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西南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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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夜哲又問:“還有麽?”
那姑娘停了一停,道:“那既然這麽折騰,大概不是有備而來……嗯,難不成你後邊有人追殺?北夏國被追殺的貴族,我一時半會還想不起這麽個人來。”
拓跋夜哲鬆了口氣,道:“我被人追殺至此,前路卻被阻斷,不知該如何,便向上想爬去雪戎國。”
“哈哈,”那姑娘又笑了起來,“誰告訴你雪戎國要向上走了?”
拓跋夜哲心裏一動,假意驚詫道:“不是?”
“好吧,那我帶你進去。”那姑娘彎起了一雙杏眼。
此時已是子時時分,滄瀾攝政王所做時間不長,很多事還需雲樂在一旁提點幫襯著,這時的她們仍然忙碌著。
滄瀾案上燃著燈,她埋頭閱讀著一些公文,雲樂就歪坐在她身後的榻上,有宮女伺候著。炭包裏加了些香料,此刻的大帳內,溫暖舒適,令人昏昏欲睡。
但滄瀾很是清醒,她原本就不是容易受外界條件影響的人。
“姐姐,”滄瀾柔聲喚雲樂道,“姐姐。”
雲樂正自打著瞌睡,一時便被喚醒了,微睜雙眼應道:“何事?”
“西南隧道出口的賬務似乎有些奇怪。”滄瀾如實答道。
“怎麽?”雲樂坐立起來直視著滄瀾。
滄瀾反身舉著賬本與雲樂說道:“你看此處,朝中給隧道修繕共提供了四萬兩銀錢,我計算了一下,材料費共花了不到二萬兩,而工人費更是不足一萬兩;但賬上卻說材料費用了二萬五千兩,這假賬做得也太過於明顯了些,看來做這一塊油水很足啊。”
“混賬!”雲樂有些發怒了,“這些人竟如此糊弄本宮,必須嚴懲不貸。”
滄瀾沉靜道:“姐姐莫急,其實這些年來的工程費之類的幾乎都大有問題。看來是在先帝駕崩後,眾人見姐姐孤寡母子,還以為好欺負,而姐姐又確乎沒有重視這塊,才讓奸人有機可乘。”
“還有哪些假賬?”雲樂強壓著怒氣道。
滄瀾翹起嘴角,勸道:“過去的賬也就算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我們所注意的,應當是如何讓他們再不敢騙我們。”
雲樂一瞧滄瀾表情,便知她已拿準了主意,遂問道:“滄瀾妹妹有何妙計?”
滄瀾挑起秀眉,微微笑道:“姐姐看了這最近的賬本,可是大有問題所在?”
雲樂點頭。
滄瀾便繼續道:“有個俗語叫做‘殺雞給猴看’。”
雲樂會意,又點了點頭。
拓跋夜哲被這條西南隧道驚呆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麽隱蔽的入國道路。
那姑娘在山壁上用力扯了一條爬藤,地下便傳來轟隆隆的響聲。
原來這爬藤並不是真正的爬藤,而是混在山壁上眾多爬藤之中的一道機關繩索,拉扯之後,隧道入口才會打開。
此時隧道大開,地上出現了一個丈寬的地洞,地洞有十尺深,有樓梯可下。進入地洞後,就能看見這條隧道,直通往這座大山的地底深處。
隧道中用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板裝潢,顯得整潔幹淨,每隔三尺兩邊便有長明的油燈,照亮去路。
“你們平常就是從這裏出入的?”拓跋夜哲忍不住問道。
那姑娘不以為意道:“其實從這裏出入的人很少,因為我國物資充沛,人們生活美滿幸福,並不需要出國。更何況出國之後要行很多路,過幾座山才能到達鄰國,很不方便。”
拓跋夜哲奇怪道:“既是如此,姑娘緣何出來?”
那姑娘眼神閃爍一下,道:“說實話,我未曾深究你到底是何人,你又為何來問我為何出來呢?你隻需記住,倘若我沒出來,你的小命或許就交代在這國門外了。”
拓跋夜哲暗自懷疑,但並不再表露出來,隻道:“姑娘說的極是。”
那姑娘關上隧道門,帶著拓跋夜哲往前走。她道:“國外的這個門是關住的,但裏邊那個沒有設門。雖說沒有設門,卻有人看守,待會你看我眼神行事,我們好溜進去。”
拓跋夜哲聳肩道:“好吧。”為了見到滄瀾,他也可以低頭做人的。
那姑娘滿意地點頭道:“乖!認識你這麽久了,都不知道你如何稱呼呢。”
“我姓拓跋。”拓跋夜哲應聲道。
“哦,姓拓跋啊,”姑娘頓了一頓,“聽說北夏皇族就是這個姓,你你你……你是不是拓跋夜哲……”
拓跋夜哲以為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便道:“沒錯……”
誰知道那姑娘沒有聽他的話,自己繼續下去道:“拓跋夜哲的兄弟?皇位一定原本是你的,現任皇帝拓跋夜哲不僅搶了你的皇位,還想要殺了你,你才會逃到這荒郊野嶺的,隻能讓我帶進雪戎國。”
拓跋夜哲一歪頭,默默想大家把他想得多麽心狠手辣,為奪皇位兄弟相殘的戲碼都出來了。但他還是點頭,表情沉痛,應道:“沒錯,我皇兄暴戾殘忍,竟想趕盡殺絕。”
那姑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節哀。你都被害成這樣了,還喊他皇兄,真是太善良了。”又道:“可惜我國不會和他國產生摩擦,不然以你的身份還可向皇上借兵,將皇位奪回來。”
拓跋夜哲苦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就想找個地方好好地活下去。”
“做人可不能太軟弱了。”那姑娘不以為然道。
拓跋夜哲不想談下去,隻好問道:“不說我了,敢問姑娘芳名?”
那姑娘道:“我叫茗聲。等我們進去之後,我會給你找些吃的,再給你換件幹淨衣服,你現在真是……簡直像個乞丐。”
拓跋夜哲皺起了眉頭,看著自己髒兮兮鄒巴巴的袍子,還好因為天冷並未發臭,道:“多謝茗聲姑娘了。”
“把我的棉衣穿上,雖然是女式的,但絕對比沒穿強。”茗聲繼續叮囑道,“裏邊與外邊簡直是兩個世界。”
拓跋夜哲聽話地要穿上,結果實在太小了,隻能披著。茗聲給他把帶子係上,他此刻看上去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