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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關係的。”
    他總是這樣說,並不給她明確的指示。
    就如今晚,他帶著她說要參加一個宴會,最後,方知竟是一個親近朋友的聚會。
    穿上黑色胸前鏤空的緊身禮服,她嬌豔得如一朵盛開的黑色玫瑰,引來了全場所有男性的注目。尤其是她白如雪般的肌膚,與黑衣一襯,更顯嬌嫩。
    她明顯的東方美人臉孔,讓同為中國人的朋友感歎,更讓德國朋友驚訝。
    一圈下來,她收到無數讚美,出於禮節,不得不繃著臉笑了一個晚上,臉部早已麻木。
    杜宵雲似乎看出了她的尷尬,信手摟在她的肩上,指指一個安靜的角落,那裏飄起輕紗白綾的窗簾。
    “去坐坐吧。”
    腳下的高跟鞋磨痛了腳,她的全身都需要放鬆,溫爾雅點了點頭,在他的扶持下走向那裏。
    “都怪你,帶我來這裏。”
    脫下鞋,她看到了自己紅紅的腳跟,嘟嘴撒嬌,如同一個剛成年的少女。杜宵雲臉上的肌肉極不明朗地顫了顫,對於她的嬌語,顯然很受用。
    大手伸來,握上她盈盈軟足,剛好一掌包攏。
    “哦,不用。”
    方感覺不妥,溫爾雅匆匆地縮回了腳,臉頰紅紅,映著白色的肌膚,如一枚熟透的果子。
    將頭抬起,她想要從這片尷尬裏避開去。
    杜宵雲手握空拳置於下巴,假咳了兩聲,顯然剛剛也失神了。
    “杜兄,什麽時候淘到這麽一個大美人呀。”
    一個舉杯端著紅酒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與杜宵雲稱兄道弟的同時不忘欣賞溫爾雅的美貌。
    “哦,我的同事。”
    男人咧嘴,了然般笑道：“哦,近水樓台先得月呀。”
    “不是,我們不是……”
    溫爾雅尷尬地想要反駁,杜宵雲輕拉了她的臂,這一動作,在外人看來,親密得就在暗示兩人的特殊關係。
    “爾雅有些累,要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們去那邊談吧。”杜宵雲指指別處,男人點頭,離開前還對溫爾雅戀戀不舍地連望幾眼。若不是杜宵雲強行將他推走,溫爾雅真擔心,他的眼珠子會落在她的身上拔不下來。
    這些人！
    今天來的人男人居多,女人寥寥無幾,雖然也都盛裝打扮,可能因為都是德國女人的緣故,她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今晚見多了如兒狼似虎的目光,溫爾雅再不敢亂走,這裏安靜,她索性坐在那裏,不再移動。
    杜宵雲離得不是太遠,帶著那個男人很快陷入一個男人堆裏。可以看得出來,來這裏的男人都是成功男士,他們西裝革履,談笑風生,卻不時回過頭來望她這邊。
    是在談論她嗎？那些男人的目光裏有羨慕,有驚豔,有暗示,溫爾雅如周身長刺般,全身不自在。
    她將頭垂得低低的,決定忽視掉這一切。
    “還好嗎？”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也就是十幾分鍾的時間,杜宵雲已經回來了,體貼地問她。
    微微頷首,溫爾雅不想再停留下去。
    “我可以先走了嗎？”
    不常參加聚會,她對這樣的環境非常地不適應。
    “哦,我送你吧,總不能大深夜地讓你這個大美女滿街跑吧。”
    沒有給溫爾雅拒絕的機會,他牽起她,略微扶持,走向門外。在車上,溫爾雅假寐,杜宵雲的聲音飄了過來。
    “他們都說我們是男女朋友,還說我們很配。”
    “什麽？”溫爾雅一驚,原本的疲累被驚去,卻不相信般轉頭看向杜宵雲。
    杜宵雲沒有回視她,專心地開著車。
    “做男女朋友不好嗎？”
    不好！溫爾雅的腦中閃過一個影子,那影子迅速消失,然而那銳利的眸子卻愈加清晰。她直覺地搖頭。
    “肯定不好,我和你……”
    “你是想說你已經有了孩子,不適合我嗎？”
    當然,這是理由之一。溫爾雅如實地點頭。
    “可我不在乎。”
    溫爾雅的頭有些暈,她隱隱感覺到杜宵雲想表明什麽,卻不願意他說出來。他們是上下屬關係,而她,並不鍾情於他,說出來,隻會讓他們以後的工作更加尷尬。
    她找不出話不敢輕易回應,好在一陣電話鈴音拯救了她。
    拾起電話,那頭傳來了潔麗尖銳的叫聲：“走開,走開,離開我的家。”
    “寶貝,自然一點,跟著感覺走,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男人和女人都需要的。”
    另一個男聲響著,用德語引誘著她。
    “不,我不會跟任何男人上床,走開！唉呀,爾雅,救我！”
    “天啦,潔麗有危險！”溫爾雅大叫,杜宵雲的臉色凝重起來,他看一眼前方,道：“我馬上加速,你照顧好自己。”
    車子迅速在車道上駛了起來,盡管他選擇車流少的路行走,還是不得不闖幾個紅燈。溫爾雅擔憂著潔麗的情況,完全不曾關注這些。
    連車都來不及鎖,兩人以極快的速度衝入了房間。
    客廳裏一片淩亂,有男人的外衣,還有一件女人的披肩。
    “潔麗！”
    溫爾雅急起來,衝向潔麗的房間,在敞開的門口,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控製著潔麗的身子,想要與她強行發生關係。
    而潔麗無力掙紮,手裏握著手機無力地喊著：“不要,不要,不要……”
    “滾開！”杜宵雲衝過去,抓起男人的肩將他一甩,甩了出去。粗壯的男人就如一塊破布,躺在了地麵上。
    “如果你不離開,我會馬上報警,控告你入室強奸！”溫爾雅指著男人罵,扶起床上的潔麗。
    潔麗全身無力,癱軟在她的懷裏。
    “爾雅,爾雅,爾雅。”她呼喚著,反手將溫爾雅抱得死緊。
    精壯男人已經離開,杜宵雲為免尷尬,也起身道別。今晚清宇被保姆帶回了家,房間裏隻有兩個女人。
    潔麗哭得聲嘶力竭,口氣模糊地傾訴著,溫爾雅雖然聽不清楚,但知道她這段時間壓抑太久,隻是任憑她不斷地發泄,並不阻止。
    良久,潔麗才止住哭聲,變得平靜。
    “怎麽辦？”
    潔麗聲音裏帶著嘶啞,無助地問道。
    她沒有說明,溫爾雅已能猜出她的內心。
    “你還忘不了北海,是嗎？”
    無力地點頭,她的頭頂對著溫爾雅的下巴,可以明顯感知出她的無奈。
    “我是想忘,我天天在對自己說,忘了他,忘了他,忘了他,可我就是忘不了。爾雅,我到底是怎麽了？為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把自己傷成這樣。”
    溫爾雅無法再說什麽,女人在愛情中本就是自私的,就如她一般,寧肯離去,也不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愛。
    潔麗和她在這一點上驚人的相似。
    隻是,北海的心思未明,她什麽也做不了。
    再次摟緊潔麗,隻能以此來安慰這個被愛所傷的女孩。
    潔麗哭了許久,才止住,趁她去衝涼,溫爾雅打開電腦,卻看到電腦右下角郵件的位置在閃動。她連忙打開,竟是思海發來的郵件。
    這家夥,原來還沒有幸福到忘記她呀。
    幹媽,我很快就要來德國了,這事要跟媽媽保密喲,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郵件是三天前發的,他沒有說來的具體日期,溫爾雅想打電話問問,可北海的手機卻是關機的。他們難道已經上飛機了？
    還在猜測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快十二點鍾了,還會有誰？
    溫爾雅透過貓眼往外望去,在看到外麵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後,幾乎跳起來。
    她急急打開了門,將北海和思海放了進來。
    “幹媽！”思海撲入她的懷裏,用一張小嘴親個不停,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大把的口水。“你沒有說穿我的秘密吧。”
    親完後,他神秘兮兮地看看房內,輕聲問。
    “哦,沒有。”
    她也才剛看到那封郵件,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呀。
    北海對她禮節地點點頭,也在房間裏張望。“潔麗呢？”
    “她……”
    正要解釋,潔麗包著頭巾紅著眼走了出來,在看到突然而到的兩人後呆在原地,竟一步也無法移動。
    她半張著嘴,一副驚訝異常的表情,卻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嗨！媽咪。”思海帥帥地打招呼,潔麗紅眼裏迅速彌漫著液體,填了整整一眼眶。
    “天啦,受不了。”思海捂上了眼睛,頑皮地道,潔麗卻在下一刻衝進了自己的房間。
    “潔麗！”溫爾雅欲追上去,被思海拉住。
    “哄女人是我們男人的事兒。”他從上衣的小口袋裏掏出一枚鑰匙遞給北海,北海了然般接下來,極其順利地打開了房門,消失了身體。
    “你怎麽有你媽房間的鑰匙！”溫爾雅一驚,忍不住問。
    “那當然。”他雙手抱胸,很有男人風度地故意賣著關子,弄得溫爾雅哭笑不得。室內不時傳來聲音,不過沒過多久就一切消失。
    溫爾雅不太放心,想要過去看一下,思海攔在了她麵前。“爸爸最近想媽媽想得發狂,他們現在很忙。”
    “很忙？”當溫爾雅意識到他話中的含義時,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的短發,“你個臭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色啦,小心我修理你。”
    “你可別！”思海調皮地閃開,站在遠處嘿嘿笑,“幹媽你要是把我給修理了,我中國的女朋友會傷心的,到時她們會恨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