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尉家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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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的惡劣喜好而已。”
    尉謙似乎不想多說,秦卿突然抬頭想看看尉謙此時麵上的表情,隻可惜今晚月光不好,除了尉謙麵部的輪廓,她什麽都看不見。
    尉謙的院子在東麵,離尉二叔的地方不遠,兩人走了十來分鍾就見到了燈光。
    剛才聽尉謙說自己很少回來住,秦卿還以為看到的會是個冷清的院子,卻不想遠遠的就看到了燈光,再走進些,一個老者正壁紙的站在院子門口,見到他們兩人先是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少爺,歡迎回來。”
    “李伯,好久不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秦卿,按照老宅的規矩稱呼就行了。”
    被稱為李伯的老者看秦卿的目光立刻變得尊敬起來,轉身向她,同樣是一個躬身,“少夫人。“
    秦卿有些無措的看尉謙,這樣的情況她要怎麽應付,本來說好隻是在尉謙的二叔麵前假扮的,可現在看尉謙的意思,在離開尉宅前,她這個未婚妻的頭銜,都不要想摘掉了。
    “隨意些,就像是在家裏的時候就好了。”察覺到她的拘謹,尉謙拍拍她的肩膀。
    尉謙的院子要比尉二叔的院子小很多,風格和他們現在在市區住的那套房子差不多,隻是外麵多了一塊草坪。
    想到自己晚上不用看到那些“鬼影”入睡,秦卿就鬆了口氣,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尉謙隻讓李伯準備了一間房。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在一個房間裏了。
    尉謙閉目靠在沙發上,一副很疲憊的樣子,秦卿想了想還是上前戳了戳他,“你隻讓李伯準別了一間房?”
    “李伯年紀大了,時間也不早了,怎麽好讓他忙來忙去的。”尉謙閉著眼睛,或許是因為晚上喝了酒的原因,呼吸間還有淡淡的酒味,“而且我好像喝醉了,晚上需要人照顧,今天晚上就麻煩你了。”說完,難受的皺皺眉。
    秦卿抱著膝蓋看他,尉謙的額頭光潔,眉毛也很濃,給人一種硬朗的感覺。她突然又想到了尉謙剛才將外套打開,把她裹進去的場景,“騙人,哪有酒勁這麽久才上頭的,剛才你在二叔的院子裏正尉斐的時候還那麽清醒。而且,晚上我數著呢,你統共就隻喝了一杯紅酒,少裝醉!”
    尉謙睜開眼,果然眼神清明,哪裏有一絲的酒意,忍不住歎口氣,“我演的這麽投入,你也忍心拆穿我?”
    “如果你讓李伯多準備一間房的話,我可能就不會拆穿你了。”秦卿回答。
    尉謙坐直身子,撐著頭看她,“你覺得以前的我是什麽樣的,在尉家。”
    對於他突然轉移話題,秦卿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尉謙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外麵,“這座龐大的宅子,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牢籠。”
    “我並不是我父親的第一個兒子,但卻是唯一一個。”
    秦卿心中一震,看著尉謙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說著往事,有些心疼,“你可以不說的……以後我也不會再問。”
    尉謙看著她,淡淡的搖頭,“不行,我必須告訴你尉家包括我在內的是怎麽的一群人,今後你才懂得保護自己。而且,說不定我的故事,對你也能有些啟發。”
    秦卿知道尉謙是在說剛才在尉二叔宅子裏尉謙騙尉斐去見肖琴的事情。
    “尉家,人們口中的商業大族,精英家族。這樣家族旺盛的人丁和混亂的局麵,都是因為家裏的老爺子……”尉謙的聲音沉了許多,秦卿也知道自己即將聽的故事並不會多美好,甚至會讓尉謙挖開自己過去的舊傷,但對方依然堅持要告訴她,隻是希望她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得到成長。
    那一晚,尉斐告訴了秦卿他是在五歲的時候和母親一起被接回尉家的,小時候的他不懂事,隻單純的因為即將和自己的父親生活在一起而高興。
    可他回來連自己的父親的麵都還沒見到,自己的母親就去世了,死因不明。接下來,他開始被瘋狂灌輸各種各樣的知識,被逼迫著成長。
    一年後,他才明白,父親將他帶回尉家根本就不是什麽找到失散多年的兒子,隻因為他以前的兒子們都沒用的被“幹掉”了,所以才想起了還流落在外的他。
    他的母親也因為來到尉家察覺情況不對,想帶他離開而丟了性命。
    “你父親殺了你的母親!”秦卿怔愣的問,“怎麽會這樣……”
    尉謙勾勾嘴角,“說起來是這樣,可在我父親的眼裏,我母親隻是為他生育孩子的工具而已,就連我,也不過是幫他在尉家爭奪權利的工具,都是一樣的罷了……”
    秦卿覺的心裏發寒,到底是什麽樣的家族才會用自己的骨肉做為犧牲品,隻因為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權力。
    那現在的尉謙當年又是怎麽走過來的,她想都不敢想。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唯有活下去這一條路可以走。”活下去,為母親報仇,那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動力。
    尉家每一代人的競爭都相當激烈,明爭暗鬥,就算是對他一個孩子,也沒有人會心慈手軟。
    尉謙吃過不少虧,最嚴重的一次是食物裏被人下了毒,辛虧被李伯及時發現,不然他就救不回來了。
    那之後,他打敗了在尉家的所有競爭者,獲得了尉家繼承人的身份和認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才有機會踏出尉家,接觸麵外的社會。
    秦卿聽的心裏發堵,同時很敬佩尉謙,以前她覺得自己的遭遇是世界上最慘的,沒有人比她更糟糕。現在聽來,尉謙隻比她更嚴重,她不過是被人欺騙了幾年而已,可尉謙……
    見她臉上肅穆又悲傷的神情,尉謙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我說這些故事可不是為了看你這幅表情的,你千萬不要可憐我。”他不需要可憐。
    因為,曾經生活在無邊黑暗的他,早就已經找到了他生命中的曙光,他現在正努力,努力可以將這光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