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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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院判決書生效後,紅葉建築公司的馬老九帶著楊中律師拿著判決書找到寶水公司的徐阿發要錢。徐阿發也和自己請的律師在一起,說:“要錢可以,一是沒那麽多,判決書上說要我公司支付480萬,如果一次付清,我隻能付200萬;如果分期付款,也隻能每年付10%,而且總數為250百萬。”馬老九認為吃大虧,談崩了。
    徐阿發的理由是:叫你來做工程就是天大的麵子,念老交情,可工程質量太差,給你做的四個冷藏廠房,辦公大樓,均有裂縫,幾乎成了危房。加上工程延期,不能按時交付。還有廠區路麵不到三個月就開裂。他要在給付的工程款中扣除自己重建修複的款。馬老九則認為自己是按合同來的,不應扣除工程款,提起訴訟,標的超過500萬元,一審在中院。在中院,作為被告的徐阿發勝訴。馬老九不服,上訴高院,高院翻盤,紅葉公司勝訴。判令寶水公司支付所欠480萬元工程款。徐阿發不服又沒辦法,這是終審。他也懶得走申訴之路,太累了,幹脆不理馬老九。
    不理,也不怕。徐阿發生意場上多年,早就作了規避法律的準備。他把別墅轉老婆名下,豪車以老婆之名購買,甚至銀行卡都是他老婆的,他與老婆離異,他名份下可供執行的活財產,微乎其微。再看看他的廠房及土地至今還沒有證,而且要多年以後才能頒發。因為,他是從開發商手中購得一塊地,開發商手中1萬畝要賣完或者要開發所有的土地,才能明確所屬產權。沒有確權的不動產,也隻能依他的購買查封,所以徐阿發跟本就不怕馬老九申請強製執行。
    果真,紅葉公司委托楊中律師依高院判決書到一審中院申請強製執行。
    花局長送達執行通知書後。楊中律師死纏爛打的要主辦執行法官花局長跟他去暗中調查,跑了兩天,跑得花局長一肚子火,他又不好明著發,說:“寶水公司帳上沒有資金,我們凍結空的銀行帳號沒有實質意義。被執行人法人徐阿發本人也沒有什麽財產,我總不可能執行他老婆的財產吧?再說他的廠房現在還沒確權,土地又沒有發證,我即使查封了也不能拍賣。這樣吧,你先偵察,以後寶水公司帳上有了錢,再通知我來,好不好?”嘴上說得很客氣心裏在說,跟你跑了兩天,吃的是路邊小餐館的飯菜,得到的隻是每天發了一包煙,這種待遇哪有積極性。我堂堂的一個市中院的執行局局長,大小也是副縣級幹部。跟你跑了兩天就是天大的麵子,可你如此摳門,對我這等待遇,滾一邊去吧。
    寶水公司帳上沒錢,怎麽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紅葉公司的老板感到奇怪,派人暗中打聽,費了好大勁,買通了寶水公司財務人員,大吃一驚,原來寶水公司在銀行有3個帳號,主帳號上沒錢,其他兩個帳號一樣運行,帳上至少有500多萬。媽的,真是狡兔三窟。當即把楊中律師叫來,要他去市裏找花局長扣劃。
    楊律師說就這樣去請人家執行,不見得願,人家如果以各種理由唐塞,影響執行的。
    紅葉公司的馬老九明白其意,無非是表示表示。但他是個刷毛的角色,兩個錢看得比命還重。說:“這樣吧,給他2000元卡,再送兩條煙,請他快點行動。”楊律師說:“這點錢太少了?少了,人家看不上眼的。”“不少,本來就是他的工作,給他意思一下就行了。再說在省裏打官司,我們不也隻請法官吃了餐飯,送了點煙酒。”楊律師不吱聲,心裏在想,省裏能打贏官司那是我家叔叔在省紀委當處長的出了麵說了話,不然,勝負難料,花費也肯定不隻那一餐飯錢和點煙酒。這麽小氣巴拉的老板,少見,欠著我執行代理費不說,前些日子請花局長過來調查執行,不說宴請人家,最少也要出麵陪著人家吃餐飯,再送好煙好酒,可吃飯錢包括送的兩包好煙竟要我買單。這種人,生意是怎麽做大的,難以想象?楊中律師甚至不願再做代理了,不是代理費沒到手,早就不想理他了。
    事關申請執行費到位的重大問題,馬老九不得不親自與楊中律師前往中院請花局長執行。
    見到花局長送上卡和煙,花局長看看,這點小錢讓我幫你把480萬元執行到位,打發叫花子吧,愛理不理的說:“本來我們可以馬上就去執行,可別的申請人已經跟我約好了時間,現在正在等我要同出去執行,你們的事往後推一推吧。”說著把卡和煙退還。這個關鍵和時刻,如行動遲緩,一旦走露風聲,寶水公司會立馬把流動資金轉走,執行撲空。道理是淺顯的,馬老九是明白的。馬老九急了,看著花副局長掛著霜的臉,想起楊律師出門前說的話,知道紅包小了。他對花局長說,你等一下,我要上衛生間,早上吃多了稀飯,不好意思。
    馬老九躲到衛生間關上自己的位門,趕緊包了個1萬元的紅包。回來,對花局長說:“上次請你出山,我在外有事沒陪,真是對不起。這次請你,我一定盡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你。”說著把紅包塞了過去,楊中律師也裝沒看見,把頭扭在一邊。
    花局長摸了摸紅包的厚度,臉上的霜化了,說:“我聽楊律師說了有關情況,也是,如果不及時凍結對方流動款,以後執行是很難的,怎麽辦啦?這一邊是當事人約好了時間,這一邊等著要執行,好為難,好為難。”
    馬老九一聽“噗嗤”一下,跪著了:“花局長你幫幫我,不瞞你說我現在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工地上幾十號民工等著要發工資,這執行款如果到位,最少可以幫我解圍。”哭腔中流出了眼淚。這個畫麵與法官執行的小品話劇裏的片斷相似,蠻扇情的也蠻感人的。
    花局長跟著傷感,眼眶也紅了:“起來,起來,我最怕別人哭,尤其是怕男人哭,一哭我就好難過好心痛。這樣吧,我辭了原先的約定跟你們去執行,可是執行凍結銀行款要兩個人同去的,我叫小史做搭檔,不知他有沒有時間。”言外之意,小史也要一杯羹。馬老九也是生意場上多年混過的人,當然明白,說:“小史同去,我也一並會感謝的。”
    花局長打電話辭了原來的約定,又電話讓小史過來一下。小史說等下,有兩個當事人找他。一等近一個小時。等的馬老九心焦。小史出現了,聽花局長說了情況,他回答:“花局,今天好多事呀,剛支走兩個當事人,又來了一個,在等。今天別人有約要去執行呀,明天隨你一起行不?”說完出門了。
    馬老九聽著,急得火星起,這種事耽擱不得,追上小史,要史法官,幫幫忙,與花局長一起行動,並一定感謝他。順手塞給剛才送給花局長未收的2000元卡,小史一看,推回,並說:“馬老板,不是謝不謝的問題,是我確實抽不開身,明天吧,我答應你明天。”馬老九感覺還是送禮少了的原因,又跑到衛生間包了5000元紅包。
    小史有這種態度原來是聽了花局長說了申請執行人馬老九的吝嗇,兩人約好了要壓壓他“駝”,放放他的“血。”
    在小史的辦公室,馬老九見沒人,又遞上紅包,纏著小史要與他與花局長一起去執行。在紅包的魔力下,小史打電話:“花局呀,這個馬老板坐在我辦公室,一定要我今天協助你執行他的案子,真拿他沒辦法,你看怎麽辦好?”“那就下午去吧?”“好。”小史對馬老九說:“花局說下午去執行你的案子,你現在到他那裏去,確定好出發的時間。”
    馬老九請花局長和小史現在就出發,說到了水清縣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吃點水清的美味特色再去執行。花局長橫豎不去,說我們有規定不能接受當事人的請吃。馬老九心裏直罵,給你紅包就沒有規定,吃飯就說是規定,還不是怕目標大,怕拍照留下證據,滑頭,滑得很,人精,簡直就是一條蛇,一條黑蛇,一條吃人吐骨頭的蛇。可又不敢發作,臉上還是露出老實巴交的樣子,同時他又怕這兩位執行官跑風漏氣。花局長似乎猜出了馬老九心思,說:“要不你跟我一起在院裏吃工作餐,你放心,我們這點階級覺悟是有的,決不會通風報信告訴被執行人。”
    馬老九說:“對你們絕對相信,我的意思是彌補上次的怠慢這次請你喝杯好酒。”“謝謝你的好意,執行到位再說吧。”於是雙方約定下午兩點出發。
    中午,馬老九帶著楊中律師在攤點上吃了一碗麵條。
    花局長與小史到銀行營業廳凍結了寶水公司所有帳戶上的所有流動資金320萬元。
    馬老板問為什麽不直接將執行款劃到他帳上。花局長說:“你的執行標的是480萬元,現在沒有那麽多,如果我把這320萬給你就,算執行完畢,你願意不?你當然不願。另外,我們執行也要講和諧,我們之所以凍結他的款因為我們還要告訴他,讓人家知道,法院憑什麽凍結扣劃他的款,讓他陳述他是否還其他的抗辯理由,盡量不讓被執行人因執行受到損害,被執行人如果沒有法律規定的理由,或者說剩餘的160萬元,他願另外再付,你們之間達成一致協議,我們就會把款給你或轉你帳上。”“想不到這麽複雜,”“那當然,不然怎麽叫執行難,在中國到了嘴裏的肉還不就說算你的,隻有咽下去才算是你的,明白嗎?”
    楊中律師在旁聽明白執行法官的意圖,尤其是後麵一句話,很明顯。可馬老九不知是沒聽見還是聽見了裝糊塗或者不明白裏麵的弦機,沒吱聲,楊中也就沒多話了。
    花局長心裏在說,到了這一步,往下走,就看你馬老九懂不懂經囉。
    告辭。馬老九留花局長和小史吃了晚飯再走,並說飯後請他們k歌,找兩個小姐玩一玩。
    風頭上誰敢?況且與你馬老板半生半熟,這兩個人精,有這個心,也無有這個膽。回去,不過你馬老板要給我們加滿一箱汽油,往返的油錢還有高速公路的返回收費是要你馬老板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