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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底下的人瞧著太子沉默不語，出聲請示。不過，他心裏也在嘀咕，這安王夫妻向來是風雲人物，怎這幾月竟不見人影，即便是王妃保胎，這會兒也該生了啊。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
    司空宸回過神，眸子睨了他一眼。
    當即，下麵的人不敢再吱聲兒了。
    司空宸又沉默了會兒，然後才開口：
    “派人繼續盯死了這群人。”
    “殿下，萬一這群人有異動呢？”下麵的人頂著太子眸光射來的壓力開口道。
    “你以為王府的侍衛是吃素的？”司空宸冷哼，遂及又言，“倘若這些人有異動，就將他們拿下。”
    “是。”得了指令的侍衛離開。
    司空宸靜坐了會兒，然後起身去看父皇。他覺得有些事情，應該問個答案了。
    皇帝司空昊這次生病說重也不是太重，但說不重卻又需要靜養。說白了，他這次病一是因著上次中毒後，身體本就要差上那麽一些；二則是既擔心太後身體，又操勞政務，再加上惦記著小皇叔司空景，一來二去，這積累成勞、積鬱成疾，也就倒下了。
    不過這兩日太後身體有所好轉，司空昊聞之也輕鬆了不少。再加上禦醫精心醫治，這會兒太子過來時，他已經是挺有精神地背靠在床頭翻著閑書了。
    “父皇——”司空宸在通稟後進了屋，一邊向皇帝行禮，一邊觀察他的神色，見他似乎好了不少，他倒是鬆了口氣。雖說他現在正值年輕力壯，惦記皇位是必然的。可是他們這一代父子、兄弟、叔侄間關係都極和諧，他並沒有生出什麽不臣之心來。
    “太子過來了。”司空昊看著兒子過來請安，他放下了書，朝他揮了揮手，“坐下說話。”
    司空宸點了點頭，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父皇今日的氣色不錯。”
    司空昊也笑，說：
    “剛才慈寧宮的人過來稟報，說你皇祖母這兩日病有好轉，連吃食的量也比前兩日好一些了。朕聞之，感覺自己也跟著精神了不少。”
    “父皇這是惦記著皇祖母呢，兒子一會兒去給皇祖母請安。”司空宸笑嗬嗬地說。
    司空宸對兒子的孝心表示受用，他看著兒子道：
    “你這個時候過來可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提起正事，司空宸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他看了下房間，皇帝了然，立刻站在屋子裏侍候的宮女、小太監都下去。
    “父皇，兒臣前幾日得到消失，皇城裏出現了一批喬裝的陌生人。”
    “哦？”司空昊聞言蹙起了眉，“可探清楚這些是什麽人？”他心裏琢磨，難道是前朝餘孽？還是異國奸細？亦或者是其他心懷不軌之輩？
    “回父皇話，身份並未查清，但是這夥人似乎是衝著小皇爺爺去的。”司空宸說著，然後就將所查的到事無巨細地稟報給了司空昊聽。
    司空昊一聽居然是衝著皇叔來的，他的眉心蹙得更緊了。雖然對於司空景夫妻長時間不見人，他給出了說法；可是到現在小皇嬸該生了，安王府都沒動靜。他知道懷疑的人定是越來越多了，可是想著還不清楚小皇叔究竟有沒有成功到達那個地方？還有他是否找到小皇嬸也是問題。現在居然還有人出現在安王府與華岩寺周圍，隻怕來者不善。
    司空宸一直懷疑司空景不見裏麵是有玄機的，這會兒見父皇表情如此，他更確定了。猶豫了下，他還是開口把心裏的疑問道了出來：
    “父皇，小皇爺爺他們是不是根本就不在安王府，更不在華岩寺？”
    司空昊聽著兒子的話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沒有詫異，倒是仿佛早知曉瞞不過他一般。
    “沒錯，他們不在。”
    果然。司空宸在聽到這答案後，半點不覺得驚詫。他隻是好奇究竟出了什麽事情？居然讓懷孕的楚宛歌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見了。而小皇爺爺居然還打出在寺廟吃齋、念經的名頭，也不見了。
    “那小皇爺爺、小皇奶奶去哪兒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司空昊見兒子眉心微蹙，心知他早怕早憋了一肚子猜測了。隻是這事兒太過離奇，也不知道他是否會接受？
    見司空昊不說話，司空宸心一僵。難道是很嚴重的事情？甚至到了連自己都不方便知曉？
    司空宸的腦子裏飛快地轉動著，但是思來想去都沒個結果。
    “你小皇爺爺去找你小皇奶奶去了。”司空昊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兒子。
    “找小皇奶奶？難道小皇奶奶不見了？”司空宸一聽覺得有些意外，“不對啊，小皇奶奶懷著孩子呢，她能去哪兒？而且以小皇爺爺對她的寵愛，兩人也不可能吵嘴鬧矛盾啊。”司空景對楚宛歌那是一個喜愛、一個寵，至少司空宸沒見過這般寵妻的。而且他也理解不了，不過就是個女人，何苦做出那般‘捧在手心怕摔掉，含在嘴裏怕化掉的’似的姿態。
    “怎麽會不見了？派人跟著尋了沒有？”想著，他又有些擔心。這小皇爺爺可是他們司空家難得一見的癡情種子，要是小皇奶奶跟她腹裏的孩子有個萬一，隻怕小皇爺爺絕對會崩潰。
    “除了你小皇爺爺，別人是不方便跟去的。”
    在司空宸不解裏，司空昊將司空景告訴他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還提了句：
    “太子，此事太過離奇，切勿外傳，以免生出事端。”
    司空宸卻是傻眼了，他有些懷疑自己耳朵聽見的。借屍還魂？穿越時空？這確定是真發生的事情，而不是寫的話本子？一時半會兒，他還有些接受不能。
    “父皇，這是真的？會不會其實另有原因？”
    看著兒子難以置信的樣子，司空昊扯了扯唇，苦笑道：
    “朕也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朕陪著小皇叔去了華岩寺。華岩寺的高僧們親自做法送小皇叔去了另一個世界，這自然不能做假的。”
    司空宸一聽居然真有這等奇事，他不由得大感意外。他猜測過種種原因，卻沒料到是這麽回事兒。
    “難怪賢太妃與以往大不相同，原來居然是被孤魂野鬼給占了身體。”
    司空昊也點了點頭，他們想過或許是有人易了容變作了賢太妃，以圖謀逆，卻不想身體還是賢太妃，但是芯子卻被人換了。
    “父皇，小皇爺爺孤身去異世會不會有危險？”司空宸驀然開口，雖然他對存在於時空之外的世界很好奇，但是也想到假賢太妃如果是那個世界的人，如果她把小皇奶奶帶過去。一來不但本就地利，再加之又有小皇奶奶被她要挾，小皇爺爺孤身過去豈不是犯險？
    兒子所擔心的正是司空昊一直擔心的，在司空景離開不久，司空昊其實悄悄去過華岩寺找大師談過，希望能夠派人去相助小皇叔。但是大師言一切皆是命定，這異時空並非誰都能去的。自然，司空昊也隻能作罷了。
    “無妨，大師有言，除了景外，非有緣人不能過去。”
    司空宸一聽也沒辦法了。
    “希望小皇爺爺順利找到小皇奶奶，然後把小叔叔帶回來。”他嘴裏的小叔叔，自然就是楚宛歌與司空景的兒子歲歲了。當然，他不知道楚宛歌已經順利生產，隻是按時日算，小皇叔也該出生了。
    司空昊也頷首，希望他們一切順利。
    “父皇，那現在出現的那些人？”
    “把他們抓起來，拷問。”司空昊毫不猶豫地下達旨意，不管這些人是什麽人，隻要弄進來，還怕撬不開他們的嘴，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嗎？
    “是，兒臣明白了。”
    父子倆又談了一些政事，在太子要走的時候，司空昊突然看著兒子說：
    “太子，你已二十有餘了。”
    司空宸一愣，知曉這是皇帝在催他要子嗣了。他心下一緊，朝著父皇點頭：
    “兒子明白。”
    “你明白就好。”司空昊也知曉兩個月前太子妃意外流產，現在提子嗣並不好。可是不管兒子再優秀，若無子嗣卻是一大忌。因此，他不得不提。哪怕是個庶子也好，總要有個子嗣。
    “朕有些累了，要休息會兒。你先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父皇好好休息。”
    司空宸回到東宮的書房後，看著書桌上堆了一疊文件卻是提不起半分精神處理。他想起賢太妃借屍還魂的離奇事，想著小皇爺爺這會兒在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但是最後讓他傷腦筋的卻是子嗣的事情。就如父皇所說，沒有子嗣的自己會被人所垢病。可他的確是到現在都沒有一兒半女，兩月前太子妃被禦醫診出喜脈，他大喜過望。但是誰知道僅過了不過數日，太子妃就流產了。
    因著這事兒，太子還整治了後院一番。可這又如何，還是換不回失去的孩子。
    司空宸歎了口氣，起身朝著太子妃的屋子裏走去。
    彌漫著熏香的屋子，宮女們安靜地在角落待著，不敢出聲兒，就怕又惹怒了太子妃。
    自兩月前太子妃診出喜脈又意外流產後，太子妃的脾氣就變得易怒暴躁。就連太子，太子妃也跟他爭吵了幾次。太子妃身邊的嬤嬤擔心不已，勸她不要隻顧著傷心，要趁著太子對她的幾分憐惜而將太子牢牢抓在手裏。
    太子妃也知道嬤嬤所言極是，但是她就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原本三個月前她是過得極順暢的，不但楚宛嫣那個小勾｜搭太子的小賤人死了，東宮裏的其他女人也沒有出來礙眼。尤其在後一個月，她又診出了喜脈。隻要自己一生出嫡子，那自己的太子妃地位就會更穩固。誰知道才知道有孕不過數日，孩子就沒了。她知道罪魁禍首定是那些女人中的一個，後來也的確查出來了。但這又如何，即便把她剝絲抽皮也還不回她的孩子。
    “嬤嬤，我不甘心。”太子妃躺在床｜上，眼裏滿是恨意。她嫁進東宮已兩年多，第一次懷上孩子結果就這樣沒了，讓她如果能夠放下，還心無芥蒂地去討好太子。
    “娘娘——”嬤嬤看著自己一手奶｜大的姑娘這般痛苦，心裏也不好受。但是她看得更透，姑娘想要坐穩這太子妃位置，隻能靠著太子。倘若太子厭了她，她後半輩子可怎麽辦。
    “老奴知道你心裏苦，但是你若不振作起來，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孩子沒有了，你還能生；但是如果失了太子的寵愛，你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為什麽？”太子妃聽著奶｜娘掏心掏肺的話淚流，“安王妃能夠得安王獨寵愛，太子卻非要有那麽多女人呢？”太子妃總歸是女人，在見多了安王爺夫婦間的相處後，年少慕艾時那種渴望遇到能夠攜手白頭到老的想法又冒了出來。要是太子也能如安王對安王妃一般的對待自己，她的孩子怎會被人算計失去？
    “我的姑娘，慎言。”乳娘聽到太子妃的話後嚇得一把捂住她的嘴，連呼吸都改了。“姑娘，老奴知道每個女人都盼著能夠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但那隻是奢望啊，天底下的男人哪有不貪慕女色的？像安王爺這般的能有幾許？更何況太子是未來的帝王，豈會隻有一人？你呀，這些念頭你想也不要想。”
    太子妃流著淚，不再說話。
    嬤嬤心疼地抱著她，手拍著她的背。
    “參見太子。”
    突然，外麵傳來了宮女的聲音。
    太子妃和嬤嬤嚇了一跳，兩人對望一眼。然後太子妃慌慌張張地伸手抹起眼淚來，嬤嬤也跟著給她擦著眼淚。但是眼淚擦幹了，眼睛卻是紅腫的。兩人急得不行，司空宸卻已經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了？”司空宸看見太子妃紅著眼睛，明顯是哭過了。雖然他知道這段時間因為流產，太子妃的情緒一直不好。可是因為心裏裝了不少事情，他心情也不好。這會兒再見到太子妃這個樣子，眉心一蹙。
    “見過太子。”嬤嬤慌張地站起來行禮。
    太子妃也撩開被子想要站了起來，不料太子卻伸手止住了她：
    “你身體不好就歇著吧，我去淩若那裏。”
    說罷，他又讓屋子裏的下人好生照顧太子妃後，就真的轉身走了。
    太子妃一看，又哭了起來。
    “嬤嬤，你看……”
    “娘娘，別哭，仔細傷了眼睛。”嬤嬤趕緊勸慰道。
    司空宸隻是覺得太子妃自失了孩子後就情緒不對，他不想留下聽她哭，也不想跟她大眼瞪小眼，以免自己心情不好又吵了起來。可是他卻不知他去側室那裏還惹出了麻煩，自然，這些都是後話。
    ……
    司空景、楚宛歌他們不知曉大央那邊發生的事兒，不過他們倒是遇上一樁事兒。確切地說是司空景遇上事兒了，一樁桃花。
    蘭邵請的保姆阿姨家裏臨時有事兒，提出請假。楚宛歌同意後，保姆離開。家裏就剩下司空景夫妻和小包子歲歲了。
    楚宛歌抱著歲歲喂奶，司空景便打算趁機出去買些菜。
    “你行嗎？”聽到司空景要去買菜，楚宛歌有些擔心。雖說他跟自己去過幾次超市，可自己單獨出去還真沒有。
    “永遠不要對男人說不行！”司空景衝著楚宛歌一挑眉，然後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又在兒子額頭親了下，這才起身拿起錢包走人。
    “等著我把菜買回來吧。”
    “好吧，等你做大餐給我吃。”楚宛歌見他信心滿滿的，也不打擊他了。想著景一向聰明，買個菜或許真難不到。
    司空景揮了揮手，就出門了。
    楚宛歌在家裏守著兒子、等著丈夫，誰知道一個小時後司空景倒是買了菜回來，但是他身邊卻多了個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