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孽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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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我卻膽戰心驚。
他胸口的傷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一激動起來,血流加快,肯定會讓傷勢更加嚴重。
“周正……你別鬧了……”我低聲道,身體順勢朝後縮了縮。沒想到他手臂一伸,直接摟住了我的腰,繼續加深這個吻。
“周正……”我不敢劇烈掙紮,生怕會碰到他的傷口,可是他吻得越來越激烈,要是再這麽下去,肯定會出事。
我一咬牙,狠心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周正吃痛,慌忙鬆開手指,我這才得以推開,臉色沉了下來,氣呼呼地道:“你不想好了是不是?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功夫胡攪蠻纏。”
可惜這番話根本沒什麽作用,周正依舊嬉皮笑臉地望著我,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幅誌得意滿的樣子。
這個混蛋,竟然勾引我,而且差點就成功了!
我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狼狽地從床上翻身下去。
我抓起一旁的衣服去衣帽間換上,出來以後問他:“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周正背靠在枕頭上,笑眯眯地望著我:“你。”
我驀地被他噎了一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凶巴巴地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出門去了。
小夢被周正奚落了那麽一下,直接就哭了,沒想到我進客廳的時候,卻發現她根本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甚至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裏有點不舒服,看她這個樣子,剛才分明就是哭給周正看的,想要博取他的同情,可惜啊,周正沒那個閑工夫理會她,她這番表情,隻能做給瞎子看了。
讓她呆在這裏,遲早會惹出大麻煩,我直接開門見山:“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麽?”
小夢直愣愣地盯著我,咬牙道:“我還想問你要什麽。”
我眉頭一擰,不客氣道:“我跟周正什麽關係你都看到了,你還留在這裏有什麽意思?”
“用不著你管。”小夢幹巴巴地說道。
她現在完全是冥頑不靈,我靜靜地望著她,又不好直接將她趕走,畢竟周正還在臥室裏躺著,他是小夢帶回來的,我要是直接把人轟走,也太不給周正麵子了。
要想將小夢弄走,隻能周正自己開口,別的人誰也不能替他做主。但我卻不能主動開這個口,要不然周正還以為我對她這個救命恩人怎麽樣呢。
匆匆做了點早餐,忽然聽到外頭一陣激烈的爭吵聲,我嚇了一跳,連忙跑了出去,才發現聲音是從臥室傳來的。
“怎麽了?”
我衝進臥室的時候,發現小夢站在床前,臉色漲得通紅,兩隻拳頭攥的緊緊的,周正無動於衷地躺在床上,眼睛裏滿是冰冷的光,看到我過來,神色才稍微緩和一些。
我狐疑地看了他們兩眼,周正突然對我說:“珠珠兒,送客。”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倒是讓我吃驚不已,沒想到眨眼間就出了這樣的事,本來以為他醒了以後會好好感謝小夢的。
“周正。”小夢癟著嘴巴,可憐巴巴地望著周正。
周正冰冷著神色,慢慢閉上了眼睛,顯然不願與她多談。
這麽僵硬的氣氛,實在讓人尷尬,我輕咳了一聲,低聲道:“我送你出去。”
小夢突然朝我吼道:“用不著你假好心。”隨即直接從我麵前跑了出去,等我追過去的時候,她已經跑過了保安亭。
周正還在床上躺著,我肯定不能跑去追她,隻能回頭,問周正該怎麽辦。
“放心吧,”周正冷淡地說,“死不了。”
我皺了皺眉:“你對別人怎麽這麽刻薄,好歹她也救了你的命。”
周正冷哼了一聲:“她癡心妄想!”
這句話隱含的意思就多了,不僅說明小夢對他有意思,而且還說明他對小夢厭惡得很。
這厭惡真是來的莫名其妙,有誰會討厭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聯想到周正這次突然受的傷,我心裏忽然有點不安定,直接走到床邊坐下,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掌:“周正,你跟我說實話,這次到底怎麽回事?”
我可不相信簡簡單單一次出差就會發生這樣的事,甚至於小夢都不敢帶他去醫院,說是外麵有危險。
周正反手握住我的手指,隨意捏了捏我的指尖,輕聲笑道:“隻是出了點意外而已,別怕。”
“我怎麽可能不怕?”
他要麽一出事,一出事就是能嚇掉我半條命的大事,每天這麽提心吊膽地活著,我實在是受夠了,以至於現在晚上都睡不踏實,總害怕一睜開眼,他就不見了。
我不知道這樣惶惶不安的日子還要過多久,雖然我願意跟他一起去承受,可至少要讓我知道真相。總將我蒙在鼓裏,我快要受不了了。
“珠珠兒,你別這樣。”周正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將我鬢邊散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指尖捏著我的耳垂,低聲道,“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別再問了好不好?”
我的嘴角囁嚅了一下,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周正的指尖忽然頓住,蹙眉道:“你為什麽從來不問小夢的事?”
我呆了一下,狐疑地望著他,不知道他突然這麽問是什麽意思,難道想試探我?
我假裝大度地說:“有什麽好問的?她能帶你回來,我挺感謝她的。”
“除了感謝她呢?”周正追問道,目光灼灼地望著我,“沒有別的?”
忽然間,我福靈心至,明白他為什麽有此一問,不過我不敢確定,隻能說:“沒了。”
他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粗聲粗氣地說:“你就不怕她將我搶走?”
“有本事她就來搶啊。”我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實際上掌心裏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
小夢其實一直都在跟我搶周正,要是周正真的被她那一套做派唬住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難道拿少年時的情誼來要挾他?他可不是會被別人要挾的人。
“你真不怕?”周正眯了眯眼睛,手指突然朝我掌心內摸了一把,“不怕你手掌心怎麽出了那麽多汗?”
我頓時窘迫起來,連忙將手掌從他手裏抽了出來,嘴硬道:“我有點熱。”
“熱?哪裏熱?”周正調笑道,“我看你是身體熱吧。”
他說著便將手朝我伸過來,我一巴掌將他的手拍下去,嚴肅道:“別動手動腳的,老實點行不行?”
周正笑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抿了抿唇,終究抵不過心底強大的好奇心,問道:“那個小夢,你跟她到底怎麽回事?”
周正說:“我還以為你要一直憋在肚子裏,看來你是真忍不住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頓時明白過來,他這是等著我問呢,所以才這麽沉得住氣。
我故意板著臉說道:“你故意的是不是?就想惹我生氣?我要是生氣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什麽好處啊。”周正笑著說,“就是想證明你喜歡我,在乎我,看到你吃醋,我心裏就高興。”
我本來以為他會抓住機會取笑我,沒想到卻聽到這樣一段話,心裏一時間鼓脹的厲害,有些感動,也有一些難以言說的異樣情愫。
周正握緊了我的手指,低聲道:“珠珠兒,其實我特別害怕,上一次的事情發生以後,我總擔心你會離開我,如果哪一天我做的不夠好,你是不是真的會狠心拋下我?”
我反手回握住他的手掌,心底酸酸漲漲的情緒不斷發酵,笑容從我臉上展露出來,我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主動拋下你。”
就像當初他沒有回來找我,就像上一次他詐死,哪怕我傷的痛徹心扉,依然不會放棄他。
我忽然想明白了許悠問我的那個問題。她問我,愛的究竟是當年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年,還是如今這個板正嚴肅的男人。
當時我沒有辦法回答她的問題,現在我全都想明白了。
我愛那個帶給我溫暖的男孩子,也同樣愛這個衝我嬉皮笑臉的男人。他們本就是一體的,又怎麽可能輕易割裂?如果沒有當年的許多磨難,或許他也不會長成現在這個樣子。
命運這隻手推著我們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此刻此時想要後悔,已經沒有退路。
我篤定我會一直愛著周正,就像他輾轉了那麽多次,最終依然回到我身邊一樣。
周正灼熱的視線令我心底一陣酥麻,要不是顧及著他胸口的傷,我肯定已經朝他撲了過去。我們兩個正定定地望著彼此,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我連忙扭過頭去,就見周孝存朝我們走了過來,手裏拄著一根拐杖,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好像是周家的管家。看到他的刹那間,我頭皮發麻,下意識站了起來。
對於這個老頭子,我從心底深處覺得恐懼,他自身強大的威壓讓我覺得自己異常渺小,就好像他腳底下的一隻小螞蟻似的,隻要他抬抬腳,隨時都可以將我踩死。
周正從身後抓住了我的手,似乎想給予我力量。然而他的動作卻激怒了麵前的人,周孝存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出去!”
“父親!”周正不讚同地喊了一聲,然而周孝存一言不發,目光中絲毫看不出情緒。
我生怕兩個人吵起來,趕忙將手從周正的掌心裏抽了出來,低聲道:“我先出去,你好好說話,別激動,小心扯到傷口。”
周正點點頭,隻是寒著臉色,想來心情也差得很。
我從臥室裏退出去,那個管家也跟了出來,並且關上了臥室的門,像個門神似的站在門口,那副架勢像是防止我偷聽一樣。
然而他這麽做根本毫無作用。
我著急地坐在客廳的沙發裏,還沒過幾分鍾,就聽到裏麵一陣激烈的爭吵聲,聲音大的仿佛能將屋頂掀翻。光是聽這聲音,都知道周孝存會有多憤怒。我聽到他罵著“狐狸精”“不知廉恥”這樣的字眼,不用問也明白,這肯定是罵我的。
相比之下,周正的聲音就弱了很多,大概是因為他身上還有傷。他說了什麽我根本聽不清,但是緊接著周孝存的聲音更大了,我就知道,周正一定說了什麽讓他生氣的話。
我緊張地直接站了起來,在臥室門口來來回回地踱步,管家警惕地望著我,生怕我突然衝進去似的。我悄悄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好在看我,目光對視的一瞬間,誰也沒有說話,默契地避開了視線。
臥室裏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我提到半空中的心髒終於悄悄放回了胸腔,沒想到一口氣還沒喘勻,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傳來周孝存驚慌失措的聲音:“孩子——”
一瞬間,我頭皮發麻,想也沒想,直接推開管家衝了進去,慌張道:“他怎麽了?”
隻見周正麵無血色地靠在床頭,胸口上的繃帶幾乎被血色染紅。他的臉色那麽難看,眼神卻冷冰冰地盯著周孝存,不含絲毫溫度。
“你讓開!”我嚇得手腳冰涼,直接衝過去,用力將周孝存推到一旁,像隻護著小雞崽的老母雞一樣,擋在周正身前,硬聲道,“有什麽事就衝我來,周正他有傷,你別太過分!”
我轉過身,望著周正胸口處滲出來的血水,慌得手指頭抖個不停。他衝我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別怕,我沒事。”
我難受地點了點頭,捏著手機的手指不停發抖,正要打120求救,周孝存已經先一步吼了出來:“老周,叫醫生!”
老周就是那個管家,他的動作快多了,電話直接撥了出去。
周孝存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擰著眉頭說:“別激動,醫生馬上就來。你就是太衝動,做事不聽勸,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要是早聽我一句,怎麽可能變成這樣?”
我恨恨地望著他,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說風涼話,剛才幹什麽去了?周正可是他的親兒子,要不是他突然來鬧騰這麽一出,好好的傷口怎麽會滲出來血水?
我氣得不行,連對他的畏懼都忘了,忍無可忍地衝他吼道:“不會說話就閉嘴,他怎麽樣用得著你管?他被你扔在小縣城過了十幾年,那時候你在哪裏?現在來裝好父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