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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濟又盯了半晌，楊梅卻再也沒有動過。
    看來真的是眼花了，趙濟自嘲地一笑，可能是自己太想讓楊梅蘇醒了吧。
    楊梅，你為什麽遲遲不醒，你現在是不是不願意醒來看到我？你在怪我是嗎？怪我曾經從來沒有認真看過你。
    趙濟撫摸著楊梅的臉，發現楊梅的臉已經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心裏，他現在幾乎能憑著雙手感覺到的輪廓，辨識出楊梅。
    突然間，趙濟感到手心有一點癢，他握著的楊梅的手，好像手指又動了一下。今晚怎麽這麽多幻覺？趙濟不敢有所期待，卻又忍不住把那手握得更緊。
    這次，不過幾秒，楊梅的手指再次動了一動，不是幻覺！這是真的！她的手指真的動了！
    “醫生！醫生！”趙濟站了起來，激動地大喊，他感到眼眶有一陣濕意。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己這麽喜歡流淚？
    醫生很快地給楊梅進行了檢查，結論是：還需要再繼續觀察。植物人眼珠會轉，也並不一定就能完全康複，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很有希望的，說明病人能對外界有感知。“趙先生，醫學上不乏植物人醒過來的先例。”
    作為見慣了生死的醫生，對於這樣夫妻情深的場景也不陌生，隻是能堅持多久就很難說了。醫生隻能鼓勵趙濟，繼續努力。雖然醫生對大多數病人的家屬都這麽說，但是現在的趙濟，需要的當然是一支肯定的強心針。
    “梅梅，你是不是在告訴我，你沒有放棄？你放心，我也不會放棄的。”盡管楊梅還沒醒過來，但這個好消息仍讓趙濟十分感動。醫生都說了，隻要他繼續努力，病人是很有希望蘇醒的。
    距離楊梅動了動手指又過去了一個星期，楊梅沒有再有任何的異動，呂音音也沒有消息，趙濟除了一心一意地照顧楊梅，已經完全無視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在一個毫無預兆的早上，楊梅突然睜開了眼睛，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梅梅，梅梅你終於醒了！”趙濟剛準備給楊梅喂早餐，卻沒想到他設想已久的楊梅蘇醒，會是這樣的情景，他忍不住捂著臉落淚，過了一會才想起來，要找醫生過來檢查。
    “梅梅，你你別緊張，我現在就去叫醫生，醫生！”楊梅呆滯地看著這個大喊大叫的男人，依舊一臉茫然，沒有任何反應，她隻覺得頭部一陣陣地疼，像針紮一般。
    “梅梅！”在趙濟恐慌的呼聲中，楊梅捂著自己的頭又昏了過去。
    “醫生，這是怎麽回事？她剛剛明明醒了，她……”醫生製止了驚慌失措的趙濟，解釋道，“很多植物人蘇醒之後，不一定能回複到從前的智力水平和記憶，而且楊小姐之前頭部受到過撞擊，腦袋裏有淤血，所以……”
    “所以什麽？”趙濟急的想抓住醫生的領子。“所以，楊小姐醒過來之後，也有可能會退化成幾歲的兒童的智力發育水平，或者出現失憶的症狀，這要等她醒過來後我們再做詳細的檢查。”醫生退後了一步，遠離了這個抓狂的男人。很多病人家屬就是因為這樣，最後放棄了照顧病人，除非是親生父母，才能毫不猶豫地接受自己的孩子。
    失憶？幾歲的智力水平？
    趙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楊梅會不記得他們之間的事，還是會變成一個無知孩童？
    床上的楊梅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痛苦。
    不記得也好，不記得就不會恨我，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楊梅，隻要你能醒過來，我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哪怕你已經不記得我，哪怕你變成一個三歲孩子。趙濟心中默默地許下誓言。
    到了下午，楊梅終於徹底醒過來，她迷茫地看著趙濟：“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