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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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墨審視著她的一襲紅裙,再退開兩步,“很好,很合身。虧我讓他們選了最小號的。你的身材不夠豐滿,又瘦的跟個幹屍似的,確實也穿不上大號的。”
    “走吧。”她說,垂下眼瞼。在江墨麵前好不好看,豐不豐滿,她根本就不在乎。
    “好。”
    他應了好,卻不是直接去了婚禮現場,而是帶她去了高級會所,叫了人替她化妝打扮一番。
    她詫異,盯著鏡中精致妝容的自己,啟唇,“為什麽?”
    我越憔悴,江墨,你不是越加高興嗎?
    “總歸是我帶去的人。冷煙若,你不能丟我的臉。”他回。
    “原來是這樣。”
    “不然呢,你以為呢?”他挑眉發問。
    她搖了搖頭,一言不發,也好,民政局前,她已經丟臉一次了,總不能再丟臉一次。她穿著高跟鞋艱難的跟在江墨身後。
    婚禮會場門口,大大的牌子上一對璧人的結婚照。
    江墨停在那裏,嵌著冷淡的笑意,“冷煙若,他們很相配。你說是嗎?”
    “……是。”
    “口是心非。”江墨直言,“你心裏肯定想著如果這個女人是你就好了。可惜了,你那位蕭易娶了別人。而你,隻能站在我旁邊。”
    “沒什麽可惜的。江墨,我不會難過,既然來到了這裏,我就不會難過。”
    不想如了你的意。
    “好啊,我倒是看看你會不會難過。”
    他擎著一臉得意,交了請帖,抬腳進入會場。冷煙若拖著長裙跟著後頭,保持一米的距離。
    對於一對互相厭惡的人來說,一米的距離都嫌近了。
    隻想隔了遠些,再遠一些。
    如果,再坐同個圓桌,如果,還是剛領證的小夫妻……真真是笑話……
    賓客很快坐滿了,處處都是喜慶的氣息,司儀念了講了一大段新人祝福,不見新郎,倒是新娘踩著高跟鞋獨自走上了台。
    一切都透露出一股詭異。
    江墨低笑,“冷煙若,應該有一場好戲看了。”
    “不,不會的。”
    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
    台上,宋景拿著話筒,沉了一口氣,沉靜道,“抱歉了,婚禮取消了。”
    台下一片嘩然,雙方的父母顯然被埋在鼓裏,一個上前就要去詢問究竟,被宋景一個示意,保鏢將人拉了下去。
    冷煙若怔然的坐著,冷意從腳底升到了頭頂,似乎有什麽東西驀然的堵住了,堵在了胸口難受的緊。
    江墨歪著頭,依舊笑。
    宋景說,“不關蕭易的事,我讓他走的。就在昨天,我們已經在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我們隻結了一天婚,這一天裏也叫我認清了感情絕對不可以草率。我和蕭易不合適。所以,這場婚禮也沒有進行的必要了。謝謝大家前來,也很抱歉給大家添了麻煩。抱歉了。”
    她在台上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再背過身,走到了後場,留下一大廳麵麵相覷的客人。她離開了,下麵雜七雜八的各種聲音魚貫而出。
    江墨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支著下巴,事不關己的淺笑,“冷煙若,這樣的結果你沒有料到,我也沒有料到,你心裏應該在偷著樂吧。”
    “怎麽會是這樣……”她悵然的呢/喃。
    再起身,她踩著高跟鞋小跑的跑到後台,要進去,卻被保鏢伸手攔住。
    她將長裙放下,一顆心不安的跳動。
    江墨站在她身後,“冷煙若,要我幫你嗎?幫你問問宋景,再去找來你的蕭易問個究竟。說不定,你還能得知什麽料想不到的結果,比如說,蕭易是為你才逃婚的。”
    她一怔,瞳孔放大,幾乎要撲出來的一顆心,又很快的恢複過來,再垂下眼瞼,輕輕搖頭,“不用你幫我。我也不想知道什麽結果。走吧。”
    我能尋求一個什麽結果呢?
    從那年分別開始,就注定了沒結果,以後,也不會有結果。
    她往前走,背影消瘦而寂寥。
    寂寥裏是大片大片的落寞。
    江墨盯著那落寞的陰影擎著淺淺的笑,再抬腳,走在她旁邊,“冷煙若,你怎麽就這個反應,真叫我失望。人都有一顆好奇心,特別是麵對心愛的人,他竟然還逃婚了,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想知道為什麽嗎?”
    “嗯,不想知道。”
    撒了謊,怎麽可能不想知道。
    不過,知道了又怎麽樣,好奇心今天有,明天也許就會消失。她等著消失,再等著遺忘。
    “嗬,心裏頭其實無比的想知道吧。裝什麽呢,故作逞強。”他戳破,冷言相加,“哦,這也是你的手段之一吧。別的女人裝柔弱的時候,你就開始裝逞強,反其道而行之。嗬。”
    “江墨,你想怎麽認為就怎麽認為吧。”
    她有些倦了,生病讓她困意連連,又強撐著雙眼。
    “是。”江墨隨意的將手插進口袋,目視遠方,“可惜了,這場戲,太過平淡了。無聊。”他邁開了腳步,擦過了冷煙若的肩。
    他沒回頭,開了車門,車急速而去。
    他載她來的時候,帶著看戲的心情,還有幾分熱情。戲沒了,他自然就不肯再載她回去了。
    冷煙若站在原地,紅裙曳地,沾了灰塵。
    “你老公為什麽不帶你回去?”脫下婚紗,換了一身衣服的宋景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身旁。
    “他不是我老公。”
    “在民政局門口出現的,不是夫妻又是什麽?”宋景反問,勾唇裏帶了絲冷漠的笑意。
    她跟著諷笑,“不是夫妻,是仇人,是彼此厭惡的人。很可笑吧。他不喜歡我,卻要娶了我。再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
    他斷定了她勾/引他的父親,斷定了她會破壞他的家庭。
    卻用了這種方式。
    嗬。
    江墨,這婚姻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
    “蕭易也不喜歡我。他卻同意和我領證結婚。你知道為什麽嗎?冷煙若。”她偏頭問道,聲音在秋風裏微涼。
    “……”她沒能從宋景的問話裏回過神來,這是什麽意思?
    宋景涼涼的笑了,“我懷孕了,懷了別人的孩子。蕭易是來救我的。所以,今天,我救了他。我讓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