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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若魚出去，楊陽也立刻追了出去，還不忘轉身對吳起墨說五分鍾之後門口見。
    吳起墨覺得他倆莫名其妙的，他跟在後麵走著，下了樓就看見淩若魚往放睡袋的地方走，大家的日常用品都在那。
    淩若魚是真的需要來拿紙巾，才出去沒多久，帶的紙巾就用完了。
    “小魚，你還是留下來休息吧。”楊陽追過來，不放心地說，“你現在這狀況還是別出去吹冷風了，萬一出去感冒加重了呢？”
    “我沒事，真的沒事。”淩若魚說著又打了一個噴嚏，“我與其留在這裏回傳染給大家，還不如出去吹吹風，這樣鼻子也舒服一點。”淩若魚裝好紙巾，就招呼楊陽一起往外走。
    楊陽還想要說什麽，被淩若魚一把抓住，她邊走邊小聲道，“你不是也不想留在這裏嗎？如果你再多嘴我就告訴吳起墨，嚴宇讓你留在營地別出去。”
    “好吧，怕了你了。”楊陽無語道。
    外麵冰天雪地，淩若魚喝了幾口熱水又跑了一段路，也許是活動導致身體開始熱起來的關係，噴嚏竟然開始越打越少了，這讓她的情緒好了很多。
    這是大雪之後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離開營地的安全區。現在外麵到處都被冰雪覆蓋，喪屍再也不是他們的威脅了，但是他們必須得小心距離他們十幾公裏外的另外一個營地，聶橋他們的人。
    跟著吳起墨，淩若魚和楊陽都走得氣喘籲籲，最終他們來到一棟廢棄的大樓前。
    這棟樓露出鐵灰色的磚牆，足有二十多層高，窗戶還沒有上，隻有黑洞洞的窗口，在二十樓以上周圍是搖搖欲墜的鐵架子，顯然這棟樓還沒有蓋好就已經成了廢樓。
    在大樓的入口，有幾行淩亂的腳印。
    “都小心一點。”進入大樓的時候，吳起墨叮囑楊陽和淩若魚。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默契地舉起了槍，隨時準備射擊。
    從大樓的入口進去的地方還有幾行沒有完全幹透的腳印，很顯然他們最終都追著人來到了這裏。
    吳起墨帶他們兩個找到了樓梯，大樓才建好，樓梯是水泥製的，還沒有來得及裝木質扶手。
    “都靠旁邊走，小心別掉下去。”吳起墨說著走上樓梯。
    一樓到二樓的樓梯還好，二樓往上的樓梯就顯得越來越可怕了，探頭一看總覺得隨時會直接從樓梯摔到一樓似的。
    淩若魚真慶幸自己經過這半年的磨礪已經沒有那麽怕高了，但是當他們走在這樣毫無保護措施的樓梯上，並且在這棟樓裏不知道什麽地方還隱藏著一個可怕的敵人，他們還是不由得神經緊繃。
    吳起墨走在第一個，淩若魚走在中間，楊陽走在最後，三個人每到一層就檢查這裏的空房間，但是都一無所獲。
    直到爬到十二層，淩若魚和楊陽都累得氣喘籲籲的。
    “還能堅持嗎？”吳起墨看起來像是才走了三層一樣的輕鬆，他問道。
    “沒問題。”楊陽喘著粗氣說。
    “我也沒問題，但是讓我休息一分鍾好嗎？”淩若魚靠著牆，扶著膝蓋喘氣，“我覺得我快呼吸困難了。”
    “下麵都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人，應該很安全。你們在下麵休息幾分鍾，我繼續往上走，到了上麵我會在牆上畫個幾號。”吳起墨說著拿出一根藍色的記號筆，“就畫在上一層第一個台階旁。”
    “好。”淩若魚這會兒實在沒有力氣再往上爬了，她原本就有些感冒鼻塞，爬了這麽多層樓梯都是用嘴巴呼吸，喉嚨疼得厲害，她需要休息一下才能繼續前進。
    “我會照顧好小魚的，放心吧。”楊陽見吳起墨轉身回頭看上去想要交待什麽似的，楊陽立刻說。
    吳起墨點點頭，又叮囑了一句“小心”，才繼續往樓上去。
    吳起墨一上去，楊陽一屁股在樓梯上靠著牆的一邊坐下來：“真是要累死了，穿這麽厚怕這麽高的樓，還沒有扶手可以借力，一路上我都覺得自己要掉下來了。”
    淩若魚沒有力氣回應他的話，她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後靠著牆席地而坐，再從背包裏翻出保溫杯，擰開來喝水。
    喝了兩口水又從裏麵翻了翻，翻出一顆薄荷糖，淩若魚拆了包裝塞進口中，然後就看見楊陽盯著她看。
    “要嗎？”淩若魚從裏麵又拿了一顆糖果，遞給楊陽。
    “不用了，你吃吧。”楊陽搖搖頭。
    “我還有好幾顆呢。”
    “那給我來一個！”楊陽立刻說。
    淩若魚笑了，把薄荷糖丟給他，楊陽拆了包裝，塞進嘴巴之後感慨道，“真慶幸末世之前我不愛抽煙不愛喝酒，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有顆糖吃就心滿意足了，不然還不得煎熬死。”
    淩若魚喝了幾口熱水，又吃了薄荷糖，嗓子舒服多了，她敲了敲走樓梯已經沉得像是裝了鉛塊一樣的腿，看向楊陽：“咱們上去吧？”
    “好。”楊陽坐起來，走過去伸手拉起淩若魚。
    兩個人繼續往樓上爬，一麵走一麵看吳起墨做的記號，才走到十五層的時候就聽見上麵有下來的腳步聲。
    淩若魚和楊陽頓時警覺起來，兩個人一起溜進旁邊的空房子裏，他們躲在牆後麵，小心翼翼地看向樓梯的方向，直到淩若魚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嚴宇？”淩若魚探出頭去。
    嚴宇原本正要下樓，聽見淩若魚的聲音便停下腳步看過來，看見是淩若魚之後，臉色鐵青地走了過來。
    楊陽低聲說了一句：“阿哦，來者不善啊……”
    淩若魚抿起嘴唇，預感到她可能就要挨罵了。
    嚴宇走過來，從他的臉色和周圍的低氣壓就能看得出，嚴宇此刻正在生氣。
    淩若魚原本想著，這裏好歹有楊陽在，就算嚴宇想要罵她不聽話，應該也不至於會在這裏直接開罵，至少在外人麵前會收斂點。
    然而這個小慶幸才從心裏冒出來，就看見楊陽一拍腦袋，演技浮誇地說：“周天浩來的時候沒帶水，我給他送水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幾樓，我去找找。”楊陽邊說邊假裝沒看見嚴宇，從嚴宇旁邊走了過去。
    “十八層。”嚴宇說，楊陽鎖著脖子加快腳步。
    “楊陽！”淩若魚小聲叫道，試圖把楊陽叫回來，然而楊陽卻在經過嚴宇的身邊時候偷偷衝她揮了揮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楊陽這個沒義氣的！
    淩若魚眼睜睜看著楊陽走了，卻沒有辦法——嚴宇正盯著她呢，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她犯了什麽大錯似的。
    楊陽一走，氣氛就顯得有些壓抑。
    淩若魚很顯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她隻好擰開保溫杯的蓋子，繼續喝水，以避開此刻的尷尬。
    沉默，簡直是能把人逼瘋的沉默。
    淩若魚不得不承認，嚴宇不說話的時候比他爆發的時候更加可怕——說起來她好像也沒有看見過他暴怒的樣子。
    淩若魚抬眼看了一眼嚴宇的臉色，開始默默祈禱還是別讓她看到他暴怒的樣子了。“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
    嚴宇開口了，語氣冷冰冰的。
    “啊，是嗎？”淩若魚眨眨眼，裝無辜。
    然後她就看見嚴宇兩道劍眉蹙起，淩若魚立刻閉上嘴，移開視線，免得被那兩道目光灼傷。
    “你認為自己很偉大嗎？淩若魚？”他再次開口，語氣很平靜。
    但這種平靜，一聽就是表麵風平浪靜，下麵暗流洶湧。尤其是當一個人從來不叫你的全名，突然叫你的全名的時候。
    這讓淩若魚想起小時候被媽媽訓斥的時候。
    淩若魚開著小差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往嚴宇心中的火焰上麵潑了一勺油，他的怒火蹭地就起來了。
    “淩若魚你是不是沒在聽？”嚴宇嗬斥道，“回答我的問題，現在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帶著病出來，所有人都會覺得你是個英雄？”
    “我沒這麽想，我隻是想幫個忙。”淩若魚說，“而且，教堂裏那麽多人，我在裏麵感冒說不定傳染給別人，而且空氣不流通的話，鼻子更不舒服。”
    淩若魚說的時候，嚴宇的眉頭越蹙越緊，直接導致淩若魚越說越沒底氣。
    嚴宇見她一副慫了的模樣，莫名得有些不忍再訓斥。他抬手想要試試她的額頭，看她隻是感冒，還是連帶著發燒，淩若魚卻以為嚴宇要打她似的，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別動。”嚴宇蹙眉道。
    扶著她的肩，總算摸著她的額頭了，她的頭上戴著帽子，腦袋溫熱，並沒有發燒。
    嚴宇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般，低頭看著她：“小魚，你需要休息，這裏不是宿城，最冷不過零下三四度，現在外麵零下十幾二十度，萬一感冒加重發展成別的病就糟糕了，一會兒我讓楊陽送你回去。”
    嚴宇說完，就看見淩若魚一臉糾結地看著她，似乎在做什麽劇烈的心理鬥爭。
    “怎麽了？”嚴宇問。
    “嚴宇。”淩若魚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問。”
    “我隻是隨便問問，就算你不回答都沒有關係。我就是好奇……”淩若魚看著他，臉頰紅撲撲的，“你關心我，算不算是喜歡我？”
    “……你整天腦袋裏胡思亂想什麽？”嚴宇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煩躁，“先上樓去，排查了這棟房子之後，我就讓楊陽帶你下去。”
    嚴宇說完，不給淩若魚拒絕的機會，轉身就走。
    “你還是不喜歡我，是嗎？”淩若魚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直接問道。
    “對。”嚴宇回頭，看著她，“你是淩耀的妹妹，也是我妹妹。”
    淩若魚一聽這話，頓時氣極了：“妹妹？我哥才不可能讓我上他的床和他一起睡！”她話音一落，嚴宇頓時一僵，臉色頓時就變了，因為他看到一道白光破空襲來，直覺告訴他那是一個鋒利的武器。
    “小心！”嚴宇出聲的同時，側身必過襲來的東西，舉起槍就砰砰開了兩槍。
    淩若魚被他突然開槍嚇了一跳，下一秒，就看見嚴宇衝過來把她護在身後，然後舉槍走進了那個空屋，就在樓梯旁邊的一個沒有裝門的屋子。
    淩若魚反應很快，她立刻舉起槍，跟在嚴宇身後走了進去。
    嚴宇才一進去，又是寒光一閃，就擦過嚴宇的耳邊直接射到後麵的牆上，當的一聲落地。
    淩若魚回頭一看，是一把軍用匕首。
    再回頭時候一個黑影已經從裏麵衝了出來，嚴宇還沒來得及開槍，那黑影就已經一腳踢掉了他手中的槍，並且狠狠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王八蛋！我讓你照顧我妹你跟她上床？！”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嚴宇和淩若魚同時愣住了。
    這個穿著深色衝鋒衣，帶著黑色帽子，眼神如鷹一樣犀利的男人不是淩耀還能是誰？