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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應該高興的，糾纏了這麽久，終於擺脫了她，不是嗎？
    趙濟獨自坐在臥室裏，看著窗外的星空。
    不知道有多少個晚上，他沒有回家，而是陪著呂音音。
    在那個時候，楊梅恐怕就像他這樣，獨自坐在臥室裏，看著星空吧。也許，她會感到孤獨、寂寞，她也會害怕，又或者，她在想著自己。
    為什麽自己又會想起她了呢？趙濟有些恐慌地發現，自己竟然在想楊梅。
    明明整間房子已經被她收拾得幹幹淨淨，可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真絲的枕頭套，是她買的，她說這樣可以養顏，趙濟對此嗤之以鼻，她卻說你總是皺著眉頭，容易長皺紋，所以才買給你。
    之前床上還有一個長條的抱枕，那是因為楊梅說不抱著東西睡睡不著，可是趙濟不願意讓她抱著，所以她就買了一個抱枕。
    她……
    夠了，為什麽一直想起她？
    趙濟想阻止自己的大腦再胡思亂想，眼睛卻無意間瞟到了書櫃上的那排書。
    楊梅喜歡看書？
    趙濟自嘲地一笑，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關注過楊梅喜歡什麽。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拿下了一本書。這本書已經翻得邊緣有些起毛了，想必它的主人曾經多次翻看過。
    “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
    書的扉頁上隻寫了兩句詩。
    她在想自己？她在想自己……
    我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不僅沒有回應過她的感情，還一再地傷害她？
    不不不，自始至終，我愛的都是呂音音，我跟楊梅隻是一個錯誤。
    趙濟有些慌亂地合上了書頁，卻有一張書簽從書裏掉了出來。
    “為你千千萬萬遍，直到今天我才懂了這句話。為了救你，腿上留下了一個火燒過的疤，醫生說，哪怕植皮，也沒辦法恢複原樣，可是，我不後悔。”
    這是楊梅的筆跡。時間是……2008年6月18日？
    那一天，不是呂音音救我的那一天嗎？
    等等……
    往事忽然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包括一些一直以來，都被他自然而然忽略了的細節。
    那時候他已經被煙熏得幾近昏迷，隻記得迷迷糊糊中有人向他撲來，那個人撲到他身上的時候，似乎還慘叫了一聲。
    等他醒來之後，守在他身邊的是呂音音，他自然把呂音音當作是救命恩人。
    難道說，救他的人是，楊梅？
    這，這怎麽可能？
    趙濟雙手不斷顫抖，無法相信，自己這麽多年來，連救命恩人都認錯，還把她當成仇人？
    是楊梅在騙我的，是她故意的，是她想讓我懷疑呂音音，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趙濟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臉，他已經無法再騙自己了。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包括楊梅，他最初愛上呂音音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救了自己。
    楊梅又怎麽會故意編造這樣的謊言？
    更何況，這張書簽已經非常殘舊，上麵的字跡還有些被水漬洇開。
    “為什麽！為什麽！”
    趙濟的內心在狂呼，他不知道該質問誰，質問呂音音為什麽要騙自己？可是明明是自己連誰救了自己都沒分清。
    他拿出手機，按下了那個幾乎從來沒撥打過的號碼。
    也許，有很多事情，他從來沒有弄清楚過，有些人，他也從來沒有真正地認識過。
    “嘟……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