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姨姥爺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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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杜娟做了幾道菜:麻辣豆腐、地三鮮、青椒炒肉、西紅柿甩秀湯和貢米飯。
    “先吃著,充充饑,晚上做些好的。”老太太說。
    “晚上喝侄外孫的帶來的五糧液,老太太讓飯店送一盤龍須鮑魚,紅燒龍蝦,”俞國才說。
    “你是養孩子不等毛幹呀,你侄外孫剛送來的酒,你就要喝。”鄭老太嗔笑著說。
    “沒事,喝完再讓吳波買了送來。”俞梅說。
    “你給俞岩也打個電話,說他姐回來了,晚上來家吃個飯,聚一聚。”俞國才對老伴說。
    老伴到隔壁去給兒子打電話去了。
    吃完飯,俞國才領著吳波到三樓去看看他的書房。
    爺孫倆人上到三樓,來到政協副主席的書房門前。
    書房門眉上:用隸書寫著兩個大字:智園。
    “為什麽叫智園呢?”吳波問。
    “人生需要‘智慧’呀。”俞國才說。
    進了門,隻見書房裏,一張巨大老板台上鋪著厚水林布,上邊鋪著宣紙,放著筆架和硯台。靠牆書架上,各種中外書籍排得整齊有序。
    吳波走近書架,見上邊有一本《nba管理學》,於是感興趣地抽了出來。
    姨姥爺俞國才見吳波拿了這本書,就說:“《nba管理學》是西方傳過來的,洋務派張之洞曾主張,對待西方的學說,要采用‘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態度。”
    “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這話怎麽講?”吳波問。
    “就是說,西方的技術,如果你學了用不到正地方,反而會適得其反。”俞國才說。
    “能不能舉個例子說呢?”吳波請求道。
    俞國才於是講了一個事例;“江南省副書記提拔自己的小舅子當福城市委組織部長,小舅子舅養了七情婦,並用nba的管理方式來管理眾情婦。”
    “七個情婦?真的不少呀,吳波想,這小子可能是受了古代帝王三宮六院的影響,要享受諸侯眾卿妻.妾成群的待遇,其實三宮六院的美女,根本享用不過來,更多的是一種權力的榮耀,心理的滿足而已。”
    俞國才接著講道:“福城市委組織部長養的眾情婦爭風吃醋,其中有一個情婦因失寵而自殺,做為省委副書記的姐夫從妻子那兒聽到消息後,馬上驅車去福陽市,他要大罵小舅子一頓,可小舅子安排情婦去賓館陪姐夫,姐夫一見,卻被小舅子的情婦之美迷上了床,結果不了了之。”
    吳波自然明白俞國才想說的話,進入官場,女人的問題確實要重視。嗯,我以後會注意的。
    吳波又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國企改革》翻了幾頁。
    “上世紀末,我們的國企改製,正反兩方麵的意義如何看呢?”吳波又提了一下問題。
    “我們說上一輪經濟增長的動力,來自於上世紀末開始的國企改製,還有大量基礎設施建設,現在看,有些製造業實際上已經是空殼企業,要淘汰掉一批這樣的企業。在國際市場上,我們要靠品牌、技術、知識產權而不是價格和退稅跟別人做生意。”俞國才說。
    吳波又一次驚訝了,老頭子對經濟體製改革還是有研究的,對國家經濟形勢也看得很清楚。
    吳波又欣賞起牆上掛著的幾幅書法作品。
    “姨姥爺,我聽俞梅姨說,您當年文采飛揚,肯定有很多女性仰慕者?”
    “哈哈,”俞國才高興地說:“我們那一代,年輕時不懂風.情。當年趴在大學的宿舍床上,熄燈後,我用手電筒照著寫一首首情.詩,在第二天下晚自習,出教室時偷著塞到你姨姥的衣袋裏。”
    俞國才說著,背了一首當年寫的情詩。
    晚自習的燈光,是我期盼你的目光,相隔數樓,我癡迷地守在,你去食堂的路旁,我化作一棵歪斜的老樹,招來一隻笨拙的鳥,逗你快樂……
    不知什麽時候,鄭老太來到俞國才的背後,專注地聽著老伴的朗誦,聽著聽著說:“真肉麻呀,”
    俞國才回頭哈哈大笑,
    政協副主席見老太太滿臉皺紋的老臉上,竟出現一抹少女般羞.澀的紅.暈。那幾句簡單的順口溜般的請詩,喚醒了她塵封多年的記憶。
    吳波站在那張老板台旁,拿起一隻毛筆說:“姨姥爺,您給寫幾個字吧,”
    “哈哈,”俞國才一笑,俯下.身拿起筆,略一沉思。
    於是揮毫潑墨地寫了一個大大的‘慎’字。
    “這‘慎’字怎講呢?”吳波問。
    “我幾十年在官場混,最大的心得就是這個字。”俞國才說。
    “哦,”吳波想,老人的意思可能是,仕途風險多,處處小心就是了。
    “你舅的事,你知道不?”俞國才問吳波。
    吳波原來聽俞姨說過俞岩的事。俞岩原來在省交通廳。28歲地正處。三年前本來要提一級地。結果這家夥在一個寡婦地身上犯了錯誤。讓政敵給拍了照。這個事情連老爺子都壓不下去。接著被人舉報,俞岩利用職權給那個寡婦批了不少工程。事後那個寡婦是被抓了。雖然沒坐牢。但是政治生命也毀了,現在隻好經商。還算行,掙了一些錢。
    “舅的事,我知道一些,姨姥爺是讓我在女人方麵,注意是吧。”
    “去年,龍江省有個副省長的兒子與年輕保姆發生關係懷孕,還有個人大主任了栽在小保姆身上。你生父那年來,我就跟他說過,在女人這件事上,要謹慎小心,可他嘴上答應,心裏卻照舊,他要不是在雨夜去潢水縣會那個姓徐的女醫生,能在酒後把車開到潢水湖中去?”俞國才恨恨地說。
    “所以姨姥爺要給我寫這個‘慎’字。”吳波沉思地說。
    “你別跟你堂舅學,他們都沒吃過苦。對很多東西,他們往往不會珍惜,太過於隨心所欲。一個習慣了隨心所欲的人,在體製內是沒有前途的。”俞國才歎息一聲說。
    吳波想,權力和性,始終是一個硬幣的兩麵,二者相互伴生。
    “至於你,我原來的心思。讓你跟著你生父。在契墟會上得很快。誰曾想我那女婿出了意外,之前我提醒過他。不要在女人身上栽跟頭。可有德女婿說,沒事的,大家都在搞。現在看來。我還是有點先見之明的。”俞國才說。
    吳波想,女人這種事,男人免不了,孔老夫子都說:食色性也。這種事就看你怎麽處理,處理得不好,肯定要影響仕途。
    “我姨也是個副處級呀。”吳波說。
    “俞梅呀,她每次回來我見到這個女兒,就想起她的姥姥,她姥是地主女兒,玩心太重,整天搓麻將,這可能是隔代遺傳吧。原來我曾經想跟你姨提議,能不能讓唐虹和唐霓從政,可後來一想,女人是不適合當官的,”
    “為什麽呢?”吳波很感興趣地問。
    “有人說,當官是政.治流氓,有奶便是娘,滿嘴謊言,我看這話雖難聽,也有它的道理。”
    吳波想,這句話還真是說得準。想唐虹,唐霓這一對姐妹,心地單純善良,可如果她們一旦進入官場,浸潤多年之後,會徹底失去女人的美好,純真,會成為一個赤裸裸的政治動物。
    這樣想著,吳波佩服地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俞國才又筆走龍蛇,寫了一個草書的‘藏’字。
    “姨姥爺,這個‘藏’字怎麽講?”
    俞國才拿起桌上放一本老掉牙的《張居正》,笑著說:“契墟經濟雖不發達,可咱們的官場往往有這種現像,越是落後地市,越出幹部,因為他落後,有才華的領導幹部幹幾年就想辦法走了,所以領導人才中,相對出類拔萃的人才少,所以它有你施展的空間的,大連鞍山撫順這些城市,有才華的官員都人滿為患,像澡堂子的人多了,直撞屁股。”
    “所以我要‘藏’,在契墟發展起來。再到省城發展?”吳波試探著問。
    “是的。”俞國才說。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進來了俞岩。
    吳波見那俞岩,36歲,中分頭發,眉眼有些像俞梅,臉色白,眉不粗,細端詳,竟有幾分女相。
    “聽說你升了副處了,祝賀。”俞岩與吳波握手時笑著說。
    “哈,芝麻官而已,不如舅舅辦公司發大財呢。”吳波說。
    “發什麽財,維持一個空架子罷了。”俞岩一笑說。
    “爸,我到下邊幫他們準備飯菜去了,”說著,俞岩就出門下樓了。
    俞岩來到二樓的廚房。
    看到小保姆正忙碌著,砧板上放著剛切著的綠西芹和五花肉,排煙風扇在飛轉,油鍋發出爆炒蔥花的香味,
    杜娟顛著馬勺裏的西蘭花菜,俞岩裝著學習她炒菜的技術,其實是在盯著她高.聳的胸部。
    小保姆個頭適中,屁股很豐.滿,兩條腿修長而勻稱。
    杜娟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偶而一扭頭,與俞岩的目光對上了,於是她的表情便很不自在起來。
    忙了一會兒,杜娟再一扭頭,看到俞岩眼神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小保姆的臉在爐灶的火苗映射下更紅了
    看到小保姆額上掛著顆顆晶瑩的汗珠,俞岩走上前,從褲袋裏掏出一塊紙巾為她擦汗。
    小保姆不好意思地看了吳波一眼。
    “誰叫你長得那麽好看呢?”俞岩壞笑著說。
    俞岩從廚房裏出來,在走廊裏碰到吳波,他對吳波說。“我姐能量也很大的,你別小瞧了她。”
    “我知道的。”吳波說。
    “我是不行了,就在商界混了,你要走仕途,老爺子還有兩年退二線。所以你要抓緊,充分利用老爺子的餘熱。爭取爬到副廳。俞岩說。
    鄭老太太招乎大家到餐廳入座。
    一桌豐盛的晚餐已經擺滿了大圓桌。吳波一看,真有一盤紅色地持刀舞戟的大龍蝦,還有一盤扒海參。
    精裝五糧液已經開瓶。
    “燒龍蝦和扒海參是叫龍海飯店的外賣送來的。”俞梅說。
    老太太給侄外孫夾一隻海參,放到吳波碗裏說:“你姨姥爺有糖尿病,他不能多吃這個的,你年輕人需要營養,多吃幾隻。”
    “謝謝姨姥呀。姨姥爺幾時得的糖尿病呀?”吳波關切地問。
    “好多年了,他因為這個病,跟糖尿病專家成了朋友,每天早晨都約陳大夫一起跑步。”鄭秋對侄外孫說。
    “陳大夫是省醫大第一醫院的糖尿病專家,已經退休十多年了。”俞梅解釋說。
    “將軍府飯店做的龍蝦,全市有名的。”俞岩掰下一隻龍蝦大鉗說。
    “爸,你不知道吧,我這趟帶著吳波回來,還有任務呢。”俞梅說。
    “什麽任務?我早就知道。各地市的幹部來省城,多是跑官跑資金,跑項目,”俞國才不以為然的說。
    “還真叫您老猜正了,就是貸款呀,”俞梅說。
    “上北京也是一樣,各省的廳局領導去京都,都是跑官跑資金,跑項目,高度集權的體製,掌握太大的資金分配權,這種體製不滋生腐敗也難呀。”俞國才說。
    “先別說那個,先研究您老有沒有貸款的路子。”俞梅給老爸夾了一塊白.嫩的龍蝦肉,放到老爸的碟子裏。
    “你是公開竟聘上來的?”俞國才扭頭問吳波。
    “是的,吳波那一批,上百人報名呢,筆試麵試,吳波的成績名列前茅的。”俞梅說。
    “行,要有些真才實學,你關於潢水湖景區的改造計劃很大氣,很有超前眼光,現代旅遊業的思維。”
    “姨姥爺過獎了。”吳波謙虛地說。
    “現在各地亂提幹部之風太嚴重,有個省,廳長把自己23歲的女兒提為正處,這種作法的危害,在於製造大批潛在的智障領導人,這比他玩女人,貪錢財的嚴重性不知道要嚴重多少倍,”俞國才痛心疾首地說。
    “是呀,‘官二代’已經產生了。”吳波說。
    “這幾年肥得流油的發改委、農業、經貿水利、林業等高層部門的權利領導,哪個不是腰纏百萬?其實在縣鄉一級的幹部工作是很辛苦的,他們有很多苦衷,甚至常常個人要冒很大的風險,比如通過行賄來爭取項目,發展地方經濟。不過,對於想幹事,想幹大事的年輕人,我還是要支持的。至於貸款,我給我介紹契丹銀行的呂行長吧。俞國才說。
    吳波高興地叫了一聲:“姨姥爺,你真好。”
    “我隻是給你引見一下,如何做工作,讓他給你貸款,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俞國才表情平靜地說。
    “好的。”吳波答應道。
    當晚,吳波打電話讓韓波、樊雪和唐虹也到省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