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重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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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渾身一個激靈,趕忙站了起來:“不……不用,我自己走。”
    周然一直盯著我,目光如影隨形,讓我特別不自在。家裏還有傭人,我不敢真的等他動手,低著頭慌忙上了二樓,轉身就往右手邊走去。
    “左邊。”周然沉聲道。
    我頭皮一麻,隻好轉過身來,跟在他屁股後麵,朝左邊的臥室走去。那是周然的臥室,當初有過協定,辦完婚禮以後,我必須跟他睡在同一間臥室裏。
    我進了屋,立刻緊張的不行,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在周家住了這麽長時間,我還真的沒有注意過周然的臥室是什麽樣子,進去一看,就感覺涼颼颼的。到處都是大塊的黑色或者白色,看起來壓抑的很,也特別冷清,跟周然平時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周然發狠的時候令人害怕,可大多數,他臉上都帶著笑意,跟人說話的時候也笑眯眯的,完全不像是喜歡這種風格的人。
    “站著幹什麽?”周然好笑地望著我,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水杯,“要喝杯水嗎?”
    我趕緊點頭,拘謹地從他手中接過杯子,沉默地喝了起來。
    周然轉身進了浴室,不一會兒就聽到了流水嘩啦啦的聲音,我所有的神經都繃緊了,頭皮一陣發麻,後背冒出一陣熱汗,指尖在膝蓋上撓來撓去,不知道該怎麽辦。現在要是跑出去的話,又顯得自己特別慫。
    一杯水很快喝完了,我緊張地正要再倒一杯,就聽“嘩啦”一聲,周然已經從浴室裏出來了。
    他腰間係著浴巾,手裏拿著個大毛巾,隨意地擦拭著從頭發上流下來的水珠。上半身光著,身上還有水漬,我偷偷瞄了一眼,趕緊挪開視線,僵硬地說:“你就不能穿件衣服?”
    周然好笑道:“這是我自己家,我穿的還不夠多?”
    我無語地撇了撇嘴,他腰上那條浴巾,我總感覺有隨時掉下來的危險。
    我別扭地握著手裏的杯子,周然拿著毛巾就朝我這邊走了過來,我的身體頓時僵硬住,整個人快要變成門板了。
    “怎麽不敢看我?”周然笑著問道。
    “誰不敢看你了?”我嘴硬地回了一句,努力抬頭看了他一眼,視線正好落在他腹肌上,連忙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周然嗬嗬笑了兩聲,擺明了是在嘲笑我。
    他將毛巾往我身上一扔,蓋在我腦袋上,眼前一片黑暗,就感覺到身邊的沙發突然陷了下去,緊接著一個濕漉漉的東西就挨到了我身上。
    我嚇得打了個哆嗦,慌忙將毛巾從腦袋上拿下來,才發現周然已經躺在我大腿上了,兩隻眼睛定定地望著我,眼睛伸出帶著輕微的笑意。
    我將毛巾往他臉上一扔,不自在地嘀咕道:“你幹什麽?”
    周然笑了一下,輕輕閉上眼睛,歎氣道:“好累,你給我擦擦頭發。”
    我非常不習慣這麽親密的相處,手指戳著他的腦袋,想將他從腿上推下去,沒想到他突然翻了個身,側對著我,兩手直接環住了我的腰,死活都推不動。
    頭發上的水珠直接滲透了衣服,大腿上濕漉漉的,還帶著洗澡水的熱氣,有點難受。
    我歎了口氣,簡直拿他沒轍,隻好拿起毛巾蓋在他腦門上,胡亂地揉了幾把,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你起來。”
    “不行,還在滴水。”周然伸手摸了摸頭發,腦袋不滿地在我肚子上蹭了兩下。
    我渾身僵硬,緊張地手掌心裏不停往外冒汗,趕忙製止道:“你別亂動。”
    毛巾裹在他有些偏長的頭發上,我怕他繼續耍無賴,也就不敢敷衍了事了,將他的頭發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確定不會再往下滴水,這才推了推他的肩膀:“讓開。”
    周然睜開了眼睛,朝我笑了笑。我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催他快點起來,他突然仰起頭,在我下巴上親了一下,美滋滋地說:“珠珠兒,你對我真好。”
    “周然!”我被他的突然襲擊搞得快瘋了,手指在他肩膀上用力擰了一下,周然哀嚎著從我腿上爬起來,抱怨道:“你可真夠狠的。”
    我憤憤不平地望著他,警告道:“下次再敢越雷池一步,比這更狠的都有。”
    “那要是你自願的呢?”
    “絕對不可能!”
    “話別說得太滿,”周然得意道,“我這麽帥,你看到我這張臉,就一點也不動心?”
    我盯著他的臉看了兩秒鍾,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周正的樣子,沒辦法,他們畢竟是兄弟,有時候真的挺像的。尤其是周然耍無賴的時候,簡直跟周正小時候一模一樣。
    可惜我分得清清楚楚,他們是兩個人,誰也取代不了誰。
    我心底忽然升起一陣難言的悲傷,從沙發上爬起來,喝水的興致也沒了,直接就去睡覺。
    “喂。”周然在身後喊我。
    我隨手將被子掀開,轉頭凶巴巴地望著他:“又要幹嘛?”
    周然朝浴室努了努嘴:“你該去洗個澡。”
    我頓時噎了一下,隨手將被子扔回床上,扭頭去了浴室。真是被他氣瘋了,竟然把洗澡的事給忘了,還不知道周然心裏會怎麽想我。
    周然沒臉沒皮,腰間係著一條浴巾就敢在我麵前走來走去,我卻不行。
    洗完澡擦幹身體以後,我直接拿了一套第二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整個套在了身上,而且穿的還是帶紐扣的,褲子也是長款,想要解開的話可得費一點功夫。
    我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周然正在喝水,陡然看到我的樣子,嘴巴裏發出“噗”的一聲,茶水直接吐在了地板上,拍著大腿狂笑起來。
    “笑什麽笑?”我窘迫地皺了皺眉,假裝不知道他在笑什麽,嫌隙地抱怨道,“髒不髒啊你,看你都吐哪兒了。”
    “不是,珠珠兒……”周然的手指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指了一圈,“我說至於嗎,你就這麽怕我碰你?”
    我頓時尷尬起來,卻假裝沒事人一樣:“誰怕了?再說了,我們可是有協議的。我是怕明天早上趕時間,索性把衣服都穿好,可以多睡幾分鍾。”
    這個借口實在太蹩腳了,連我自己都覺得扯蛋,連忙偏過頭不再跟周然說話,轉身掀開被子上了床。
    整張床大概有兩米多寬,我跟周然一人睡一邊,誰也不挨著誰,不會出什麽問題。
    然而理想很美好,可是等周然關了燈,掀開被子的時候,我立刻就敏銳地察覺到身邊多了一道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盡管他的呼吸聲離我還有一段距離,可我依然緊張地繃緊了身體,動都不敢動彈一下。
    屋子裏那麽黑,我控製不住地想起林清揚那張臉,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哪怕提醒自己身邊的人是周然也沒有作用。
    “珠珠兒?”周然突然輕聲笑了出來,調侃道,“我這又沒對你怎麽樣,你抖什麽?”
    “沒事。”我打了個哆嗦,不適道,“你能留一盞燈嗎,我不太習慣。”
    “一回生,二回熟,早晚有一天你會習慣。”周然說著擰開了我這邊的小台燈,望著突然冒出來的亮光,我頓時吐出一口氣,感覺心裏鬆快了不少。
    “真的這麽怕我?”周然說著朝我這邊挪了過來,我頭皮發麻,下意識朝床邊滾去,結果力道太猛,直接衝了下去,摔在地毯上。
    “珠珠兒!”周然趕緊探著腦袋趴在床上,目瞪口呆地望著我,“至於嚇成這樣嗎?”
    我黑著一張臉,實在懶得跟他說話。
    大概看到我心情不好,他也收斂了不少,開始正經起來:“算了,不逗你了。你放心,我不缺女人,不會急的看到個女的就想上。再說了,你這身材……我也實在沒興趣。”
    他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而後直接滾回床那邊,不再吭聲。
    我十分無語,還有點生氣。我的身材已經算是很好的了,他有什麽好嫌棄的?可是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睡在一個房間,討論身材實在是個愚蠢的想法,隻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周然說過不會對我怎麽樣,可我終究還是有點害怕,重新爬到床上以後,依舊睡不踏實,一晚上都在半夢半醒之間,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下麵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恐怖的要命。
    周然看到我這幅德性,無語道:“不知道內情的人,還真以為我把你怎麽樣了。”
    我尷尬地拍了拍臉頰,讓廚房給我準備了雞蛋熱敷,完全沒有用,索性認命了。
    反正這是新婚第一天,我請了假,又不需要去公司,完全可以賴在家裏不出門。
    周然倒是比較忙,吃完早飯就去公司了,他現在是主心骨,缺了誰都行,就他一刻都不能休息。
    本來打算好好享受一下這幾天假期,沒想到才剛到下午,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一看到來電顯示,我的腦袋頓時疼了起來——竟然是林清揚。
    其實一開始我都拉黑了他的號,不過他要想找到我,總是有無窮無盡的辦法,打電話過來反而是最安全的一種,我就又把他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
    我猶豫了幾秒鍾,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不耐煩道:“什麽事?”
    昨天才在婚禮現場上見過一次,我實在不知道他又犯什麽神經。
    林清揚的呼吸有些急促,劈頭蓋臉地就質問我:“陳小雪,你們也太過分了,娛樂城的項目眼看著就要開業了,你們突然把我踢出去,到底搞什麽名堂?”
    我皺眉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半個小時前我接到的電話。周氏將我們林氏除名了,想獨吞這個項目,你們這心也太黑了!”
    我微微愕然,這件事我一點都不知情,可是聯係到今天早上臨走時周然愉快的笑容,我忽然明白過來,他今天去上班的時候興致那麽高,難道已經盤算好了要把林清揚踢出去?那他怎麽提前都沒跟我說一聲?
    然而不管周然有沒有提前跟我打過招呼,想通這中間的關節之後,我立刻笑了出來,鄙夷道:“你現在才知道?沒錯,搞的就是你,這本來就是周家的項目,周家有本事把它吃下去,憑什麽要讓你分一杯羹?”
    “陳小雪!”林清揚憤怒道,“你們這是過河拆橋!”
    我不屑道:“沒有你這座橋,我們照樣過得了河。當初讓你插上一腳,不過是逗你玩玩而已,反正可有可無,把你踢出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開始讓林清揚參與這個項目,就是為了報複他。隻是我以為這會鋪很長的路,沒想到周然這麽幹脆利落,直接給他當頭棒喝,估計林清揚已經被打懵了。
    “陳小雪,”林清揚倒抽一口冷氣,“你們這是趕盡殺絕。”
    我冷哼了一聲,懶得聽他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然這一手實在出其不意,看來林清揚要頂不住了。娛樂城那邊一旦營業,利潤非常可觀,到手的肥肉突然沒了,隻怕能氣死他。
    一想到他氣的渾身發抖,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我就想仰頭大笑幾聲。
    我跟傭人說晚上多準備幾個菜,還從酒窖裏拿了瓶紅酒出來,準備晚上好好跟周然慶祝一下。
    周然從公司回來,看到桌子上豐盛的晚餐,又看了看我,笑道:“有什麽好事,高興成這樣?”
    我朝他舉了舉杯:“你說呢?”
    他頓了一秒,隨即笑道:“你消息這麽靈?”
    我笑了起來:“不是我消息靈,是林清揚走投無路,居然打電話質問我,你是沒聽見他當時的語氣,不然肯定會覺得特別痛快!所以,我覺得我們該慶祝一下。”
    周然臉上卻沒有我想象中的喜悅,他平靜地在我對麵坐下,說道:“珠珠兒,你也太容易滿足了。”
    我不解地望著他。他失笑一聲:“這不過隻是個開始而已,這杯慶功酒,你喝得太早了,這麽心急,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滿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舉起杯子喝了口紅酒。他周然能等,我卻沒那麽大的野心,能讓自己高興的,那就要不遺餘力地先痛快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