虐待,以至於死亡。但這類鬼靈心智還算幼稚,根本不懂什麽是惡什麽是善,所以自然也不會痛恨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
    可能他連自己想要完成的夙願是什麽,都說不出個具體的。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道。
    他搖了搖頭,記憶大多都會留在自己的軀殼裏,鬼靈卻隻有很少的一部分。
    “那你為什麽在這裏?”
    小鬼靈站直身子,噘著嘴想了半天才說道:“我一醒來,自己就躺在馬路上。我看見街對麵惶惶逃走的媽媽,但無論怎麽叫她,她都不轉頭來看看我。我沒有追上她,連家的路也找不回去了。”
    “那你還記得什麽?”
    “我隻記得我是因為弄壞了弟弟的玩具,繼父很生氣。弟弟是媽媽與繼父生的孩子,十分可愛。他們十分喜歡他,而我卻隻是媽媽的拖油瓶。”
    “繼父並不喜歡我,甚至有點討厭我。常偷偷擰我的胳膊,就算我沒做錯什麽事,他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打我。賭錢賭輸了會打我,上班被老板罵了會打我,飯做得不好吃了會打我……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媽媽每次都看見繼父對我做的事情,她卻不上來幫幫我,隻是轉身走開。”
    這孩子的家庭並不如意,原父母離婚,自己跟著母親生活。母親再次改嫁,繼父對於這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小家夥,沒有任何好感。
    不是自己親生的,還要花自己的錢,這事怎麽想怎麽覺得是虧的。自然這孩子便也成了他的撒氣包,生活上工作上隻要有不順心的事情,就拿孩子出氣。反正不是自己的,打起來也絕不手軟,沒有絲毫心疼。
    而他的母親這個可憐的女人,第一次婚姻不如意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又盼來了第二春,這是對她的第二任丈夫言聽順從。即使知道他的惡跡,但也隻能當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
    甚至在丈夫錯手打死孩子的時候,她都沒有說半點不是,而是在想辦法為自己的丈夫解決這個斷了氣的垃圾。
    “那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
    “什麽約定?”小鬼靈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我們來做朋友吧。你沒事的時候,就可以來姐姐的家裏玩。好不好?到時候姐姐陪你。”
    “好啊好啊。”
    “你答應我,放我們離開這裏。因為姐姐的家裏出了事情,現在必須立刻回去。”
    “那拉鉤。”小鬼靈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這在我們眼裏是個幼稚的舉動,或許在他的眼裏。拉鉤真如那句話所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一樣,這是最真摯的約定。
    小鬼靈晃蕩了自己的小拇指,慢慢消失在副駕駛座位上,出租車停在了靳斯公寓的樓下。我急忙付了錢,什麽話都沒說就鑽上了樓,用靳斯的鑰匙,打開了他家的門。
    屋內靜悄悄的黑著燈,我連鞋子都顧不得脫掉,就走進了靳斯所在的房間。他還是安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動靜,與我離開時一樣。我摸了摸他的臉頰,略微有些發燙,輕輕晃了晃他的肩膀。
    “靳斯?靳斯你醒醒。”
    他沒有任何反應,我現在要做什麽?是帶他與醫院,還是帶他會地下的家?如果我要去醫院,醫生問起來,我要怎麽開口?他是怎麽受傷的?是被鎖魂墜反噬?鎖魂墜是什麽?是幫助靳斯壓製百年鬼魂魄的寶物?
    我估計他一定以為我是個神經病。但我也沒辦法帶他回地下的家,那地方具體的位置都不知道,怎麽送他回去,再說了,我也沒有枯樹疾風那麽大的本事。
    正當我發著愁,卻看見在床頭的台燈上,掛著一枚吊墜。待我仔細看清楚後,那竟然就是靳斯不離身的鎖魂墜。為什麽鎖魂墜在這裏?我記得上次跟靳斯回公寓,並沒有看到這枚吊墜。可能靳斯今天這幅樣子,就是因為沒有戴著鎖魂墜來到陽間。
    我抬手欲去取那枚鎖魂墜,卻在燈光下發現自己的左手虎口處,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紅色的痕跡。像是什麽特色顏料塗抹上去的,我收回手,蹭了蹭卻發現這不是畫上去的。就像是生來就有的一塊胎記,但這是什麽?怎麽會在我的手上?
    床上的靳斯似乎十分折磨,他臉上有些發紅,額頭上滿是冷汗,緊皺著眉頭,在床上左右翻轉著身體。
    我顧不得再多想,當我那隻有紅色印記的手,一靠近鎖魂墜。鎖魂墜竟然發出綠色的光,當那隻手觸碰到吊墜時,竟然像是握著一塊燙手的山芋。我隻得換另外的一隻手,才將鎖魂墜從台燈上取下來。
    我走到靳斯的身旁,剛打算替他戴上。我用有著紅色印記的手將他的腦袋微微抬起,又用另一隻手將鎖魂墜掛進他的脖子。戴上鎖魂墜的靳斯,慢慢平靜下來。我手上的紅色印記卻發出紅色的光芒,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枚鎖魂墜竟從靳斯的脖頸中,飛起懸在半空中,同時也出了綠光。
    我本想將其捂住,但根本遮擋不住手上的紅光。床上的靳斯猛地睜開眼睛,確實一雙紅色的眼睛,他惡狠狠地從床上坐起,用雙像是狼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然後衝我呲大了嘴巴,像是在向我示威。
    他慢慢從床上爬起,但姿勢卻十分怪異。
    “靳……靳斯……你怎麽了?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看著我?”我向後退著,生怕靳斯他一個猛子就像我撲過來。但再往後就是衣櫃,已經到了死路。
    靳斯和往常十分不同,我從未見過他對我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他從內散發出的氣場讓我心慌。靳斯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是一點一點向著我走過來。我此時後被緊緊靠在了衣櫃上,再也沒有退路。
    “你……怎麽了!靳斯!你醒醒啊!是我啊!我是林珊!”我隻能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希望將他叫醒。他似乎是想要對我做些什麽,可能是要殺死我,也可能是要吃了我。靳斯已經走到了與我隻有一兩米的距離,他這幅模樣,讓我覺得害怕。
    靳斯站在我的身前,他停住了步伐,但沒有對我做什麽。而是半低著頭,用鼻子嗅著頭發上的味道,像是找到食物的凶猛生物,在嗅著自己捕獲到的獵物的氣味。我不敢抬頭,隻能死死盯著地板。
    就在我感覺到下一秒就有危險的時候,手上的紅光頓時熄滅,而靳斯也整個人都砸向了我。還好我後麵是衣櫃,以至於我沒有跌倒,但他這個大個子,我還是很吃力地拖著他的上半身。
    以至於他沒有向上次那樣,臉朝下地摔在地上。我費盡力氣將他拖回了床上,看著床呼吸平穩的他漸漸放下心來,至少他沒出什麽事情。
    但突然性情大變,變得像是野獸一般,這似乎與我手上的紅色印記有關,我看著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
    這紅色印記究竟是什麽?為什麽它會讓靳斯變得失去理智?連我都不知道。
    靳斯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我將用冷水泡過得濕毛巾搭在他的頭上,靜靜地搬著一張椅子坐在他的床邊,看著眉頭緊鎖的靳斯,陷入了沉思之中,
    平日裏的靳斯十分溫和冷峻,從未見過他會變成這個樣子。老媽雖說,鬼靈性情難定,一些表麵看著和善的,隨手都會因為積壓在體內太重的怨氣衝破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而變成殘暴冷血的惡靈。
    但靳斯與普通鬼靈不同,他生活了百年,再加上有鎖魂墜護體,又怎麽會突然暴虐起來。
    我低頭看向手掌虎口處的紅色印記,這印記到底是哪裏來的?這一路上為何我都沒有發覺,而偏偏就在靠近靳斯時,它才突然出現,甚至靳斯突然爆發怨氣肯定與這紅色印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