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曲中女子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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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已經子時,鍾沉還在寢殿內等著消息。但由於剛才濕衣回宮,仿似感了風寒,他的頭有些昏沉,隻得一手靠在皇椅一側撐著頭閉目養神。
高晉敲了敲門,在外頭通傳道:“陛下,林茂來了。”
聽到說有消息了,鍾沉立馬打起精神,揚聲道:“讓他進來。”
高晉應了諾,推開門讓林茂進殿稟報。又怕夜風再次侵襲了鍾沉的龍體,趕忙又關緊了房門。
“陛下。”林茂見到鍾沉,立馬跪下行禮,卻被鍾沉示意不必,揮揮手讓他速速回稟查探的結果。“找到人了嗎?”
“找是找到了,”林茂有些猶豫的皺了皺眉,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隻不過,今夜在河上唱歌的女子有些多......臣,一共找到了八名女子,皆是今夜在河上唱過歌的,其中還有五位,是常年在河邊攬客的歌妓。”
鍾沉聞言,皺了皺眉頭,這顯然不是理想的答案。他抿唇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隨手拿了筆墨過來,又抽了張宣紙,下筆寫了幾句話讓林茂接過去:“拿著這個去問,找到唱上麵歌謠的女子。”
林茂上前將宣紙接過來,垂眸看了看上麵的歌詞,立馬拱手應了諾,便退下去了。
大殿之內很快又隻剩下鍾沉一個人,冷冷清清地等著幾乎不可能的好消息。
約莫是方才落水浸染的濕氣上來了,鍾沉的頭愈發疼痛,於是抬手揉了揉眉心,開口大聲喚高晉。
高晉聽到呼喚立馬推門而進,對著他行了一個禮:“陛下。”
“朕先歇下了,”鍾沉起身向著床榻行去,“等林茂再來回稟的時候,不要顧及朕,徑直來喚便是。”
高晉點了點頭,道了句諾,伸手幫他更衣褪鞋,扶他到床榻歇著了。
林茂拿著鍾沉給的歌詞細細地盤問這適才找來的八位女子,可沒有一個人說自己唱過這樣的歌謠,隻一名女子說好像聽見有人唱過,但問起是誰,卻不得而知了。
林茂估摸著是因為他去遲了一步,唱這首歌的女子早已離開河邊了,因此錯開了時間沒能查到理想的結果。
折騰大半夜一無所獲,想到今夜鍾沉暗沉的臉色,林茂有些擔憂的歎了口氣,還是趕忙去複命了。
行到乾清宮時,正殿還留著燈,寢殿的燈卻已經滅了,想來是鍾沉已經睡下。
近年來,鍾沉因困於情感,夜夜輾轉反側,因此特別厭惡有人擾他安眠,林茂看了眼寢殿,略一抿唇,便作勢離開,盤算著明日再來回稟,興許那時鍾沉的愁緒也已消了大半,能夠寬恕。
可是方才轉身,便聽到高晉在身後喚他。“林大統領。”
林茂轉身一看,見著是高晉,垂首略行了一個禮。“高公公。”
“林統領可是來回稟陛下的?”
“是,”林茂道,“可陛下既然已經睡下了,我明日再報吧。”
“不用,”高晉轉身向著正殿行去,並且示意林茂跟上前來,“陛下說了,等你來了,直接通傳。”
“直接通傳?”林茂心裏微驚。
自鍾沉的愛人陸昭寧逝世之後,雖是政事清明國泰民安,但是鍾沉的脾氣卻一改從前的親和,變得有些暴戾,尤其是受不得有人擾他清夢,今日卻讓人直接通傳,大家顯然有些震驚。
林茂皺眉抿唇,看來今夜這個在護城河上唱歌的女子還真的非同一般。
隻是他沒有查出這非同一般的女子在何處,估計日子不會好過。
果然,鍾沉從睡夢中醒過來,卻聽著林茂說沒把人找出來的時候,本來就暗沉的臉色又黑了幾分,手上青筋暴起,看起來著實駭人。
林茂咽了咽口水跪在鍾沉腳下,生怕他抬腳就將他一腳踹翻了。
鍾沉沉著眸看著林茂,額間太陽穴因為頭疼突突跳著,眉心也越擰越緊。
過了許久,他才稍緩了臉色,舒了口氣。“算了,你們都給朕下去。”
聽到鍾沉這話,高晉和林茂二人如釋重負,齊齊道了喏便退下了。
殿內又隻剩下他一個人。
高晉退出去的時候應他的命令將燭火給熄了,因此大殿內隻有清淺的月光可供他視物。鍾沉抬手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來的時候正好見著腳下薄涼的月光。
“鍾沉,這帝京的月光雖亮,但是太涼了。”
“鍾沉,我還是喜歡空霧山的月亮,等我們成了親,也常常回空霧山去好不好?”
陸昭寧的話他句句記在心裏,可是,這薄涼的帝京月光還在,他卻再不能和她回空霧山去了。
許久未聞的《空霧》,和她幾近相似的聲音。
阿寧,鍾沉心中默想,會是你麽?
夜涼如水。
寧暮踏著薄涼的月光穿過街道,行到一家客棧之前,抬手摘了頭上頂著的披風帽子邁步行進去。
客棧大廳裏的人並不多,隻有寥寥兩張方桌邊坐有人,一桌上坐了四五個人在喝酒談笑,而另一桌隻有一人,坐在靠樓梯的位子正在慢悠悠的飲酒。
那人一襲黑衣,外頭披了件鬥篷,雖是在室內,鬥篷上的帽子依舊立著,本就讓人看不清輪廓的臉上還戴了半扇銀質麵具,更加讓人認不得這是何方神聖。
寧暮抬眸,視線在那人身上停留了一瞬,神色如常的走進客棧,徑直便準備要上樓去。
行到那黑衣男子身邊的時時候,寧暮頓了頓腳步,微啟了唇,聲音低輕隻有他們二人能夠聽得到:“一切按計進行。”
寧暮腳步隻停頓了一瞬,便頭也不回地邁步上樓。
那黑衣男子依舊在慢騰騰的喝酒,好似什麽也沒聽到。
得知寧暮上樓回了房間,那黑衣男子的唇邊才緩緩勾起一絲笑來。
好戲,要開場了。
寧暮回了房,沒過多久又出來了,喚過小二來給自己打了桶水,仔細地將臉上的妝容卸了,又輕輕取下掛在兩耳邊的耳環,方才沐浴更衣。
帝京月光確實有些薄涼,沐浴後的寧暮站在窗前仔細地打量著帝京的月色。
臉上波瀾不驚,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著鍾沉在河邊的模樣。
她在橋下,他在橋上,她一抬眸,就能看到他的模樣。
他還是原來那副樣子,長身玉立,英挺俊朗,氣質從容,氣場渾然。即使穿著尋常人家的衣衫,也有掩蓋不住他那與生俱來的王子氣概。
寧暮想起他喚的那一句阿寧,皺了皺眉,眸間有一閃而過的恨意。
鍾寧麽?
嗬嗬,好一個阿寧。
鍾沉,我們來日方長。
林茂接連在帝京尋了好幾日,也沒得到關於那名唱《空霧》的女子半分音訊,就好像整個帝京從來就沒有人唱過這樣的曲子,也沒人會唱這樣的曲子。
可鍾沉卻很執著,一次次的無果後又讓他再去繼續尋找,說是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找出那名唱歌的女子。
這夜,林茂照常到護城河邊打探唱歌女子的音訊,方方踏上護城河橋,就聽到清靈的歌聲傳來。
“飛鳥從夢境裏遊過凝望你沉睡的輪廓空霧層層淹過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