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愛恨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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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子西邊有一個吳家富甲一方,最老的掌櫃以前在朝廷裏做官,如今的掌櫃是國民黨額的二級少將,到現在第三代吳覓在這個鎮子當警察,仗著自己家的背景,在鎮子裏橫行霸道,每天無所事事,就在街上遊手好閑的瞎逛和小攤販收取保護費。
    鎮子裏的人都聽聞他的名字就會臉色大變,皆是惶恐和憎恨。杜若原本和這個紈絝公子沒有一點交集,甚至麵都沒見過。可命裏注定的糾葛總會以千百種方法將兩個人生扯在一起。
    馬上就是淩霄的生日,杜若心裏激動不已,想在他回家之前親手給他做一個香包讓他出門帶著。那天她一個人出去逛街,去花市買花,在裏麵看到一個老太孤苦伶仃縮在角落麵前擺著很多花等著客人來買,心裏一軟就停在那裏。
    杜若出手闊綽,心疼如此貧瘠的老太一口氣買了一大半的花。老太給她包好,剛拿到錢的一秒那些錢就被橫空而出的一隻手搶了去。
    就這樣,橫行霸道的吳覓遇到了路見不平的杜若。見不得老太被幾個大男人推搡無助哭泣求饒的樣子,杜若一個人就硬生生把那些警察打倒在地。風不經意的吹落她的麵紗,這樣比花更嬌豔的麵容就被吳覓看到,瀟灑的身姿讓他崇拜不已。
    從那天開始吳覓瘋狂的在鎮子裏搜尋杜若的身影,想方設法知道杜若的身份,知道她是淩家的千金後,便日日上門拜訪,隻為再見杜若一麵。
    杜若並不領情吳覓的道歉和討好,這樣百無一用的公子哥隻知道欺壓百姓,和畜生沒什麽區別。於是每次杜若都閉門不見,要不就冷著臉消失。有時煩的不行甚至會動手,蠻狠的把吳覓修理一頓趕出淩家。
    自從遇見杜若,吳覓再也沒有去禍害過百姓,甚至開始做善事,在鎮子的一個祠堂不定時施粥,對以前他欺負過的人也做了補償。小鎮子的消息總是穿的快,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淩家的仙女小姐改變了吳家的惡少吳覓。就連淩家的人都會時不時用外麵傳的話戲謔她說她是天上下來的仙女,為了救他們於水火。原來淩霄知道杜若的心意,每次都是一笑而過,沒往心上放。
    可時間長了,淩霄開始不耐煩,他嫉妒,嫉妒吳覓能這樣光明正大的追著杜若,她也很害怕有天杜若會對吳覓動心。因為家裏事務的原因,他總是要出遠門,不能陪著杜若,他揣揣難安,很怕每次回來杜若都不再愛他。於是,淩霄開始變得喜怒無常,性情暴躁,每次吳覓來了他總要給杜若發火。這樣的淩霄不是她心中那個溫柔儒雅的人,杜若費盡心思去安撫他,讓他安心都沒一點辦法,因為淩霄實在在固執了,他一頭鑽進死胡同認定杜若會背叛他。
    杜若痛苦不已,她用盡一切方法讓吳覓不要在糾纏他,讓淩霄安心。這樣的矛盾終於在一天升級了,杜若和淩霄偷偷私會出外麵遊玩被吳覓撞了個正著。他才遲鈍的發現,他們是兄妹,可他們也是戀人,杜若說的心上人是他的哥哥。
    淩霄威脅他不要講出去,杜若哀求他不要告訴淩家,他們並不是親兄妹。吳覓確是沒有說出去,他怕這個秘密毀了杜若的名聲,但是他在淩霄過生日的那天跟淩家提親要娶杜若。杜若自然是不答應,她愛的人是淩霄怎麽會嫁給吳覓,雖然他對她的心思和改變她都看得到,可她隻愛淩霄。
    這件事氣壞了淩霄,一怒之下,他竟然當天拉著杜若去找父親跟他坦白了心意。淩家人勃然大怒,老太太更是被氣的當場暈了過去不省人事,淩霄父親立刻拆散他們,把淩霄差去外麵辦事。
    淩家因為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杜若愧疚不已。淩霄的父親告訴她她們是親兄妹,不能在一起,這樣有悖於倫理。淩家老太太因為這個刺激命不久矣,臨終前,她苦言相勸,讓杜若放下一段感情,忘記淩霄,並於吳覓結婚。淩家老太太對她疼之入骨,她早已把她當做自己親奶奶,這樣的‘請求’她怎麽能不答應,無奈之下,她含淚答應了這個請求。
    一邊是敬愛的奶奶臨終前的囑托,一麵是心愛的女子,淩霄陷入痛苦的糾葛,親眼看著自己的愛人披上嫁衣成為別人的妻子。
    吳家人對杜若很好,因為改變了吳覓的緣故,他們很喜歡這個氣質非凡的女子。吳覓更是對她百依百順,像個完美丈夫一樣體貼入微,精心寵愛著自己的妻子。他徹底拜倒在這個女子石榴裙下,為她改變了所有。仿佛以前囂張跋扈的吳覓隻是個夢。如今的他溫文爾雅,談吐不凡,為了討杜若歡喜,他特地去學了武術。雖然他心知肚明杜若並不愛他,可一點也不在意,他可以努力,因為有資格陪著杜若過完這一生的人是他。
    杜若嫁給吳覓後,淩霄一蹶不振,天天喝的酩酊大醉,閉門不出。再出房門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他性情大變,暴躁易怒,成為一個武癡,天天練武打架。用最直接殘暴的方法宣泄心中的痛苦,淩家的弟兄們被他打了個遍,都受了傷。甚至有一天,他的父親出手阻攔,淩霄差點控製不住自己殺了他。
    這樣的事傳到了杜若耳朵裏,讓她哭到險些斷氣。她突然明白,也許自己對於淩家是一個災難。淩家這麽多年把她養育成人,她怎麽忍心將淩家害成這個樣子。何況,他們是親兄妹,就算自己不在意,也不能不管不顧別人的指指點點讓淩家蒙羞。她必須和淩霄了斷,讓他開始新的生活。
    杜若帶著吳覓回了淩家,與淩霄大打一場,那時候淩霄幾乎已經失去控製,每每他用武力總會不受控製,被殺念吞噬理智。在吳覓的刺激下淩霄再一次失控,他瘋狂的出擊,像是一個魔鬼,差點要了杜若的命。於是杜若借此放下狠話,這輩子都不在往來。淩霄驚醒,看到地上傷痕累累的人懊惱不已,失落的離開了鎮子。
    回到吳家的杜若渾身上下,體無完膚,吳覓心疼的快抓狂,放下所有事親力親為每天守在杜若身邊照顧她,不論大小事都要自己做好。心裏掛念著淩霄,可講人終究沒有機會在一起,杜若斷了自己的念想,開始試著去習慣吳覓,踏踏實實和他過日子。
    薄英雄早年出了村子去外麵參軍打仗,但他放心不下離開村子的妹妹,一直和杜若保持著書信聯係,杜若之前的經曆他也聽聞了一些,隻是心疼這個姑娘,像個哥哥一樣支持她。幾年過去,薄英雄如今也小有成就,在鎮子買了房安家,並對杜若的好姐妹一見傾心,兩人很快就完婚,兩家來往密切。
    吳覓一直對杜若很好,她的生活過得到也算幸福,雖然心底掛念著淩霄,但也是不能拿出來無用的情感罷了。幾年後,杜若壞了吳覓的孩子。偏偏這時候,政局動蕩不安,人心惶惶,要打仗了。吳覓和薄英雄沒辦法,隻能離開家出去打仗。然後吳覓就一去再也沒回來,薄英雄雖然回了家但是半死不活差點把命丟了。
    杜若傷心欲絕,帶著孩子一個人生存。這時候文,革,吳家這種幾代的老財閥自然躲不過,被抄家,批鬥,幾乎所有人無一幸免。一夜之間,吳家落魄的和街頭的乞丐沒什麽區別,還拖著很多人。薄英雄當時也好不到哪去,被發配到南方清掃農場。
    淩霄的父親被批鬥的受不了自殺,杜若一個人孤苦伶仃拖著肚子裏的孩子處理後事,撐起整個吳家和淩家。然後淩霄出現了,當時的他和以前毫不相同。西裝革履,舉止得體,是從外國回來的先生。
    離開淩家後,淩霄偶然得到了一個機會去了國外,並在那裏一呆就是四年。這次聽說父親去世了,才回來主持大局。不過在他眼裏,淩家和吳家這種大家族如今像是一條奄奄一息的大蛇而已,苟延殘喘也活不下去,於是,不顧杜若阻攔,他執意遣散這兩家的人,要帶著杜若去國外。
    杜若拖著大肚子,不願意出國,不願意丟下吳覓的親人。淩霄一怒之下竟然囚禁了杜若,強行要帶她走,杜若臨盆在即,日日以淚洗麵,終於一次兩人爭吵時,杜若受不了如此大的刺激早產。
    等她醒來後,淩霄竟然告訴她孩子沒了,給了她一個繈褓。八月懷胎,一麵沒見過的孩子就這樣早夭,麵對一個冷冰冰的青紫的屍體,杜若怎麽能接受這個事實,怎麽能甘心。當時的境況那麽緊急,人心惶惶,稍有不慎就會被親近的人背叛,被批鬥。吳覓的父母受不了這麽大的傷痛,雙雙自殺。
    原本好好的一家人如今變成這樣,杜若肝腸寸斷。她固執的認為都是淩霄的出現才把事情變成那個樣子,不知不覺,她對他的愛慢慢轉變成了恨。淩霄對著一切渾然不知,著急的安排兩人出國的事情,一邊要調養杜若的身子,一邊要安排出國,他忽略了杜若對他的情感。
    在他們要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杜若殺了淩霄,並放了一把火。她遠離了那個讓她悲痛的小鎮,從此不知何處,音訊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