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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歐以前就聽說，中國男人特別沒有情趣，現在算是見識到了，人家女孩表現的那麽明顯，他難道還不知道嗎？
    淩若魚喜歡嚴宇，全部人都能看得出來。
    嚴宇不是不知道，一個多月前，x型喪屍病毒爆發的前一天，淩若魚曾經向他表白過，但是被他拒絕了，第二天，就病毒爆發了。
    那之後，淩若魚的性格也轉變了不少，看起來再也不是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而是變成了獨立的人。
    “對，生病了。”莫歐一臉嚴肅，“你不去看看她嗎？”
    看著嚴宇快步走進去，莫歐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這天晚上淩若魚覺得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嚴宇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還關切地把手放在她腦門上，還問她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真是的，不就是連續趕了二十多天的路，她看起來有那麽柔弱嗎？
    第二天清晨，淩若魚起的很早，醒來的時候天才剛亮，她看了一眼手表，上午的四點半。
    教堂裏很安靜，昨天晚上的時候還有人打呼嚕，這會兒已經沒人打呼嚕了，隻有大家安靜的呼吸聲。
    嚴宇已經起了，實際上他半夜就已經起來了，他和唐濤值兩點到四點半的班。
    “早。”淩若魚怕吵醒大家，她發出很輕的聲音，幾乎是用口語和嚴宇打招呼。
    嚴宇看著這個頭發睡得淩亂的家夥，她窩在睡袋裏，在昏暗的光線下，眼睛像是個貓兒一樣的圓溜溜的看著他。
    其他人裹著睡袋或者被子，在地上或者是椅子上睡得正香。
    嚴宇走到淩若魚身邊，脫了鞋，進了他自己的睡袋，說：“時間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生物鍾都習慣早睡早起的作息了。”淩若魚雖然還有點困倦，但是想到明天依舊是要早起的，多睡這一天早上隻會讓明天的起床更痛苦，她揉揉眼從睡袋裏爬出來，伸手撥撥頭發啊，出去洗漱。
    清晨的光線很柔和，透過七彩的教堂玻璃照進來，淩若魚順著兩邊椅子中間的路，手裏拿著洗漱用具，從教堂的側門走出去。
    側門再往後走，就是後院。
    清晨的氣溫有些涼，淩若魚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一出門就冷得打了個哆嗦，但她實在懶得回去加件衣服。
    晨露滾落在草尖兒上，樹葉上打著滾，晶瑩剔透，空氣濕漉漉的，地上一層水，看起來夜裏曾經下過雨，但她睡得太沉，在睡夢中並沒有聽見雨聲。
    淩若魚舒展著胳膊沿著走廊去後院，她在水井邊遇到了唐濤，唐濤剛洗完臉要走，見淩若魚出來，他有轉頭回去給淩若魚打了一桶井水，放在旁邊給她用。
    “謝謝。”淩若魚道謝，她用杯子舀了一杯水，在牙刷上擠上牙膏，開始刷牙。
    “不客氣。怎麽起得這麽早？”唐濤問。
    “習慣了啊。”淩若魚滿嘴的泡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們現在簡直就像個古人。”
    唐濤被她的形容逗笑了。
    淩若魚洗完臉的時候唐濤已經回去補覺了，淩若魚順著教堂走了一圈，教堂前麵的院子裏停著他們的車，鐵藝大門外，兩隻喪屍似乎是嗅到了活人的氣息，他們扒著鐵門拚命地往裏麵伸著手臂。
    淩若魚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教堂的二層窗戶。
    兩個值班的外國人衝她揮舞手臂打招呼，她也招了招手，然後回頭看著這兩隻喪屍。
    一男一女兩隻喪屍，男喪屍穿著一條破爛的牛仔褲，上半身沒有衣服，他看起來死了至少有一個星期了，皮肉已經腐爛，靠近的時候就能聞到一陣陣腐屍的惡臭，他的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肋骨露在外麵，肚子裏已經空了。有不少蛆蟲在裏麵蠕動，看起來惡心極了。
    女喪屍看起來才死了不久，她穿著一條灰撲撲的長睡袍，從睡袍幾個小褶皺能看出睡袍原本是條粉色印著碎花的棉質長裙，睡袍很完整，不僅是睡袍，就連這個女喪屍看起來都很完整，至少從前麵看不到什麽傷口，也許是背後受到襲擊，淩若魚猜想，不過她並沒有去一探究竟的打算。
    兩隻喪屍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吼聲，他們張著嘴，散發著惡臭地衝淩若魚伸出腐爛的手。
    淩若魚看過喪屍襲擊活人的場麵，這些明明已經沒有了消化係統，甚至有的連內髒都沒有的怪物，對活人的新鮮血肉卻有著貪婪的渴望，每當襲擊成功一個活人，他們就像是饑腸轆轆的野獸，撲上去一通撕咬啃食，將那些鮮血淋漓的皮肉和內髒都吃進他們腐爛的肚子裏去，有的才吃下去就流淌出來。
    淩若魚覺得，也許人變成喪屍之後，就得了饑餓症，隻有不停地吃東西才能滿足他們的渴望。
    可是，為什麽他們渴望啃食的，偏偏是人類呢？
    喪屍究竟是什麽？
    是什麽驅使這些已經死去的人要去襲擊活著的人？
    淩若魚轉頭看向教堂，教堂頂上，十字架在陽光下豎立，帶著宗教神秘的光芒。
    世界上真的有上帝，有耶穌？有神佛？
    如果真的有，那為什麽他們不出來阻止這場人類的災難？
    還是說，這些就是他們所希望看見的？
    大清早，淩若魚把自己丟進宗教的問題中去，久久不得自拔，直到身後有腳步聲走近。
    “魚，你在做什麽？”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淺金色頭發的外國男人走了過來，他用英語問她。
    淩若魚認得他，他曾經是酒吧的安保之一，叫做瑪爾。
    “我在想喪屍為什麽會出現。”淩若魚同樣用英語回答。
    “為什麽會出現？很顯然，是病毒感染。”瑪爾說著，拔出刀子。
    這兩隻喪屍太吵了，如果讓他們繼續待在這裏的話，說不定會把周圍的喪屍們全部都引過來。
    瑪爾動作迅速地把刀子刺入他們的太陽穴，當他拔出刀子的時候，這兩隻喪屍順著鐵藝的大門倒在地上，腦袋裏的汙物流了下來。
    “這味道真是糟糕。”瑪爾蹲下身，在青草地上擦幹淨匕首上的髒東西，然後就聽見身後的女孩說。
    “瑪爾，你說，喪屍會不會是上帝或者天神派下來懲罰人類的？”淩若魚問。
    “你是基督教徒？”瑪爾問。
    淩若魚搖搖頭。
    “你是佛教徒？”瑪爾又問。
    淩若魚繼續搖頭。
    瑪爾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那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你不覺得古怪嗎？一個活人死了之後突然又複活，然後把別的活人當做食物……”淩若魚和瑪爾一起往回走。
    “一點兒都不奇怪。”瑪爾說，“我們西方有吸血鬼，你們東方有僵屍，都是死了之後再複活的生物。”
    “可那些隻是虛構的生物吧？”淩若魚問。
    “在這些怪物出現之前，喪屍也是虛構的生物之一。”瑪爾說，“這隻是人類自己造成的災難。”
    “也對。”淩若魚點點頭，瑪爾說的很有道理。
    *
    上午七點多，整個教堂隻有少數的幾個人起了，其他人都還在睡著。
    起來的人吃了點兒東西，就各自去打發時間了。
    喬尼在吃完早餐之後，背著她的刀就準備出門了。
    淩若魚沒事可做，試探性地詢問喬尼她能不能一起出去，沒想到喬尼立刻就答應了。
    淩若魚歡呼一聲，回去拿了槍和匕首，回來的時候身後又多了兩條尾巴，周天浩和楊陽。
    走到喬尼跟前，淩若魚都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在大家一起搜尋物資之外跟喬尼一起出去，之前她一直怕喬尼嫌她累贅，這下好，直接帶仨累贅。
    淩若魚想了想，指了指身後的兩個人：“我說要和你出去搜尋物資，他倆非要跟著，攆都攆不走！哼！”
    周天浩和楊陽互相看了一眼，一臉的無辜：“我們閑的沒事，就想一起出去搜尋搜尋物資。”
    喬尼看了他們一眼：“人多，開輛車。”
    “好嘞！我去拿鑰匙！”楊陽立刻說。
    “這輛。”喬尼指了指嚴宇那輛野越車。
    楊陽立刻停住腳步：“那我可能借不來鑰匙，這得小魚出馬才行。”
    “我去。”淩若魚蹦出兩個字，語義不明，她往教堂走去，找嚴宇拿鑰匙。
    “我們去哪兒？”楊陽問。
    “家。
    “家樂福？”周天浩昨天就和他們一起出去搜尋過資源，“就我們幾個嗎？”
    “對。”喬尼點頭。
    “怎麽了？”楊陽嗅出一絲古怪。
    “家樂福在一座商場的負一層，門被鎖上了，裏麵都是喪屍，估計是出事的時候就被困在裏麵的，昨天我們那麽多人過去都沒敢進去。”周天浩說。
    “那就我們四個還能去嗎？”楊陽吞了口唾沫，他有些緊張。
    “我一個人去。”喬尼說著，開了門口的鎖，“你們鎖門，記得把這兩具屍體拖到旁邊去。”喬尼指了指橫在門口的兩具喪屍的屍體。
    “你一個人去不是送死嗎？”楊陽拉住她的手腕，語重心長地勸，“喬尼，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那可是一商場的喪屍啊！”
    喬尼的視線落在楊陽的手上，楊陽低頭看了看他抓住喬尼手腕的手，又看了看喬尼毫無波瀾的眼眸，明明是沒有一絲怒氣或者其他情緒，他莫名有些發怵，他連忙鬆了手。
    喬尼難得地耐心解釋：“裏麵有很多喪屍，說明裏麵會有不少物資可以用。”
    “我們的食物暫時夠吃了，即便要更多的食物，路上還是有可以找到食物的地方！”楊陽說。
    “不一樣。”喬尼說。
    “哪裏不一樣了？”楊陽問。
    “商場裏麵多。”喬尼說。
    楊陽頓時無語。
    就算有食物，但如果要取得這些食物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那也太不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